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何夏也從她媽的嘴裡知道,江辰澤又陷入昏迷。回憶起剛才江晚意的眼神,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果然是從小長到大的交情,江晚意果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何夏心領神會,悄悄朝江晚意讚許地比一個大拇指,順著她的話問道:「真的假的?」
「洛溪,你是說,你治好了江辰澤,而且保證他今天中午就能醒過來?」
「江辰澤是典型的慢性意識障礙,當初嚴重顱內出血引起的大腦缺氧,這種病,連全球頂級的專家都沒法治,你一個晚上就能給他治好了?」
何夏神情輕蔑,人群中有人配合地質問我,是不是在吹牛,也有人不解地問,不是說何夏治好了江辰澤嗎,聽這個意思,到底治沒治好啊?
何夏歉意地搖頭。
「抱歉,那都是謠言。」
「一個多月前我確實在江家住過幾天,也給江辰澤做了最細緻的檢查,他的意識對外界的刺激幾乎沒有任何反應。以現在的醫學手段,我還做不到能把他喚醒。
但我堅信,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他肯定會有醒過來的那一天。只要我還活著,我就絕對不會放棄他!」
何夏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辭,江晚意感動地握住她的手。
「何夏姐,我就知道,你對我哥真好。」
眾人不解,聽這個意思,那江辰澤沒醒啊,那些新聞是咋回事,江家為什麼又要舉辦這個宴會。
何夏媽冷笑一聲。
「還能是怎麼回事,估計江董事長有什麼生意上的重大事項要宣布吧。」
「有些人啊,跟著蹭熱度唄,也不知道膽子怎麼那麼大,什麼謊都能撒。」
所有人都朝我看過來,神情或奚落,或譏諷,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江晚意誇張地倒吸一口冷氣,伸手捂住嘴巴。
「二嫂,這是真的嗎?」
「你沒有治好二哥,而是想利用這個機會給自己博熱度?」
「這不可能吧,二嫂,我相信你,你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對不對,你說二哥已經好了,他就肯定能醒,你說啊!」
何夏媽低頭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信息,湊到何夏耳邊說了幾句,母女兩人對視一眼,何夏堅定地點頭。
「洛溪,現代醫學治不好辰澤的病,你怎麼能拿他的事開玩笑呢?」
江晚意把台子都搭好了,我肯定不能讓她一個人唱獨角戲,立刻配合,做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醫學不行,玄學行啊,江辰澤肯定醒了,要是不信,你們自己去他房裡看看。」
「洛溪,你明知道小意他們對辰澤的感情有多深,有多期待他能好起來。拿這件事做文章,真的很過分!」
何夏的嗓音已經帶了怒氣,我卻寸步不讓,反而更加咄咄逼人,還要跟她打賭,,她自己醫術不行,學藝不精,就把別人也想的跟她一樣廢物,如果江辰澤醒了怎麼樣?
在江晚意配合的煽動中,何夏被我懟的失去理智,怒道:「他絕不可能醒,他要是現在能醒,我吃——咳咳——」話鋒一轉,何夏忽然挽住江晚意的胳膊。
「算了,你這種騙子,我沒什麼好跟你賭的,小意,我被她氣得頭疼,走吧,我們去找月姐。」
江晚意滿臉遺憾。
啊,差一點,差一點就讓她說出吃屎的話了,只可惜,何夏到底也算是名媛,理智還是控制住了情緒。
不過,我們想要的目的,基本全都達到了。
何夏斬釘截鐵說江辰澤不會醒,在眾人面前,把騙子的頭銜牢牢按在我身上。
如果江辰澤真的沒醒過來,江家勢必不會再要我這個兒媳婦。
何夏媽已經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周圍一圈貴婦圍著她,說江家娶這種兒媳婦簡直開玩笑,憑她們跟江家的交情,無論如何都要去江夫人面前說幾句,不能讓這種女的敗壞江家門風。
何夏媽心花怒放,面上卻還維持著淡淡的惆悵。
「哎,辰澤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要是他醒過來,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娶了個這樣的妻子,他——辰——辰澤?」
尾音忽然尖利得像雞叫,幾乎破了音。
周圍還有人在附和。
「何夫人不要激動,吉人自有天相,辰澤跟何夏都是好孩子,他們的緣分還在後面呢。」
「是啊,我實在忍不了了,你們看見江夫人了嗎?我要去跟她好好說道說道,怎麼會有人敢用辰澤的身體,開這種玩笑呢。」
婦人轉過身,先是愣了幾秒,緊跟著,猛然瞪大眼睛,也像被掐住脖子的雞。
「辰——你,你是江辰澤!」
她的嗓音又細又尖,格外高亢,這一嗓子,喊得半個大廳的人都聽見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視線像無數集中的探照燈一般,轉向大門口的方向,那裡,有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緩步朝這邊走過來。
他好像還不適應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得非常慢,但很沉穩,表情也非常淡然,完全讓人看不出喜怒。
只是那熟悉的鋒利眉眼,異常清俊的五官,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他就是江家二少爺——江辰澤。
所有人都驚呆了,也有不少年輕女人被他的容貌所懾,發出低低的吸氣聲。
我也跟著吸氣。
我跟江辰澤朝夕不離相處這幾個月,按理說,我對他的顏值應該已經免疫了。
但魂體的江辰澤,跟有真實身體的,完全是兩種感覺。
前者,就好像你在看電視,這個明星確實很帥,但隔著屏幕,遠沒有真人那種衝擊力和震撼。
而且他的氣質好像也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的江辰澤像個小奶狗,雖然剛開始臭屁的要死,後面就乖順的隨你捋毛,還動不動臉紅。
現在這個,他睥睨眾人,隨意掃向我的視線,非常陌生,不帶一絲感情。但奇怪的是,反而這幅冷冰冰的樣子,看著更有種生人勿近的禁慾感。
大廳的音樂也跟著停下來,幾百人的禮堂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候,何夏再也忍不住,嗚咽一聲,小跑著一頭撲向江辰澤的懷裡。
「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