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昨夜真真被南宮梧折騰許久,好不容易哄得他去沐浴,回來還要收拾一片狼藉的床榻。
南宮梧帶了一身的血,弄得床榻上哪裡都是,花顏看著感覺身臨案發現場。
花顏不敢多問南宮梧到底去做什麼了,為什麼殺了這麼多人,她深知好奇害死貓。
南宮梧後半夜倒是安分了,花顏得以睡了個安穩覺。
日上三竿,花顏迷迷糊糊睜眼,看見天已大亮,抬眸看看南宮梧,只見他還閉著眼,沒醒。
昨夜殺多了人,今日給自己放個假?
花顏不管那麼多,就這麼窩著,可不要太快樂。
花顏這裡風平浪靜,卻不知外面已經鬧翻了天。
南宮梧收集出韓太傅大量貪污罪證,盡數交由大理寺,罪名被一項項列出,舉朝譁然。
朝中立馬有人上言:當朝太傅韓極貪污行賄,營私植黨,實在不配再擔任太傅一職。
少帝的臉色極為難看。
韓極自他幼時就在他身旁教導,其孫韓殷更是陪他一起長大的伴讀,如今要罷免韓極,就如斷了他的羽翼。
他看向底下那個空著的位置,不由咬牙切齒。
南宮梧來都沒來,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朝臣一個一個站出,一個一個喊著陛下不可婦人之仁陛下請三思,他們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逼迫,就是在打他的臉,實在是太可惡。
他明明才是一國之主,這些人卻都聽著南宮梧的話,根本沒有人將他放在眼裡。
「閉嘴!」
南宮翊忍無可忍,大怒一聲。
朝堂之上終於靜了片刻。
他咬牙切齒,「將太傅收監入獄,其他容後再議,退朝!」
南宮翊完全不管身後臣子,氣急敗壞地跑了。
南宮翊怒氣沖沖地再一次跑去了攝政王府,那副倔樣兩頭牛都拉不住,內侍們戰戰兢兢跟著南宮翊來到攝政王府。
一下車輦,南宮翊就急不可耐地大喊:「南宮梧人呢?朕要見他!」
攝政王里的侍從根本不敢攔南宮翊,還好文四知道前廳的動靜,忙攔住要往後院奔的南宮翊,「陛下,王爺還未起,小人這就去叫王爺,還請陛下稍坐片刻……」
「坐什麼坐,朕現在就要見南宮梧!」
南宮翊蠻不講理,直接往後院走,其他人皆不敢攔,只能都跟在南宮翊屁股後面。
南宮翊來過這,走得到算是輕車熟路,他很快就進了南宮梧的院子,在外面大喊:「南宮梧,出來!南宮梧!南宮梧!」
他喊了許久,也不見裡面的動靜,當即就邁開腿要往裡面走。
「陛下!」一群人自知不妙,只想阻攔,正當南宮翊伸手要推開門時,門被從裡面拉開了。
南宮梧只穿著單衣,外面披了件外袍,發都未束,臉色極為難看。
南宮翊愣了一下,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又病了?」
還沒等腦子反應過來,他就問出了口,等反應過來只想給自己兩個耳光——他是來問罪的,可不是來關心的!
南宮梧看著他,面色不善,「陛下這是又鬧哪一出?」
南宮翊想起正事,立馬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針對太傅?」
南宮梧冷笑,「陛下該問問他做了什麼,既落人把柄,就別悔恨今日落馬,本王可沒有那閒工夫針對他。」
「南宮梧!」南宮翊氣急,「宣政殿上的那些臣子,你以為有幾個是乾淨的?!」
此話一出,身後的侍從嘩嘩嘩地跪了一片。
南宮梧眼神陰沉,讓那些侍從退下,問南宮翊,「這些話,是誰教給你的?」
南宮梧的眼神讓他的氣勢虛了一下,他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但他很快又道:「沒有人告訴朕,是朕自己知道的……」
說完這句,他來了底氣,繼續輸出:「不過都是些披著羊皮的偽君子,還有誰能比得誰更無辜更高尚?」
「南宮翊。」南宮梧直呼其名,「你如今身為君王,一言九鼎,你是蠢了嗎?啊?」
南宮翊徹底沒了氣勢,悻悻道:「皇叔……」
「你今日敢保韓極,明日身邊便儘是作奸犯科之徒。」南宮梧看著他,眼底閃過南宮翊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失望,又像是無奈。
「南宮翊,你年十七,也已娶妻,為什麼還是個孩子心性?魯莽衝動、不知分寸。」
南宮翊自然不服:「朕何時孩子氣了?」
「若你有半分穩重,今日也不會闖我攝政王府要說法。」南宮梧冷眼看他,「你堂堂帝王,卻上趕著做他人的刀。」
南宮翊一時無言,南宮梧繼續道:「自你垂髫始,韓極便授業於你,十多年來,他到底都教了你些什麼東西?讓你如此天真任性,愚蠢荒謬,你若有你父皇一半的魄力和手段,也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南宮翊沉默不言,心裡卻在想,明明是南宮梧太過自以為是,仿佛這天下都該按著他的設想,不許他南宮翊有一絲一毫的主見,如今更是除掉他的親信,讓他孤立無援。
為什麼,南宮梧偏將他貶低地一無是處?明明是他拔除他的羽翼,將他囚在精美的牢籠
南宮翊最後無能的怒火只讓他憋出一句:「你是不是覺得你永遠是對的?」
二人對視良久,南宮梧面無表情,神情依舊是那麼高高在上,道出一字:「是。」
傲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