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寨。
折月在大河寨裡面見到了自己的故人。
靜安王沒有騙她,居然真的救下了她的人。
「大王,您回來了!」
「快快請起,終究是我連累了你們,害的你們遭遇如此大難,咱們也死了不少的姐妹。」
折月的心中有些許的愧疚。
隨即就轉換成了更深沉的殺機。
她和盛無期如今的仇怨,已經是不共戴天,無法化解了。
無論是她未出世的孩兒。
還是一直追隨她的這些姐妹。
最重要的是,折月心中對這世道不滿。
她恨盛無期,為何一定要強迫女子嫁人,為何要規定女子的一生只能依附男人而存在。
折月恨了解盛無期。
盛無期心中的想法十分固執,難以改變。
更何況他是天子,他認為自己永遠都不會錯的,錯的只能是別人。
雖然寒枝通過聯合白蓮教,在一定程度上逼的盛無期被迫改變了一點點的法規。
但是女子還是要強制嫁人。
但是這一點點的改變,就足以讓天下的百姓對盛無期感恩戴德了。
但是這個陋習依舊一直存在。
但是女人呢!
就必須要在家相夫教子,明明是男人不能生,可以卻要怪罪到女人的頭上。
這讓折月很不甘心。
原本江湖上還有一些專門收留女人的門派,但是這些門派全部都被盛無期給剿滅了。
就連這樣的一個地方都沒有了。
盛無期的禁武令,大部分針對的都是一些女子門派。
對於女子為主導的門派剿滅力度很大。
不是沒有人勸過折月。
寒枝也曾勸過折月。
只要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過的好久行了。
但是折月不願意。
她不願意過著將就的人生。
這是她的執念。
「大王,只要有您在,我們就什麼都不怕。」
落英對著折月說道。
落英原本是一個官家千金,可是父親落罪,她也被送進了樂女坊。
是折月把她救出來的。
她本來就沒了身份。
這一輩子只能苟且偷生。
但是跟隨折月之後,她找到了她人生新的方向。
如果折月可以真的成為王。
那麼將沒有任何人會在意她的出身。
落英看著有些喪氣的折月,繼續對著折月說道:「大王,上次如果不是白無夢太過卑鄙,策反了不少咱們自己人,您也不會慘敗。
雖然咱們敗了,但是也算是一個好消息,現在還追隨您的,都是忠於您的。」
折月看著這些人,折月不傻。
這裡面肯定有靜安王的人。
不過折月覺得無所謂了。
只要能夠打敗盛無期,這些人是誰的人,又有什麼很重要的呢!
「落英,你們是怎麼被靜安王的人救了的?」
「救我們的人不是您的朋友,而是靜安王?」
落英震驚的說道。
她沒有想到,靜安王居然會幫助折月。
「周縣的縣令是靜安王的人,他會幫我們遮掩一二的。咱們先在這裡養精蓄銳,養好了身體,到時候再謀劃下一步,以前是我想的天真了,真正想要成就一番事業,沒有朝廷內部的人支撐是不行的。」
折月對著落英淡淡的說道。
「大王,您說的是,如今咱們有靜安王相助,有了朝廷內的一些消息,咱們以後起事也定然是越發簡單了。」
落英是由衷的高興。
她出身不差,見識不低。
她知道,只是光靠著折月,是很難成功的。
「靜安王心中亦有一番抱負,他與我合作,也只是互惠互利,我們以後需要幫助靜安王干一些見不得光的骯髒事。
比如雲城進貢給朝廷的糧草以及軍需物資。
這些信息路線,到時候靜安王都會派人給我們,到時候我們搶到了這些物資,需要和靜安王對半分。」
「大王,雖然分給了靜安王一半,但是剩下的也夠咱們姐妹分了,還綽綽有餘,到時候咱們還能夠從流民之中招收一些人。
現在這世道,越發的難了,今年這麼久了,一滴雨都不曾下過。
或許是因為盛無期無道,老天才降下如此懲罰,只是可惜了那些老百姓,受苦受難的終究還是他們。」
落英有些不忍的說道。
但是落英心中對於有靜安王的庇護,還是很高興的。
有了靜安王的庇護,她們才能長久的生存下去。
至於干那些事,這也是證明了她們有用,有利用價值,靜安王才會讓她們幹這些活。
「我打算好好的訓練你們,教你們武功,流民儘量多招收一些年級小的,不論男女,練武從小開始,才能有一番成就,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積攢足夠的實力,推翻盛無期的統治。
