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不說話,裝高手
「不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裡突然爆發了什麼事件嗎?」有人驚恐,四周同伴如割麥子一樣倒下已經完全超出他們的預料範圍了,從來沒有人能讓革新會如此狼狽過,他們甚至連死亡的端倪都沒有發現,這些人死的毫無預兆。
「會不會是大夏市的什麼人?」有人問,卻立馬被人反駁。
「你在開玩笑嘛?能做到這麼大面積的襲擊,對方的厲鬼得多恐怖,這麼放肆的動用厲鬼的能力,他不可能承受得起,那隻鬼絕對是在完全復甦狀態,且極為恐怖。」
正說著,四周又有人倒下,又是那樣的毫無預兆,他們甚至連厲鬼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是誰?剛剛他到底做了什麼觸發了這隻鬼的規律,這麼大面積的襲擊,這隻鬼的規律觸發一定很容易,撤,趕緊撤,這不是我們能扛得住的。」
厲鬼的規律觸發太過容易,襲擊他們快的像是吃飯喝水,四周革新會的人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來都已經死了,現在只要有腦子的都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應付的狀態了。
「走,快走!」小區內,不止一個人在這樣喊,原先湧入小區的革新會成員如今像是退潮一般開始逃離。
「尼瑪的,時運不濟,偏偏這個時候遇上了事件爆發。」
別墅內部,一個年輕人大罵一聲,反手掀開了桌上的靈位照片。
那靈位的照片與他何其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正這麼想著,這年輕人的皮囊突然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一樣,有什麼東西正在抽離,在看那相片上的人像,竟然像是慢慢走遠一樣,痕跡一點點淡化,到最後徹底成為一張空白的紙張。
隔著數百里的一棟民居內,同樣的相片開始出現詭異的痕跡,之後,這年輕人像是從照片中緩緩走出,再出現時,已經在這裡。
回頭看了一眼照片,他還有些後怕。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差點死了,那裡面的東西可怕到讓他無法想像,這一次的危機感,不亞於他當年還沒成為馭鬼者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恐怖的傢伙。
是誰來著?年輕人有些發蒙,這麼深刻的記憶,他為什麼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幾秒鐘的時間,他像是慢慢想起了一切,可緊接著他的面色就滿是驚恐。
不可能,這不可能,為什麼他記得,在當初遇到那個傢伙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被那個傢伙幹掉了!
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嗎?那他為什麼現在還活著?
為什麼?意識在渙散,餘光的最後,他看向了自己那栩栩如生的遺像,最後的想法竟然很荒唐。
算不算,給家裡人省事了?他連遺像都在很久之前就準備好了。
——
「走不脫,這裡已經被極為恐怖的鬼域籠罩了,覆蓋範圍很廣,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正在逃脫的小隊裡,穿著幹練的女人咬牙開口。
她戴著口罩,裹著半張臉,勉強裸露出來的部分鼻子依稀能夠看到對方的鼻子很不正常,有著密密麻麻的縫合線。
不是手術的那種縫合線,這線頭黑中透紅,傷口不曾癒合,比起縫合,這東西更像是屍體的拼接。
「那就不走,我們去秦殿那裡,秦殿和余殿都在那裡,以他們二位的能力,再加上我們這些人的輔助,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有個打扮流里流氣的學生裝開口,說話的口氣也很穩重,跟他的打扮很不相符。
「我來指路,想辦法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你們最好放空腦袋,閉上雙眼,截至目前,我們甚至不知道這隻鬼的規律是什麼。」有個矮小的老人抬腳。
肢體僵硬,皮膚慘白,就連臉上似乎都能看到對方密密麻麻的皮屑再掉落,樣子十分恐怖。
他手中拿著一根纖細的竹竿,上面纏繞著白紙,只見他拿著拐杖連敲三下地面,哀嚎一聲,喊著某個人的名字。
「蘇雍和,一路走好。」
這是革新會留下來的靈異物品之一,算是一根哭喪棒,可並不完全,很殘缺,只要手持哭喪棒高喊某個人的名字,就能為對方指路,指向一條通往死亡的路!
