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回去,別讓他們欺負你。」
輕輕一句話,讓雲棠再也藏不住眼淚,前世她沒有等到九師兄醒過來,沒有得到九師兄的叮囑……
看她眼淚汪汪,雲玄墨給她夾菜,輕聲哄著:「我們明晚就出發去西境,很久沒見到師父和其他師兄師弟們了。」
說起這個,他也想哭。
很多細節,師兄們不說,他自己也想得到,能在那樣的絕境下將他救回來,保他兩年不死,師父和師兄們肯定付出了很多。
感覺到他的情緒,雲棠也伸出秀氣的手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眼中含淚的微笑點頭:「好,我用青龍木傀,很快的。」
雲玄墨回以微笑,點頭。
蕭北辰一聽青龍木傀,立刻來了興致:「小棠兒,要不三師兄也跟你們去一趟?」
雲棠卻搖頭,見蕭北辰垮了表情有些沮喪,連忙解釋:「三師兄,越是這種情況,你身為帝王越應該鎮守京城。」
「京城安,帝王氣運庇護四方,則天下安。」
說完,雲棠看向另幾桌全在望著她這邊的師侄們……
「這次就讓禁衛師侄們跟著去長長見識,對他們修行沒有壞處。」說到這個,雲棠也想起來之前禁衛們想要一塊護身玉的事。
她連忙笑道:「我已經好了,今天就開始給你們雕護身玉。」
說到護身玉,雲玄影忙道:「小棠兒,你那些玉石除了做法器的材料已分割了不少出來,剩下碎玉我都給你切出來了。」
雲玄影說著,拿出一隻乾坤袋遞給雲棠,笑道:「這樣你雕起來快一點。」
做護身玉的過程,重點在雕形,這個過程便是輸入功德、道韻、符文的過程,還有的會在法事中放在三清案前供奉一些時日。
和寺廟中開光差不多。
但若高人有足夠的功德和道韻,不供奉也能達到開光的效果,甚至更強。
而雲棠就是這樣的高人。
雲棠連忙將乾坤袋接過來,又聽雲玄影繼續說道:「小棠兒,等你回來去天機閣住幾天,教師兄煉器。」
雲玄影和雲玄坤是清風觀最擅長煉器的,雲玄坤出身南境神刀門,是個煉器世家,用雲玄坤自己的話說就是個打鐵的。
如今,神刀門負責朝廷部分兵器輸送,沒人知道門主與皇帝的淵源,只當是個兵器皇商。
而天機閣則主要煉製法器,並不管兵器。
雲棠有神遊的一世專注煉器,自然實力更在兩個師兄之上,她拿出來那麼多法器資源,讓雲玄影期待許久了,想學。
當然,雲棠在給六師兄的儲物戒里就有不少煉器功法和資源,早就在學著了,更想得到心得探討。
雲棠笑著答應了。
飯後,蕭北辰讓王公公跑了一趟永安侯府,傳達雲棠傍晚回府的旨意。
永安侯沒想到是王公公來傳的旨意,沒想到他的女兒回家還有御前大太監來傳旨意,一時心情複雜不知說什麼好。
不過,雲棠能回家來了,他自然是很高興的,當下就安排晚上的家宴了,又讓人去給回了南大營的江彥庭傳信。
一家人許久沒真正聚過了,上回在清風殿,也只有他們父子三人來過,家裡其他人其實許久沒見過雲棠了。
就連老夫人都主動問過兩回呢。
不過,康寧郡主似乎真的病了,染了風寒,請了御醫診過,吃了幾天藥也不見好,每天都在煩躁地摔東西。
只不過,如今沒人會主動去錦風堂見這位強勢慣了的郡主了,就連兒子們都不去。
當然,這些瑣事雲棠並不清楚,她也不會管侯府怎麼過日子。
只不過她已認親回侯府,於情於理忙完是要回去走動一下的。
吃完中飯,她便在三清殿雕護身玉,陪著正在修煉的雲玄墨。
雲玄墨說出了明天傍晚出發的話,就想在出發前儘可能多恢復一些實力,修煉之後自己去泡藥浴,沒讓雲棠跟著。
那十幾個禁衛們知道要坐青龍木傀去西境,也是摩拳擦掌很是興奮,早早去做出發準備了。
一真道人領著紅袍和綠袍們帶著雲棠又給他們的一些修煉資源,也高高興興回雲上觀去了。
羅天大醮的許多細節,得由他們去負責,城外的擴建事宜,雲玄淵不在京城,也得一真觀主自己去操心了。
城內,則是雲玄影負責天機閣和繡玉樓兩邊的事務。
只有蕭北辰依然在清風殿除了修煉就是畫符。
老九和小棠兒要去西境,自然要為他們多準備一些天符,雲玄影離開之前也將自己攢的一些五雷符全拿出來了。
各種符紙可是加強戰力和防禦的手段,他們此去是要驅詭除妖的,能用的底牌越多就越有勝算,也能贏得輕鬆一點。
趕在傍晚之前,雲棠準備回家了,蕭北辰安排人去御膳房準備了幾提盒的糕點,讓她帶回去,又安排了長公主的兩馬座駕。
蕭北辰笑眯眯道:「你的長公主府明年就能搬去住了,到時再回侯府就當走親戚。」
走親戚和回家,當然是兩種意義。
雲棠明白三師兄這麼安排的用意,她沒有拒絕而是乖巧地接受了。
雲玄墨看著小不點兒上了馬車,馬車在禁衛護送下遠去,他臉上有一絲惆悵。
蕭北辰袖著手站在一旁,瞥見老九這臉色,忽然笑著感慨了一句。
「沒想到小棠兒竟是永安侯嫡女,過了年就滿十四了呢,轉眼就及笄了,也不知道這京城裡哪個小子走運能娶到她呢。」
雲玄墨剛要轉身的動作頓時一僵,隨後不滿地看向蕭北辰,懊惱道:「三師兄,當年師父可說了……自家媳婦自己養。」
所以,當師父將襁褓中的小不點兒丟他懷裡時,那就是他媳婦了。
見他急了,蕭北辰嘴角勾了勾,開口卻嘆道:
「可小棠兒如今多了個俗世貴女的身份呀,她已經認祖歸宗了,她的親事……誰知道永安侯會選哪家子弟?」
雲玄墨一聽,清瘦還沒徹底恢復而顯蒼白的臉色,瞬間就快黑沉如墨了。
他垂眸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