我有時間,能夠耗得起,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
留在這裡,咱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提升自己的力量。
大河寨還是大河寨,咱們換一個地方,重新發展,就叫月影鎮。
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好地方,四面圍山,是個易守難攻的地盤,而且裡面還有耕地,咱們在裡面可以自給自足。
有一條通往萬獸村的小路。
我已經打聽過了,這個萬獸村之前就是萬獸谷,這裡的縣令是個女縣令,而且她身上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咱們可以和她們合作。
她們重來都不會去追問客人是什麼關係,只要給的起錢,就會和咱們做生意。
不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在靜安王的身上。
我不希望在以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我希望追隨我的姐妹,無論如何,也能夠有一塊藏身之地。
那些流民不論男女。
進了咱們的月影鎮,以後就不得擅自出入月影鎮了。
咱們也並非是滅絕人性,加入了我們,就一輩子不得找男人。
咱們只是反對強迫的婚姻。
對於自願的,我從來都沒有反對過。
咱們女人也可以成親,也並不影響咱們成就一番事業。
血脈的延續下去,是必須要依靠男人的。
我希望我們月影鎮可以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
就算失敗了,咱們也能夠有個容身之所。
不過只要是進入了月影鎮的男人,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月影鎮。」
折月對著落英說道。
「那女人也能夠三妻四妾嗎?」
落英有些腦洞大開的對著折月問道。
「落英,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們反抗那些男人,不僅僅只是為了女人,是為了心中那一份對自由的渴望。
不讓男人離開月影鎮,只是我們的力量太弱了。
如果有一天,我們實力可以碾壓一切,我希望這世上再也沒有壓迫。」
「大王,我只是說說而已,能夠成親的話,想必她們會更加死心塌地的跟著大王的。」
落英對著折月說道。
「我只是希望大家有一個自由的選擇而已,無論是成親還是不成親。」
折月忽然明白,為什麼會有一部分人背叛她了。
她們或許是誤解了她的意思,又不敢主動和她溝通,於是就被朝廷收買了。
折月對於自己選中的月影鎮,十分喜歡。
雖然這裡什麼都沒有,但是寒枝派了平雲縣的施工隊過來幫忙。
短短三天就弄好了一批簡易的房子。
後面的事情,折月並沒有讓寒枝幫忙了。
折月想到要讓自己人來處理這些。
就當折月看著月影鎮的東西一點一點變多,也漸漸的有了一些人氣的時候。
靜安王的密令也下來了。
靖安王讓折月去掠奪雲城的糧草。
周縣的糧草大豐收,這些糧草是由封遠長親自護送給封家軍的。
而折月已經帶著人埋伏在封遠長的必經之路上了。只等他來送死。
可惜封遠長卻沒有按照靖安王密令的時間過來這裡。
「怎麼回事?」折月看著靖安王留下的信件說道:「這上面說封遠長明天就會到達封家軍所駐紮的山谷,為什麼這個時間了,還不來呢?」
靖安王的密令寫的很清楚,封遠長要在半夜時分將糧草運送給封家軍。那個時候,山里野獸橫行,是最適合做手腳的時機了。
可偏偏,半夜過去,還未曾見到封遠長的身影。
折月帶著人等到了半夜也沒有等到封遠長。
一旁的落英忍不住對著折月說道:「大王,會不會是情報有誤,咱們還要再等下去嗎?」
折月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先讓人守好周圍,以免出現意外!」折月知道這次她恐怕是要失敗了。
不過這也怪不了她,是靜安王的情報出錯了。
「是!」落英應聲退了下去。