就像是民俗中的孝子賢孫哭嚎著為死者往生一樣。
規律的觸發直接讓這老人看到了那條路,他招呼著四周人趕過去。
蘇雍和正在和秦殿等人對峙,只要順著這條路找到蘇雍和,他們一樣可以趕到秦殿旁邊。
「別大意,那隻鬼就在附近,現在空氣中濃郁的恐怖味道已經快要讓我作嘔了,這隻鬼很恐怖,恐怖到我們根本沒辦法想像,我們幾乎等同於在面對一個全新的S級別事件。」那最先開口的女人表情很驚恐,來自厲鬼的鼻子能夠讓她捕捉到厲鬼的信息,同樣,被她嗅到氣息的活人一樣會被詛咒死亡。
這能力給她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往常在她聞著極端恐怖的事件她就能避則避,可現在,避都沒辦法避。
「S級?又不是沒遇到過,我倒要試試他能不能躲開那口棺。」那流里流氣的學生裝冷笑連連,朝著另一邊穿著旗袍,打扮性感的女人看了一眼。
「給那邊發消息,讓他們開啟生死棺。」
「你確定?秦殿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那個東西。」穿旗袍的女人發愣,沒敢動手。
「萬不得已?現在不是萬不得已,什麼時候是?秦殿把生死棺帶來,不是放在那裡當擺設的。動手!」
女人咬了咬牙,旗袍貼近胸口的縫隙里掏出了一根針和一條手帕。
那手帕背面貼著一張照片,每一針的縫合都足以穿透那照片和手帕,只要女人想,她隨時可以在繡完要繡的東西後,弄死對方。
可女人剛拿起針線,整個人就僵硬在原地。
見沒動作,學生裝明顯有了怒火。
「在等什麼?你他嗎在等對面幹掉我們再慢慢繡花嗎?」
女人聽見了這話,抬起頭,整個人有些懵,手在不停的抖。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繡。」
「你特麼在開玩笑?你當時不是為了這東西,專門學了繡工手藝嗎?」
女人下意識的想點頭,可緊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可,可我記得,剛學的時候,就有人攔住我了。」
「攔住你了?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會攔住你?」學生裝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看到了女人臉上明顯的驚恐,那不是裝出來的樣子。
「說!快說!」或許是來自厲鬼的襲擊,他必須讓這女人在死前留下線索,否則他們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這隻鬼一個個弄死。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人在流淚,大口大口的喘氣,她驚恐的像是回憶起了自己這輩子最可怕的事。
「他要殺我,他要殺我,他殺了我,他在我學的時候殺了我,所以我沒學會,我沒學會。」女人癲狂的喊著,就那樣喊著,喊著喊著就沒了動靜,整個人癱倒在地,徹底成為一具屍體,緊接著快速的腐爛,逐漸呈現出部分白骨化的趨勢。
她就像是在當年已經死了,這才是她現在該有的樣子。
「發,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什麼?」在場的幾人都在發蒙,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無法反應,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驚恐。
「我們到底遇到了什麼?遇到了什麼!!!」
死了,死的毫無徵兆,他們完美的見證了女人從活著到死亡的全過程,可他們連厲鬼的樣子都沒看到。
「為什麼?她在說什麼?為什麼她在說她之前學習繡工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不可能,因為她剛剛明明還活著,這隻鬼難不成可以改變時間和歷史?」
「不,或許是記憶,來自記憶中的死亡,直接入侵了現實!」學生裝驚恐地發現了一切,可已經來不及。
因為他突然記起,在自己第一次經歷恐怖事件,死裡逃生,最為驚恐,也最為慶幸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之後的一切,伴隨著意識渙散,已經來不及去想了。
——
「別反抗!」
蘇雍和只聽到了這一句,緊接著就看到眼前的沈林身影接連變化,之後竟然變成了他的模樣。
自身的厲鬼在躁動,有莫名的靈異在入侵,不加以阻止,可能涉及到生死危機。
生死危機?有他媽比現在更容易死的嗎?蘇雍和直接躺平,說了不反抗,他就不反抗,雖然他不記得,可既然大家都說自己之前很信小沈,那現在再信他一次又如何?
