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這演技太假了
追求完美……
但這世界上哪裡存在絕對的完美?
權珩收起血書,看向惴惴不安的薛柔:「我需要出去一趟。▲𝐺𝑜𝑜𝑔𝑙𝑒搜索𝑠𝑡𝑜𝑐𝑜𝑚閱讀▲」
「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嗎?」薛柔小聲,「我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裡。」
權珩溫和一笑:「當然不可以。」
「……」薛柔徒勞地張了張嘴。
「但我們可以分頭找線索,」權珩示意手中相框,「現在還剩六個房間,主人都不在,把這些相框拿回來。」
「可是兩個玩家死亡,三個玩家不在,那牧澤還沒離開……」
薛柔支支吾吾地說著,到了最後聲音已經聽不清。
權珩耐心地等她說完,這才溫緩又不容置喙地吩咐:「你在這比跟著我安全,牧澤不會在,去做事吧。」
為什麼不會在?
薛柔諾諾點頭,等回神要問時權珩已經離開了。
……
「叮——」
電梯門在五樓打開,樓道內的感應燈亮起。
權珩驅使輪椅入內,抬手敲響了屋門。
薛柔那裡她不擔心。
走廊中的爭吵,季潔的死亡公告都沒有引出牧澤,說明他不在房間。再加上對方有些殺人手段,趁夜去找線索才最合理。
至於她自己……
這棟樓里沒有樓梯,只有兩座電梯。
那三個人已經使用道具上了六樓,她現在要去鬼媽媽的房間就得繞個路。
屋門「吱」一聲打開,冷颼颼的涼氣從內飄出。
「大半夜的誰——」
聲音戛然而止,女鬼在探頭看清來人的瞬間眼皮狂跳,抬手就要關門!
權珩眼疾手快抵住。
「你鬆手!」女鬼怒喝。
權珩輕嘆:「好歹互相做過生意,直接拒人千里有失禮節,我今晚是來賠禮道歉……」
「不用道歉!你趕緊走,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順便再來談筆生意的。」權珩不緊不慢地說完。
女鬼警惕地打量她:「什麼生意?」
「我可以幫你脫離三角樓。」
女鬼眉心一跳:「我聽不懂你什麼意思!」
「你聽得懂,」權珩淺笑,「因為你房間裡沒有鏡子。」
「廢話!這是因為鬼媽媽能控制鏡子,這年頭誰不怕房東啊!」
「但是其他住戶有。」
女鬼卡頓,剛要說什麼權珩便抬手制止,繼續道:
「二樓的老人要依靠鬼媽媽的紐扣做玩偶賣錢,三樓的夫妻需要鬼媽媽的紅燭上供,四樓的狼人需要鬼媽媽提供食物,你所謂的『愛心紅糖水』也是鬼媽媽提供給你的精神支柱。
「你和三角樓其他住戶一樣,都被她掌控了。」
女鬼沉默許久,啞聲道:「所以呢?你都明白了,還要問什麼?」
「你們一樣,但又不一樣,二三四層的住戶都沒有避諱鏡子,但你避諱了。
「二三四層的住戶都做了殺人陷阱,但你沒有,即使沒有所謂的【愛心紅糖水】也給了我們十二枚銅幣。
「——我覺得比起他們,你還有【掙扎】的意識,不想完全耽溺在這裡。」
這話其實有水分。
第四層,牧澤編造的故事裡慕橈被鏡子阻礙,導致被殺,且狼人確實兇殘,有分屍行為。
第三層,薛柔二人見過梳妝鏡、案台鏡子,但這倆姑娘機靈,在夫妻二人發難前就跑了,說不上遭遇「殺人陷阱」,不過確實沒有獲得銅幣。
第二層,唐不良二人被鏡中怪物襲擊,但這兩個人從財富榜上看,應該也完成了兩個任務,獲得遊戲幣也拿到了十二枚銅幣,甚至唐不良還在吹笛人那交易了什麼。
