5.
孩子一出生後,阮煙聽到護士說是個男孩,也直接懵了。
恍惚間,周孟言出現在她眼前,而後握住她的手,柔聲說了些什麼,她意識漸散,就累得睡了過去。
幾個小時後,她迷迷糊糊醒來。
一旁的周孟言看到她睜眼,起身,眸光注視著她:「煙兒,怎麼樣?」
阮煙抿了抿唇,「口渴……」
「來。」
他把她慢慢扶了起來,給她後背墊了個枕頭,把水拿到她面前。
喝完水,阮煙看向他,癟嘴:「好累哦。」
他放下水杯,捧起她的臉,輕輕吻著眉間,而後慢慢下落,到了軟唇,「以後不生了。」
這種「罪」看她遭受一次就夠了,這一兩天下來,他在旁邊看著都心疼壞了。
周孟言把她攬進懷中,柔聲哄著,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誒煙煙醒了呀——」
阮煙抬眸就看到秦錫和周斯禮走了進來,「爸、媽。」
秦錫走到床頭,笑看著她:「辛苦了辛苦了,怎麼樣現在感覺會不會哪裡不舒服?」
「還好……」
「接下來做月子,還要辛苦一段時間,再熬一個月就舒服了。」
「嗯,對了我爸爸呢?」
「剛才我讓親家先回去休息了,我說讓你醒了再叫他來。」秦錫想起一事,「孟言,把小寶貝抱過來給煙煙看了沒?」
周孟言面無表情開口:「沒。」
阮煙再次驚訝:「怎麼是男孩?不是之前查是女孩嗎?」
「醫生說可能是之前沒看對,這個性別嘛,本來就不是百分百確定的。」
周斯禮也附和:「沒關係,男孩女孩都好。」
本來一直都做好是女兒的打算了,現在是兒子,反倒也是個意外驚喜。
阮煙笑意盈盈,「現在能抱過來看嗎?」
秦錫:「孟言,你快去抱。」
周孟言對上阮煙滿是期待的目光,沉默兩秒,起身往外走。
周孟言走後,秦錫捂嘴笑,小聲和阮煙揶揄:「剛才他聽到是兒子,還挺失望的。」
「看出來了……」
期望有多高,此刻幻滅的難過就有多大。
前段時間周孟言為了女兒布置準備了多少,阮煙能想像到他聽到是男孩的那個表情了。
阮煙有點想笑是怎麼一回事。
幾分鐘後,周孟言在護士的陪同下,把小寶寶抱了過來,阮煙從他動作生澀的手中接過孩子,看著他紅紅的一張臉,正在熟睡著,阮煙摸著他小小的手,心被萌化了,「他多重呀……」
「六斤半,比當初孟言出生的時候還輕一點,但是這模樣和當初孟言生出來幾乎一模一樣。」秦錫逗著小寶寶,婆媳兩人笑得樂呵,周斯禮也走到秦錫旁邊,「這個嘴巴像煙煙……」
「確實哈,哎呀真好看……」
三人逗著小孩,周孟言默然坐在病床的另一側,仿佛和他們不在同一個世界,還在努力消化「自己擁有的是個兒子」的事情。
阮煙轉頭看到他,笑笑:「要不要抱抱?」
男人淡聲道:「沒事,你抱吧。」
「幹嘛?生個男孩子就真不喜歡了呀?」
「不是,我不太會。」
「來來來,我教你。」秦錫起身,走到周孟言旁邊,手把手教他,「你得學著啊,別不會抱不會哄的,到時候這段時間小孩哭鬧,都讓煙煙一個人來操心啊?」
男人勉為其難地認真學習。
過了會兒,阮煙吃了點東西,秦錫和周斯禮把孩子抱回去,病房裡只剩下了阮煙和周孟言。
「老公——」她喚他。
他坐到她床邊,握住她的手,「怎麼了?」
阮煙看著他,眉眼彎彎,「誰之前那麼篤定是女孩來著?」
周孟言聞言,臉色黑了:
「說好的女兒呢。」
原本以為到手的小棉襖,飛了。
阮煙笑,「兒子不好嗎?」
男人回憶起剛才小孩子的模樣,半晌冷聲開口:「不可愛。」
「啊?不是挺可愛的?」
「是女兒肯定更可愛。」
阮煙輕嗤一聲,「女孩男孩出生都是一個樣好不好,你以為和電視劇里演的一樣,一出生就白白淨淨的。」
周孟言沒吭聲。
阮煙環住他的腰,仰臉親他:「周孟言,我不會生了個兒子,你就不愛我了吧?」
他低頭睨她:「怎麼可能。」
他只會更喜歡她。
畢竟現在就只有她可愛了。
「那你好好消化一下,兒子也很好的,我倒喜歡兒子,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話就更好了。」
「你看我就好了。」
阮煙笑,「那你這幾天趕緊回去重新安排人布置一下,去買一些兒子要穿的衣服什麼的。」
「嗯。」
-
阮煙在月子陪護中心坐月子,她讓家裡人帶來了字典,打算給寶寶取個名字。
本來是打算讓周斯禮或者是阮雲山取名的,但是最後這一重任還是落到了他們小兩口身上。
午後,阮煙翻看著字典,找了半天一直沒有挑中的,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看書的周孟言:「你別光讓我想呀,你也幫忙想想。」
他一臉茫然:「想什麼?」
「……」
「兒子的名字。」
阮煙手肘托著下巴,「孟言,你說取什麼名字好?」
周孟言翻了頁書,聲音淡淡:「『周末』吧。」
阮煙:???
