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盛夏摔到了草地上。閱讀
她整個人腦袋都是懵的,高空墜落的震動讓她連疼都喊不出來。
「盛夏!盛夏!你怎麼樣?」周舟第一時間沖了過來。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蘇導吼道。
場面頓時慌亂一團。
「讓開!」冰冷的聲音讓混亂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碧綠的草地上,大片鮮紅的血跡尤其刺眼,白色的戲服更是被鮮血浸透。
盛夏臉色蒼白,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話來。
她好像看到那雙桃花眼裡濃重的情感。
是恐慌?
時晏京控制住顫抖的雙手,飛快地做了簡單的包紮,心中的恐慌已經快讓他窒息。
冷靜,鎮定,有條不紊,穩如泰山。
果然是大老闆,見過世面,就是不一樣。
「醫護人員都死了?」
憤怒,急躁,豪門貴公子的儀態全無。
好吧,剛剛的想法他們收回。
「來了來了。」導演撥開人群,盛夏立刻被抬上了擔架,簡單的檢查處理之後,隨著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這樣的意外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這已經屬於非常嚴重的事故了。
時晏京全程下頜緊繃,薄唇緊抿,嚴肅地讓周圍不敢靠近,插進褲兜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著。
大腦嗡嗡嗡的響,心慌的亂跳,那刺眼的鮮紅反覆出現在眼前,萬一……
他不敢想萬一。
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
剛推出手術室,盛夏連自己的傷都來不及關心,強打著精神擔心問道,「陸哥手怎麼樣?」
時晏京一肚子的擔心就這麼被憋了回去,「縫了六針,沒有你嚴重,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
盛夏沒搭理他,已經知道了陸玫之的情況,不想再浪費精力。
擔心了一路,卻這麼被忽視了,時晏京氣笑了,她當真就那麼在乎陸玫之,連自己的傷都不問一句,出了手術室就問他的情況。
難道,在她的心裡,陸玫之比她自己還要重要?
意識到這一點,時晏京本就烏雲密布的臉上,更加難看了。
他進了病房,盛夏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
手腕扭傷,內出血,高空墜落,算是命大了。
時晏京就坐在病床前,反覆咀嚼事情發生之時的心悸和恐慌,有生以來,前所未有。
好好的威亞,怎麼會斷就斷?
盛夏迷迷糊糊間,感覺好累,身上很沉,好像有石塊壓著一樣,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仿佛從高空墜落,失重感將她整個人包圍其中,仿佛下一刻就會墜落懸崖。
「啊!」
「盛夏!盛夏!」
時晏京一邊緊張地喊著她的名字,一邊擦著她額頭上的汗水。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急切,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大聲,盛夏終於醒了過來,她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頭髮都被汗水浸濕了。
「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時晏京問道。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反應了很久,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時晏京,這裡是醫院,她拍戲的時候出了意外,從高空墜落。
只是她沒想到,時晏京會在這裡陪床,沒去劇組陪紀舒雅。
「只是做噩夢了。」她聲音有些沙啞,嗓子有些干。
麻藥漸漸失效,疼痛漸漸恢復,睡是睡不著了,「其實你不用留在醫院,公司里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吧?」
「你是總裁還是我是?你怎麼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時晏京將兌好的溫開水放到了床頭柜上。
「白天你的時間都耗在劇組,也就只有晚上處理工作了。」盛夏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還真是難得,時晏京竟然也會這麼體貼的照顧她,這可是她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待遇。只不過,現在她也不稀罕了。
「回去休息吧,紀舒雅肯定在等你。」
時晏京皺眉,「這根舒雅有什麼關係?」
「你真的是太不了解女人了,你們都要結婚了,現在是深夜,你留在醫院照顧別的女人,你覺得她不會有意見嗎?」
盛夏覺得這人腦子是真的有問題。
「不會。舒雅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她一向寬容大度。你別以己度人。」
「咳咳!」盛夏直接被他這言論震驚的嗆到了。
這一震,她感覺全身上下哪裡都疼。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這麼介意我稱讚舒雅?」時晏京抽了紙巾遞了過去。
盛夏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別過度解讀,你的心上人你願意怎麼稱讚就怎麼稱讚,我為什麼要介意?不過,看在你留下來照顧我的份上,友情提示,如果一個女人不介意你拋下她,去照顧別的女人,那你在這個女人心裡可能並沒有那麼重要。」
時晏京笑了,忽然俯身,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這是在挑撥離間?」
盛夏驟然心跳加速,這張臉太過英俊,笑容太過惑人,突然這麼靠過來,她還來不及築起心裡防禦。
「你依舊愛著我,你想激起我對舒雅的不滿,讓我對舒雅失望,等到我們的感情有了裂痕,你就可以趁虛而入?」
盛夏的大腦瞬間清明,被子下面的左手用力攥緊了拳頭,她笑了,「你想太多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吃回頭草。」
「而且,我對挑撥離間沒什麼興趣。你可以換位思考,如果紀舒雅大晚上的不陪你,而是去陪她的前男友,你會不會在意?」
時晏京重新坐了回去,盛夏也終於能正常呼吸了。
答案是什麼她不在意,她只是擔心因為這件事情,紀舒雅會對她耍什么小手段,還有這次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嗎?
「舒雅沒有前男友,這種不存在的假設不值得浪費時間去思考。」時晏京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盛夏都保持沉默。
從小一起長大的就是不一樣,這樣的信任和了解,誰都比不上。
突然而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病房的安靜。
紀舒雅那嬌嬌弱弱的聲音盛夏聽得十分清晰,「京哥,夏夏怎麼樣了?我有些不舒服,等明天再去醫院看她。」
突然,一道響雷突然響了起來。
「啊——」
伴隨一聲驚呼,電話另一端沒了聲音。
時晏京立刻衝出了病房,連交代都沒有一聲,舒雅最怕打雷。
病房裡的小夜燈依舊開著,外面的響雷一聲接著一聲,好像就在耳邊炸裂一樣,而盛夏的臉色已經慘白,渾身都不自覺的顫抖。
她最怕雷雨天。
【作者有話說】
心疼女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