「殺人陷阱」這事,存疑。
但不妨礙權珩稍微往誇大了說一些,捧一捧對方。
談判嘛,都得有個「放優縮缺」,加點心理暗示,你有七分漏洞,我補三分湊整。
「我可以幫你脫離鬼媽媽的掌控,脫離三角樓,以後你想去找你男朋友也好,想再度創業也好,只會一帆風順。」
權珩聲音柔和,循循善誘。
「不覺得一杯紅糖水太少了嗎?自己的東西就要緊緊握到自己手裡,離開了這,你完全找到你所謂的男朋友控制起來……別這麼看我,你要是想溫柔點,洗腦做個手術也不是問題。」
女鬼本來受蠱惑的心立刻警醒,強撐著氣勢,嚴厲譴責:
「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是正經人,不搞字母和囚禁!」
「聽前面就夠了,至於後面的……」權珩頓了頓,不由笑道,「你沒有男朋友,我調侃下應該沒關係。」
「什……什麼?」
見她確實沒意識到,權珩收斂眼底的揶揄,略感無奈。
「女鬼小姐,如果你真的談戀愛談到死去活來,那你的房間裡不會一件男性物品都沒有。
「真要那麼思念男友,你不會全身上下一件相關物品都不帶。真要不幸確診戀愛腦,不會聽我幾句渣男語錄就會大喊『我不是戀愛腦』,最多只會懵一會兒。」
她停頓,覺得蠻有趣:
「你當時戲演的太過,演技稍微有點假,我不想察覺漏洞都難啊。」
女鬼:「…………」
「滾你爹的!!」女鬼出離地憤怒了,「老娘這麼多年都沒出過茬,你個傻X來了就敢質疑我演技!你給我進來!!」
她一把薅住輪椅拖進屋,「哐」地關上門!
「你不就是想從我這上六樓嗎?行,好說,這上面就是鬼媽媽房間的窗戶,我甚至能送你上去。」
女鬼一把甩開窗簾,從弔詭紅月的光輝下拿出條飛爪繩,那被粉底塗抹到怪異可笑的臉平靜下來,語氣認真。
「但是我還有個條件。」
「說來聽聽。」
「三樓有一對常吵架的夫妻,他們把自己的孩子做成了小鬼,還用各種符籙封了起來,我想要一張黃符。」
權珩點頭:「好說。」
不是難事。
女鬼鬆了口氣,拿著繩子又有點糾結:「你這腿,這殘疾不好搞啊,我該怎麼幫你……」
「給我吧。」
權珩接過飛爪繩,檢查安全性:「還有件事:如果鬼媽媽回來,但我沒有出來,你就立刻想辦法把她引走。」
「當然行,但鬼媽媽就在房間裡啊。」
「一會兒就不在了。」
女鬼茫然:「啊?」
權珩笑笑,開窗看了眼頂樓,又落到六樓窗戶外的狹窄窗沿。
女鬼正琢磨著要不要拿個大浴盆把人輪軸、槓桿原理地吊上去,抬頭就見輪椅上的人一步踩上窗台,眨眼間攀繩而上!
「我靠!」
女鬼飄到窗台瞪大眼往上一瞅,權珩都已經站到窗沿了!
「什麼情況?」
女鬼震驚又迷茫,「現在外面都發展到這程度了?這是身殘志堅還是殘奧冠軍……是我死時間太長,出幻覺了嗎?」
……
權珩稍微緩了口氣,單手繞了幾圈繩索穩住身形。
窗沿勉強能站住一隻腳,樓外還有已經泛黃的爬山虎。
權珩站在最邊緣,彎腰撥開點窗縫。
「鏽月照耀黑海波浪,風暴斬斷大地脊樑,命運歌頌皇帝聖德,北斗四紀九星……」
鬼媽媽哼著那首唱過的安眠曲,背對權珩從地面一個大號的黑色塑膠袋裡捧出什麼,跳舞似的轉過身——
權珩瞳孔微縮。
那是一捧,被分切的整整齊齊的碎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