「你怎麼不說叫星期六或者星期天呢。」
「……」
周孟言抬眸看她,「周默,沉默寡言的默。」
「啊?」
「話少一點。」
「以後少惹我生氣。」
「……」
最後,兒子的名字就這樣被父親「隨隨便便」定了下來,因為讀起來很像周末,所以小名定下來,就叫「末末」。
剛開始聽,還有點彆扭,但是念久了,阮煙也覺得不錯、好記。
在月子中心待了一個月後,終於可以回到家裡,因為原本是給小公主布置的房間,所以就先讓寶寶住了進去,過段時間再給孩子布置新的。
至於原本買的那些小裙子,大家沒捨得扔,先放在那,打算如果將來祝星枝要是生了個女孩,還可以送給她。
晚上,阮煙在嬰兒房裡,周孟言忙完,從書房出來,還沒看到她回到臥室。
他走進嬰兒房,看著阮煙在逗著寶寶,從背後抱住了她:
「周太太可以跟我回房了嗎?」
阮煙莞爾,小聲道:「他剛睡著。」
「沒事,保姆都會照顧的,你和我回去睡覺。」
他俯下身,把她打橫抱起,阮煙瞪大了眸子:「餵……」
回到臥室,阮煙被他放到床上,她看著他不悅的面色,笑得樂不可支:「又開始和兒子吃醋。」
「你每天花多少時間陪他?花多少時間陪我?」
「那你見我對其他小孩這麼好嗎?還不算都是因為這是我們倆的兒子,我喜歡的前提,是只因為你。」
阮煙見他不說話,咧開嘴角:「怎麼樣,有沒有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
「你之前就是這麼和我說的哈哈哈。」
阮煙還笑著,手腕就被緊緊按在床上,男人炙|熱的吻就封住她的唇。
干.柴.烈.火間,壓抑了許久的渴望被一個簡簡單單的吻點燃。
潮水漸漲。
「煙兒,今晚我想把你弄暈過去……」
他低啞著嗓音,一下一下把她的嚶.嚀撞得支離破碎,阮煙看到他眼底的火.光,羞怯著,卻情不自禁抬腿盤住他的窄.腰,把自己往他懷裡送去。
到最後,他站起身,抱住她在房間走。
阮煙攀住他的肩,被他托起又放下,看著她酡紅了臉,他笑意更深,最後把她壓到了穿衣鏡前。
「煙煙,看著。」
她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和身後的他,羞赧地想逃,卻被他按得更緊。
壓抑了多久,此刻男人的壞趣味就有多強。
阮煙小腿發軟,腳趾蜷縮,鏡子上的白霧消散又出現。
阮煙發現,這是有史以來最長的第一次。
他停下之後,鬆開手,啄了下她的鼻尖,往床頭走去,阮煙像只被拆開的布娃娃,躺在地毯上,眼神迷離,看著他把東西扔到垃圾桶里,而後再次拿起全新的包裝,撕開。
朝她走來。
阮煙嗚咽:「你怎麼還要……」
「煙兒以前體力沒有這麼差的。」
男人笑地把她撈起抱在懷中。
幾秒後,阮煙悶哼一聲,指尖快要掐進他的肩膀,哭唧唧:「你得讓我適應一下。」
「好,你現在適應。」
阮煙:「……我說的適應是今晚就到這。」
「你想得美。」
「……」
阮煙懇求加上威脅,最後讓他只又來一次,男人也是「狡猾」,知道只有最後一次,便想著各種辦法拖延時長,阮煙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
但是愉悅還是愉悅的。
末了,她側躺著,被他從背後抱著,他細細親吻她白皙的背,阮煙累得眼皮子耷拉下來,「我明早還得起來帶末末呢,都怪你……」
「沒事,我來帶。」
阮煙知道他也就吃飽喝足了才說這話。
「煙兒,晚安。」他溫聲道。
阮煙點點頭,來不及說晚安,就睡了過去。
