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儀忍不住問:「邵庭,我覺得你武功了得,昨日遇到的強盜是不是很厲害,怎會傷成那樣?」
陸邵庭微微皺眉,沉聲道:「那些強盜並非普通匪類,他們身手敏捷,配合默契,顯然是經過訓練的。而且,他們使用的兵器也頗為怪異,招式陰狠毒辣,我一時不慎,才著了他們的道。」
林婉儀面露憂色,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
「是不是暗格通道已經被人盯上了?」林婉儀問。
陸邵庭目光凝重:「不無可能。這暗格通道知曉的人極少,若不是消息走漏,怎會招來如此強敵。」
林婉儀神色緊張,「若真是如此,這背後之人還是要想方法查到才是。」
陸邵庭沉思片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先暗中探查,看看是否能找出些許蛛絲馬跡。」
「嗯。」
兩人撿完了栗子,又繼續往山上行進。
山路崎嶇不平,雜草肆意生長。
林婉儀謹慎地跟在陸邵庭身後,雙眸不停地掃視著四周,滿心期待能發現金銀花和白朮的蹤影。
陸邵庭則記著林婉儀所形容的樣子,極為細緻地觀察著周遭。
忽然,他猛地停下腳步,緩緩蹲下身子,手指著前方一片繁茂的草叢,輕聲說道:
「婉儀,你瞧,那是不是金銀花?」
林婉儀趕忙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定睛看去,只見幾株細長的藤蔓相互纏繞,上面綻放著一朵朵淡黃色的小花,可不正是金銀花嘛。
「是,是,沒想到那麼順利!」
陸邵庭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金銀花的花莖,小心翼翼地避免傷到脆弱的花朵和細嫩的葉子,然後將採摘下來的金銀花整齊地放入背簍中。
那一片,有無數株,林婉儀叮囑他,把所有的都採下來。
兩人背了兩個破背簍,剛才的栗子只裝了半簍,壓一壓,還是能放的下。
等摘了這片金銀花,兩人又繼續沿著山路向上。
正在這時,林婉儀聽到一陣痛苦的呻吟聲,她趕忙聞聲看去。
陸紹庭說:「待我去看看,你緊跟我後方。」
又往上走了一段距離,只見一名男子躺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表情痛苦不堪。
陸紹庭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詢問:
「這位兄台,你這是怎麼了?」
那男子虛弱地說:「我......我被蛇咬了。」
林婉儀聽聞,心中一驚,忙看向男子的傷口,只見其小腿處有兩個明顯的牙印,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紅腫,傷口處還隱隱有黑血滲出,這顯然是中毒的跡象。
林婉儀說道:「我略通醫術,從這傷口症狀來看,咬你的蛇可能是含有血液毒素的種類,這類毒素會破壞人體的凝血功能,導致傷口出血不止、腫脹疼痛。」
可此刻她沒帶針灸包,只能採用放血療法。
林婉儀皺著眉問:「邵庭,帶匕首了嗎?」
那男子虛弱的說:「我這有,就在腰間,來......來取。」
陸紹庭慌忙蹲下,從男子腰間取出匕首,遞給林婉儀。
林婉儀接過匕首,皺了皺眉問:
「有火鐮嗎?這匕首最好是用火烤一烤。」
男子點點頭。
陸紹庭拿出他腰間的火鐮,開始熟練地打火。
林婉儀趕緊將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然後神情專注地在傷口上方劃開一個小口。
黑血頓時汩汩流出,男子忍不住痛哼出聲。
陸紹庭緊緊按住男子的肩膀,安撫道:
「忍住,很快就會好起來。」
林婉儀不停地擠壓著傷口周圍,促進毒血排出。隨著黑血漸漸減少,傷口處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男子的臉色也稍微好了一些。
林婉儀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應該排出了不少毒血,不過還需找些解毒的草藥敷上,才能徹底清除餘毒。」
說著,林婉儀起身在背簍里拿出幾株金銀花,她把金銀花採摘下來,放入口中嚼碎。
然後,輕輕地將嚼碎的金銀花敷在男子的傷口上。
她一邊敷藥,一邊輕聲說道:「金銀花有清熱解毒的功效,一定程度上緩解蛇毒引起的局部紅腫、疼痛等症狀。我用的是放血療法,但是具體效果,還要看你的運氣。」
敷好藥後,她又從衣服上撕下一塊乾淨的布條,將傷口包紮起來。
此時,男子的精神看起來要比剛才好了許多,他感激地說:
「多謝姑娘、兄台相救。敢問你們是打哪裡來,往哪裡去?」
「我們......」林婉儀剛開口,陸紹庭打斷她的話:
「上山採藥,先告辭。」
說罷,陸紹庭拿起背簍,拉著林婉儀準備下山。
「兄台請留步。」男子出聲挽留。
陸紹庭頓住腳步,眸色冷沉的轉回頭看他,只見他從腰間取出荷包:
「感謝二位搭救,我身上只有這些銀錢,你們拿去。」
陸紹庭毫不猶豫伸手拿過來:「算你走運!」
說罷,便拉著林婉儀匆匆往山下走去。
林婉儀一臉的疑惑,眉頭微皺,嘴巴微張,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是順從地跟著陸紹庭往山下走去。
直到看不見男子的身影,陸紹庭才說:
「婉儀,那人不是個善類。」
「怎麼說?」林婉儀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不解和擔憂,著急地問道。
陸紹庭神色凝重,壓低聲音說:
「方才你敷金銀花時,我無意間看到他手腕處有一個狼頭的紋身,那圖案與昨天我們遇到的那伙強盜身上的如出一轍。而且,他腰間還掛著一個銅牌,我越想越熟悉,昨日在那伙強盜中也見過。若不是已經診治完,必定讓你放任別管。」
林婉儀聽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竟如此巧合,還好你發現得及時。我還想著給他帶回家中繼續診療,剛才那些診治不一定能清除蛇毒。」
「死了最好。」陸紹庭眼中閃過一絲冷厲:「我已經把昨日的事情飛鴿給魏大人,那群強盜必定有靠山。甚至......我懷疑那些賑災糧,也是遭了他們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