之後,他像是看到了一尊之前只出現在自己身上的虛幻鬼神,在沈林身上出現。
再之後,他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傷勢和壓力開始大幅度消失,像是被某人開始平均。
與此同時,張遠何塗身上在發生同樣的事。
靈異的力量不強,如果說蘇雍和身上的厲鬼可以重複施展,那現在降臨的一切似乎只能勉強使用一次。
可那又怎樣,這樣的情況,一次就已經夠了。
只要給蘇雍和一個緩解的契機,他自己就可以完成一切!
當厲鬼的一切開始運轉,蘇雍和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之後,看著沈林慢慢返還本相的模樣嘴巴瞪大的像是能吃一個雞蛋。
「變成誰的樣子就能用誰的鬼?你他媽開掛了吧。」
「沈隊!」張遠下意識的叫出口,腦海中有大量的記憶開始滋生,他像是慢慢開始記得一切一樣。
「沈隊,小心,對方的鬼很恐怖,可以將某個狀態以詛咒的形式強行附加給別人或者自己。」
沈林側頭看了他一眼,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那一刻,那一秒,張遠那浮沉了不知道多久的忐忑內心,像是被一根定海神針一樣定住了。
可以了,沒問題了,他下意識的就這麼想。
「很危險的能力,似乎直接襲擊意識。對方能在一瞬間幹掉我,雖然不知道對方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可哪怕他還活著,在鬼判的襲擊下能活下來,他肯定也不好受。」秦明時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先走!雖然不認為對方能幹掉他,可能夠秒殺自己的恐怖厲鬼,加上蘇雍和這個大麻煩也在這裡,現在硬拼對自己太不利。」
秦明時捨棄的很果斷,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想辦法攔住他們。」對著一旁的余舟說了一句,緊接著秦明時就拔出了手裡的骨刀,在一眾人眾目睽睽的注視下,揮刀刺向自己!
「自殺?為什麼?他明明剛剛才利用重啟恢復一切。」
蘇雍和有些懵,秦明時不是個傻子,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反常的舉動一定有什麼問題。
屬於自身的厲鬼感覺到秦明時那裡的厲鬼在消逝,且消逝的極快,已經沒有蹤跡。
「該死,特麼的,沈林,這傢伙的能力很詭異,不止於我們知道的那麼點,他逃了。」
別墅大廳中,看著屍體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的秦明時,沈林眯了眯眼,指了指余舟,對著背後的幾人打了個手勢,在之後,整個人像是一張泛黃褪白的老照片一樣慢慢不見了。
有辦法找到他?這小子到底經歷了什麼?蘇雍和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現在的沈林給他一種很嚴重的危機感,那種感覺讓他有種想要逃的衝動,生怕這小子一個不高興對自己下手。
緊接著,記憶被沈林投影灌輸,恢復完畢的蘇雍和對沈林剛剛的做派嗤之以鼻。
「不說話,裝什麼高手,垃圾玩意。」
川府庭院的躺椅上,這個秦明時經常待著的地點,屬於秦明時的身影像是被歲月一點點烙印一樣,緩緩出現。
他還身著當時的那身黑色馬褂,手裡還拿著報紙和茶。
還沒等他仔細思索一切,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危機感,快速轉涼的身體,和記憶深處莫名的詭異變化讓他一驚。
「怎麼可能,這裡相隔有數千里,自己甚至剛剛才重啟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