而此時封遠長已經和一眾屬下匯聚在山谷中了。
原本,這些糧草早該送至封家軍中了。但奈何半路上出現了意外。
封遠長收到了盛無期的密令,要把這批糧草先運送回京城才可以。
於是,封遠長便按照密令將糧食轉移到另一條小路上了。
這樣一來,即使有追兵想攔截也不太容易。畢竟,誰都不敢保證糧車能走得了多快。
而且,為了防止糧車被劫持,封遠長更是在每輛糧車附近安排了數十名高手暗中跟隨。
可謂萬全。然而,封遠長千算萬算,卻忘記了人心險惡。
就在半夜子時剛過,幾乎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山林深處突然竄出幾個黑衣蒙面人。
他們直接拿出火把點燃了馬車上的糧食。
「轟——」一陣巨響。緊接著一股濃煙從山谷中升起,伴隨著滾滾濃煙的是數十名士兵驚叫慘嚎的聲音。
而那群搶劫糧車的賊人趁亂逃脫了。
封遠長帶著人沖了上去,卻發現,馬車已經燒成一堆焦炭了。糧倉里的糧食也被付之一炬了。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完全超乎了封遠長的預料。
這時候,山谷四周傳來了喊殺聲。封遠長立即反映了過來。
他是被埋伏了,而且,還是一環套一環的計策。
這些人,顯然是早就在這裡埋伏了!
封遠長立即命人撤退。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敵人的勢力。封家軍中,竟然還有內奸!
封遠長率領一百餘騎兵奮力抵抗,卻依舊難敵敵人。
「二狗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倒下。封封遠長嘶吼一聲。
「啊!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殺!」
一百名騎兵,剩下五六十人了。
但他們依舊義無返顧地撲向了敵人。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拼啊!」
「兄弟們,殺光他們!」
封遠長帶來的五六十騎兵全部戰死沙場,唯獨剩下了三四十人。
封遠長被逼至一顆樹邊,無路可退了。
敵人越來越多了。封遠長的眼神變得冷靜,目光掃視著一圈周圍。忽然,他眼睛亮了。
敵人雖然多,卻看見一隊人馬趕來支援他們。
這些人,正是封遠長的妹妹封遠芳帶過來的人。
「大哥!」封遠芳一臉急色跑了過來。
封遠芳帶來的人馬並不多,加起來只有三十多人。
封遠芳看著一地屍體,怒火中燒,她憤恨道:「你們對這群人竟然膽敢對我大哥動手!」
「哈哈……」其中一個黑衣人笑道:「你們這群傻子,我們是奉命來取你們性命的。識相的就趕緊放下武器投降,否則,就別怪老子手下無情了。」
封遠芳一揮手,示意屬下們放箭。
「嗖嗖嗖……」一陣利箭齊射。
對方的首領大驚,忙躲避。
趁這時,封遠芳一躍而起,飛奔上馬背。
那首領一愣,沒想到封遠芳居然這般勇猛。當下也不猶豫,拔劍砍向封遠芳。
封遠芳一邊閃躲,一邊抽出腰間佩戴的軟鞭狠甩向首領。
首領一驚,連忙閃躲。
封遠芳乘勝攻擊,又甩出幾鞭。
首領躲避不及,左腿中了兩鞭,頓時跪在地上。
封遠芳乘勝追擊。那首領只感覺腹痛難忍,連忙後退了幾步。
「哼!」封遠芳冷哼一聲,提鞭追擊。
「大小姐,您受傷了。」一旁的人扶住了差點摔倒的封遠芳。
「沒關係,抓活口。」
「是,大小姐。」
首領看到這種情況,連忙捂著流血的腿,往山谷中逃竄。
可是,這山谷本來就狹窄,他又受了傷,根本跑不了多久。
沒跑幾步,那首領便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上了。
「呵呵,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投降吧!」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首領抬頭望去,只見封遠長竟然也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