-
第二天,阮煙醒來的時候,發現男人果真已經不旁邊了,她洗漱完走去嬰兒房,推開門竟然真的看到周孟言在裡頭。
看著那麼高大的男人,懷中抱著那么小的寶貝。
莫名的,阮煙心間有點發暖。
她一直以為周孟言對待周默不是很放在心上,但其實母愛是天生的,父愛也是天生的。
雖然現在周孟言心裡還不能完全接受兒子,但是可以慢慢來嘛。
一天天過去,周默在一家人的關愛之下,逐漸長大,到了蹣跚學步,咿咿呀呀的階段。
這個時候,小孩子才開始好玩起來,經常阮煙都能陪他玩個一下午。
而周孟言坐在旁邊,在阮煙的要求之下,才會抱抱哄哄,像極了放養模式。
小傢伙不出意外,肯定更黏媽媽,平時沒少霸占周孟言和阮煙的獨處時光,倒是像上天專門派來折騰周孟言的一樣。
某個周末,阮煙需要去外省參加一個有關話劇的活動,所以家中除了保姆,就只有周孟言。
她叮嚀囑咐了幾句,周孟言道:「沒事,家裡有人照顧他。」
「……」這人還真是輕鬆。
「我不管,早晨末末要是醒了,你得陪他玩一個小時,聽到了嗎?」
最後他勉勉強強答應了。
把阮煙送去機場後,男人回到家,問保姆:「周默醒了麼?」
「剛剛喝了奶粉,才睡著。」
周孟言心情舒暢,淡淡應了聲,「醒來再和我說。」
周孟言回到書房裡,處理公事,過了兩個小時,保姆進來,說小少爺醒了。
男人走到嬰兒房,就看到在床上爬的小傢伙,他走了過去,坐到床邊,拿起他最喜歡的小鈴鐺,「周默。」
小傢伙似乎聽懂了,朝他慢慢爬來,最後爬到他腿上。
男人默了片刻,把孩子抱起,周默玩著小鈴鐺,嘴裡嘀嘀咕咕的,在吐泡泡。
過了會兒,小傢伙重新爬到床上,過了會兒,手上抱著了一個粉紅色的小兔子,低頭喃喃:「唔%¥#……」
周孟言看到粉紅色的兔子,想起這是當初為「女兒」買的,後來這些小玩具全被周默拿了。
竟然喜歡粉色。
周孟言拿起旁邊一隻的棕色小熊,塞到他懷中,「你玩這個。」
啪嘰。
小熊被周默扔到一邊,繼續玩著兔子。
周孟言心底呵笑一聲。
竟然喜歡粉色。
過了會兒,保姆拿著泡好的奶粉進來,周孟言忽而接過:「我來餵吧。」
「誒好。」
保姆離開後,他摸著奶瓶溫了點,而後把小傢伙抱了過來,他忘記給周默圍圍裙,偏偏小傢伙不配合,到處亂動,喝完之後就變成了小花貓,衣服還濕了。
真是有夠麻煩。
男人嘆了聲氣,拿毛巾把他臉擦好,但是衣服髒了,肯定要換一件。
他打開柜子,找到周默的衣服,視線下落,突然看到好幾件漂亮的小裙子。
都是曾經買的。
有好幾件還是他自己親自去挑的,或者找人定製的。
他本來想著,將來有了個女兒,她就可以穿這些漂漂亮亮的裙子。
周孟言沉默半晌,想到什麼,拿起其中一件粉色的小裙子,轉頭看向床上的周默。
周默恰好也呆萌地看著他。
周孟言看了眼裙子,又看了眼兒子。
他忽而開口:
「要不你穿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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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
阮煙:周孟言你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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