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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是你殺的?

2024-08-12 07:28:48 作者: 金癸癸
  江明舟從土裡挖出一根金屬杆子,銀色的細長桿身,頂部像個小蝌蚪似的,是一個立體的圓弧。

  我也沒見過這玩意,一時間很是好奇。

  「這是什麼?」

  江明舟奇怪地看我一眼。

  「這是高爾夫球桿啊,你不認識?」

  氣死人。

  我板著臉,冷哼一聲。

  「還說是總裁,你聽人說話只聽表面意思嗎,看東西也只看表面?」

  「我當然知道這是高爾夫球桿,可這樹下只埋至陰之物,我的意思是,這東西表面是球桿,實際呢?」

  「這是什麼?是兇器!」

  「是不是有人用它打死過人?」

  江明舟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他震驚地抬頭看一眼我,又看一眼手裡的球桿。

  「不可能——你怎麼能知道——」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這解釋不通啊?」

  我沉下臉。

  「人是你殺的?」

  江明舟猛搖頭,支支吾吾解釋道:

  「不是不是,是我有一個朋友,十年前喝醉酒,在高爾夫球場跟人打架,用我的球桿失手把人打死了。」

  「我朋友賠償一大筆錢,坐幾年牢後出國了。這根球桿,我早就扔掉了,怎麼會在這裡?」

  我摸著下巴沉思,「布下這個陣法的人,看來對你了解很深啊,繼續挖。」

  江明舟一言不發,出神地盯著那根球桿看了會,繼續低頭揮著鏟子。

  挖了幾下,挖出一件蛇形木雕,一串珍珠手鍊,還有一個打火機,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給江明舟解釋。

  「金木水火土,這件木雕,是用百年陰槐木雕的,這個珍珠,必然取自深海,而且用血泡過,你看珠子表面,都滲出紅點了。

  還有這個打火機,十有八九也是點火燒死人的兇器。現在金木水火都齊了,還有兩樣屬土的,土要供給鬼松營養,陰氣必然更重。」

  「你小心一點,鏟子揮慢點!」

  江明舟心頭一凜,謹慎地抬起頭看我。

  「後面這兩樣東西挖去,會有危險嗎?」

  「不是,你那個泥巴濺到我身上了!」

  我嫌棄地拍了拍衣袖,走到花壇邊坐下。

  江明舟:……

  月亮升高,淡淡的月光透過樹影,斑駁地投射在地上,平地忽然捲起一陣陰風。

  江明舟原本卷著胳膊,大汗淋漓地揮舞著兵工鏟,這時候渾身打個哆嗦,額頭上的汗一下子全都收了進去。

  「啊——」

  江明舟尖叫出聲,慌亂地丟下手裡的兵工鏟。

  我從花壇邊跳起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狠狠瞪他。

  「喊什麼喊!把你爹招來怎麼辦?」

  「一個小孩——這下面有個小孩的屍體!」

  江明舟都快哭了,渾身發抖,臉色白得不像樣子。


  我探頭往坑裡一看,只見一個皮膚白嫩的小嬰兒,正閉著眼睛躺在坑底。他穿著一件紅肚兜,頭頂扎了兩個辮子,兩手交叉抱在胸前,五官精緻可愛,卻沒有下巴。

  我伸手往他下巴的部位一摸,摸到了坑坑窪窪的粗陶表面。

  「這是陶瓷做的。」

  「啊?」

  江明舟大著膽子往坑裡看了一眼,像是要找回面子似的,兩手哆嗦著把這具人偶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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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得這麼逼真,怎麼臉上缺了一塊?」

  「泰國有一種邪術,烘烤嬰孩屍體的下巴,可以得到屍油,那種被邪術煉製而死的嬰孩,怨氣衝天。這具人偶,就是仿的那些受害者,說不定上面還塗了受害者的屍油。」

  「什麼!」

  江明舟嚇得把手裡的人偶扔回坑裡。

  我不滿地瞪著他。

  「你不是霸道總裁嗎,老這麼一驚一乍幹什麼?」

  「我——我手酸了,洛溪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最後面的東西,你來挖行不行?」

  「那當然不——」

  江明舟:「再加一百萬。」

  我眉開眼笑。

  「大哥,你在說什麼,都是一家人,這點活我來干就行了。」

  我搶過一旁的兵工鏟,整個上半身趴進坑裡,吭哧吭哧鏟上來幾勺土,捧在手裡給江明舟看。

  「看見沒,這個土不一般。」

  「這是古墓里的青膏泥,濕潤的時候是青色,曬乾了就變成白色,這種泥土質地細膩,粘性大,防腐效果極強。

  那些盜墓賊,一挖到這個泥,就知道底下必然有秦漢大墓了。」

  「沒有什麼土能比古墓的土更加陰寒,這棵鬼松下面全是青膏泥,等會得把它挖乾淨。」

  江明舟:「最後的陰物就這?」

  「我的意思是說,這幾樣東西拿出來,靈倩就能好了嗎?」

  「沒那麼簡單,這些東西拿掉,陣法能破大半,只是這棵鬼松聚集了七個嬰靈,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破壞掉它的根基,必然要反抗。」

  江明舟臉上有些迷茫。

  「一棵松樹,它還能咋反抗?」

  「把我吊起來?」

  「呵呵呵——洛溪,我承認,我已經幾乎要相信你了,但是松樹——咳咳——咳咳咳——」

  江明舟捂著脖子,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雙腳離地,整個身體越升越高,他在空中驚恐地揮舞四肢,眼睜睜看著一條枝幹像蛇一樣扭曲,纏住他的脖子。

  粗糙冰冷的樹皮表面摩擦著他的皮膚,一股刺鼻的冷松香味直往鼻孔里鑽,月光很亮,迎面吹來的風冷得刺骨。

  所有的身體感官都在告訴他一件事,這是真實發生的,不是幻覺。

  江明舟驚恐得瞪大眼睛。

  我側身對江明舟站著,假裝沒發現他的異常。

  「繼續說啊,這棵松樹咋了?」


  「救——救我——」

  江明舟用盡全力嘶吼,可是喉嚨被緊緊卡住,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江明舟絕望地在空中手腳亂蹬。

  我也不能真看這棵樹把我的金主大哥弄死了,等他被吊一會,故意一回頭,裝出一副驚怒交加的樣子。

  「啊,大哥別怕,我來了!」

  我從蛇皮袋裡掏出一張黃色的靈符,夾在指尖一抖,符紙無風自燃,我把燃燒著的符紙彈向松樹。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靈寶符命,妖邪退散!」

  符紙像長了眼睛一樣,精準地對準江明舟脖子上的枝條飄過去,還沒碰到松樹,那根枝條就猛地一縮,甩開江明舟。

  江明舟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啊——」

  與此同時,三樓窗戶打開,江雲山探出一個頭來。

  「半夜三更,誰在那鬼吼鬼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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