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亭微微挑了下眉,「你自己不會想嗎?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若是我滿意,當然就不會說出去了。」
說完,將匕首收了回來。
還在柳清的胸口處擦了擦刀尖上的血漬,柳清羞憤欲死,「南……」
她才剛出聲,緊接著就被南溪亭一個手刀劈暈在地。
南溪亭盯著一旁瑟瑟發抖的下人們道,「去傳早膳來聽雨軒。」
「哦,對了,記得讓李廚娘給我送來。」
柳清的心腹周婆子朝著一旁的丫鬟呵道,「還不快去?!」
現在的南溪亭她們可惹不起,自個兒夫人還在她手裡,她們不聽話能咋滴?
南溪亭這才滿意的放開柳清,轉身回了聽雨軒。
李廚娘正在廚房做著飯呢,臉上被南溪亭打的淤青還未消散,知道南溪亭不僅嗓子好了,柳清還被南溪亭揍了,她先是一驚。
再然後,聽到南溪亭傳早膳指名要她去,李廚娘面上一慌,直接癱軟在地。
完了。
之前她對南溪亭不敬,後來柳夫人回府她又是第一個告狀的。
南溪亭肯定不會放過她,原本以為柳夫人能製得住南溪亭,結果竟然也被打了。
難不成這尚書府要變天了?
想起南溪亭的拳頭,李廚娘哭喪著臉,一點都不敢耽誤,戰戰兢兢的拿著早膳去了聽雨軒。
南溪亭看到李廚娘,倒是沒問罪,但也沒說讓李廚娘走,只是靜靜的吃著早膳。
她似乎周身自帶氣壓,就算什麼也沒說,李廚娘還是感覺到如泰山般的壓力。
李廚娘在一邊左手捏右手,右手捏左手,十分煎熬。
一炷香後,李廚娘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小姐吃的累不累?需要奴婢餵您嗎?」
南溪亭,「……」
她還以為,這李廚娘能說點頂用的,結果就這?
「李廚娘,我記得……」
李廚娘還沒等南溪亭說完,就開始哐哐磕頭,「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告狀,大小姐別打我……」
南溪亭再度無語。
「行了,你以為我叫你來是看你磕頭的嗎?」
李廚娘聞聲,這才沒磕了。
南溪亭繼續道,「之前你告狀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以後你得聽我的。」
李廚娘有些為難,她雖然怕南溪亭,但是她終歸是南菲雨手底下的人。
「這……」
還不等李廚娘在猶豫片刻,南溪亭已經說出事實,「你就算不想聽我的也沒用了,我保證如果你從聽雨軒好端端走出去,晚上就會被柳清弄死。」
「在她眼裡,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
「就算不是,她今日受到的屈辱,絕對會發泄在你身上,到時候你可就不是死一死這麼簡單了,你是生不如死哦~」
李廚娘聽得臉色煞白,她本來就膽小如鼠頭腦簡單。
被南溪亭這麼一嚇,便哭著道,「求大小姐垂憐,救救奴婢!」
南溪亭喝了一口瘦肉粥,道,「你若是我的人,我當然會保你。」
李廚娘連忙表忠心,「奴婢願聽大小姐差遣!」
南溪亭這才拿出一兩碎銀放在她手裡,然後又拿出一顆褐色藥丸,「吃了。」
李廚娘不敢吃,這要是毒藥,她豈不是死翹翹了?
南溪亭道,「放心,這不是毒藥,只是加重你身體外傷的藥,待會出門你便佯裝被我打了一頓的模樣,柳氏便不會懷疑和遷怒你。」
李廚娘很是猶豫,她可不相信……
但南溪亭已經懶得跟她在廢話,直接道,「要麼吃,要麼我打你一頓,餵你吃。」
李廚娘身子一抖,立馬伸手拿過藥丸送進嘴裡,咽了下去。
很快,李廚娘臉上的淤青加重了,左臉頰也莫名其妙的腫了起來,手臂上大腿處都被青紫的淤痕覆蓋,活像是被人痛揍了一頓的悽慘模樣。
但是一點都不疼,李廚娘對南溪亭的手段又一次刷新了認知。
南溪亭淡淡道,「走吧,今日是本小姐打了你一頓,出門記得裝一下。」
李廚娘這才出了聽雨軒,一出聽雨軒,李廚娘就戲精附體,直接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喊疼,還一直嚷嚷著大小姐要殺她云云。
現在柳清被劈暈,南菲雨傷勢又沒好,壓根沒有做主的人。
周婆子聞聲出來,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南溪亭手段當真殘忍的很,這李廚娘不就是當初告了一下狀,至於把人打成這樣?
她連忙吩咐丫鬟,將李廚娘抬回下人房。
到了中午,南溪亭如約去了將軍府,徐嬤嬤一見南溪亭就笑的見牙不見眼,「大小姐來了?」
「我們家老夫人昨晚醒過來得知是您救了她和大公子,直說要好好感謝你呢。」
「餓不餓?先用午膳?」
南溪亭怎麼會拒絕?她來這就是為了蹭飯。
她點了點頭,徐嬤嬤這才吩咐下人將她和沈延舟的伙食拿到了沈延舟的房間裡,「勞煩大小姐在幫忙餵一下大公子。」
沈延舟屬於是重傷人士昏迷不醒,徐嬤嬤今早給他餵白粥餵不進去,也不知道南溪亭之前是怎麼餵進去的。
南溪亭進門,看著沈延舟還閉著雙眼,不免嘟囔了一聲,「還睡著呢?」
她走到床榻邊,看著沈延舟的睡顏,眼皮下睫毛又密又長,鼻翼如高山般聳立,他的唇屬於那種上薄下厚的唇形,微紅的紋路淺顯如粉霧,看起來就很好親的樣子。
南溪亭咳嗽了兩聲,捏住他的臉,「醒醒。」
別說,手感還挺不錯。
沈延舟似乎早就醒了,他先是勾唇笑了笑,隨後睜開琥珀般的眼眸。
南溪亭將占便宜的小手收了回來。
沈延舟別有深意的看向她,「原來你不是個啞巴。」
南溪亭原本也沒想著瞞沈延舟,他算是第一個知道自己會醫術的人。
「我想著萬一哪天我跟你吵架,吵不贏怎麼辦?」
「於是連夜給自己治好了。」
話語間,南溪亭扶著他半躺在床榻上。
沈延舟眯著眼道,「你覺得我會跟你吵架?」
南溪亭點了下頭,「人和人相處,哪兒有一輩子沒有矛盾的?萬一哪天我給你惹不開心了,你轉頭把我會醫術這事兒說出去那我豈不是麻煩大了。」
這話裡有話,沈延舟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懂。
便道,「不會。」
南溪亭笑了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隨後她聳了聳鼻子,「你怎麼血腥氣變重了。」
沈延舟默了一瞬,「你是狗鼻子?」
南溪亭一把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褥,黑金色常服被血沁的透濕,一看就是傷口崩開了。
她眼神肉眼可見的無語起來,「你昨晚偷豬去了?」
沈延舟挑了下眉頭,「去西郊軍營了。」
南溪亭沒想到自己半開玩笑的話會讓他認真回答,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一會兒她才道,「我去叫人給你換藥。」
結果沈延舟卻不讓,「不能讓徐嬤嬤她們知道。」
南溪亭,「……?」
這貨要求還挺多?要是放在末世,遇到這種不珍惜自己身體的人,早被她一腳踹出去餵喪屍了。
「所以,你要我給你換?」
沈延舟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不行?」
南溪亭似乎想起了某個回憶,臉頓時有些熱,遂咳嗽了一聲,正經道,「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