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瘋帽子沒有真正和權珩碰過面,但這人刷記錄太厲害,在S18太過灼眼,不想讓各大組織的首席注意都困難,連著首發都拿到了她的分析資料。吧書69新
「老頭兒拍下了你的影碟,不過影碟有署名權,不允許多人觀看,他就直接拍下了五十張。」
這個權珩還真不知道,金錢就像是數字,她只負責清除後台發送的消息紅點。
不過這影碟還不能多人觀看,邊域可真是處處都在榨血。
瘋帽子往後稍稍退了一些,停在一個合適的距離,「所以我看過你的影碟和報告。」
說著摩挲了下巴細想:「但我當時想著進階一下擰氣球動物的技能,注意力不集中——當然,我看了也有可能記不住。」
反正他的記憶都是碎片的,該想的時候想不起來,不該想起來的時候連睡覺都睡不好。
「名字只是代號而已,如果我不認可,那就不是我的名字。」
權珩笑道:「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浮生若夢,就算無名無姓也沒關係——它難道很重要嗎?」
瘋帽子靜靜凝視她幾秒,忽然咧開唇嬉笑起來:
「不重要,當然不重要。」
他眉梢沾著愉悅,「我還記得隊裡的小窩瓜說你是『千年狐狸成精』,很擅長心理誘導,那你會讀心術嗎?」
小窩瓜又是誰的外號?
「很遺憾,我沒有這個能力。」
「好吧,」瘋帽子遺憾,「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之前掀開腦殼也只能看到腦漿,我找不到腦子裡的『枷鎖』,還以為你能幫我看到。」
「掀開腦殼?」
旁邊正和江槿一起研究小狗摺紙的沐鏡聽了一耳朵,有些驚愕地看向瘋帽子的額頭。
「大哥哥,你不疼嗎?」
瘋帽子努力回想,最終搖頭:「大概吧,我不記得了。」
[咦,我記得,我還有錄屏,看得老子羊頭都嚇掉了……時刻用來警醒自己世道不容易,爭到了人類的地盤也白瞎,照樣被剝削到瘋]
[你要是說瘋帽子那都能打馬賽克的畫面……大概就是瘋病犯了吧,殘血崩理智,然後發癲]
[這人類總是要找「枷鎖」,我以為是在找他的烙印,沒想到是要解除枷鎖找什麼「自由」]
[我也沒想到對手讓他開瓢看看能不能挖出來,他就真的挖,新月神父那表情,真的是親兒子被動了的震驚惱火爹]
屏幕外的禁忌停了下撫摸黑貓的動作,看向一旁臉色很不好的新月神父,聲音很淡:
「開顱就是能殘血的重傷,San盤波動那麼大還能刷新數據?」
「真實和虛幻對他來說沒有差別,遊戲和現實他也分不清,這從根本上與San盤無關,再說他也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氣。」
新月神父按住自己的十字架,閉了閉眼,「對他來說哪裡都是泡影,都是腐朽夢境,他既清醒又瘋狂。
「——您和瘋帽子對決了這麼多次,哪一次他不是滿身傷地瀕死登出?只不過您從未看過他一眼,哪怕他和您血脈相連。
「3S序列的身體強度會讓他迅速恢復傷口,您知道的——這個級別已經接近那個層次了,而那些存在最大的特點,就是連『自殺』都做不到的。」
「但是他還沒有到達那個序列。」
禁忌女王淡漠地收回目光,輕柔地摸了摸貓貓的下巴,「多努力努力就能實現『自殺』——只要你減少他身上的特殊物品,我不介意幫他去找尋『自由』。」
「至於你說的血脈相連……」
禁忌冷冷睥睨。
「別拿世俗的責任來壓我,也別拿血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來讓我承擔一個陌生人的命運。我可不是個會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救世主,更不會容忍自己做這種可笑的犧牲。
「如果這就是神父閣下口中的救贖,那你的上帝也不過是個妄圖拿著冠冕堂皇的藉口,高高在上進行美化式剝削的虛偽小人。
「至於血緣,不如下地獄去找我的父親,他留了不少種,瘋帽子只是其中一個。」
新月神父啞口無言。
……
「只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可以到達三城的領地了,或許這條路上還能遇見其他要回家的老鄉。」
江槿拿著手電筒在幾步距離前領路,紅月隱約照亮了山林,隱約能聽到奇怪的叫聲,不像狼也不像熊,大概是新世界的特產野獸。
瘋帽子邊走邊輕鬆吹出一個長條氣球,三兩下折出一隻活靈活現的滑稽小狗,隨手塞給沐鏡,「送你玩。」
「謝謝大哥哥。」沐鏡把剛才拿到的摺紙王冠戴到沐小六腦袋上,還把氣球翅膀給沐小六套上,現在又接過氣球小狗,想了想就塞到了沐小六懷裡當它的玩具。
真一個樂此不疲,一個來者不拒。
權珩收回視線看向江槿,溫聲詢問:「江先生,關於三城的通行證,您知道多少?」
「三城通行證就是三個城池怪物BOSS的『氣息』。」
「氣息?」
「對,」江槿點頭,「只要拿到它們經常使用的東西,或者是被它們攻擊過的東西,就算拿到了『通行證』,等集齊了就可以打開暗垢河上的橋,我們就能回家了。」
權珩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前面的樹林到了盡頭,被月光染成淡紅色的薄霧縈繞在眼前,隱約可以窺見面前城門模樣。
城門的大紅漆已經褪色,城樓牆壁破舊異常,久經炮火摧殘的高樓已經損壞了很大一部分。
江槿的視線長久地放在城樓被硝煙蝕黑的部位,最終深深地,深深地嘆息一聲。
紅色薄霧中隱約出現數道人影,像是在城外徘徊,尋找著什麼。
「哎,老鄉……」
一個穿著舊棉襖,看起來瘦骨嶙峋的路人忽然從身邊走過,江槿抬手想要攔一下問個路,指尖一觸碰卻瞬間潰散了身體。
江槿瞳孔驟縮,呆愣地看著眼前一碰便散去的老鄉,連破舊的衣衫也碎成了粉末,只餘下散落的骨灰。
「姐姐,為什麼……」沐鏡不敢置信地看向權珩,「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的身體在生前被瞬間蒸乾了水分,死後就只剩下骨架和干皮,」權珩斂眸輕聲,「一碰,就會變成這樣。」
隨風散去,再無痕跡。
江槿怔怔地收攏滯在半空的手,呆呆看向黑土地上的遺骨。
瘋帽子靜了靜,從口袋裡抽出一塊長絨布遞給權珩,「或許你需要這個。」
「多謝。」權珩雙手接過,向前單膝跪地,幫著江槿小心地收斂骨灰。
江槿跪在地上顫著手把散落的骨灰收起,咬緊牙關強忍住哽咽,眼裡卻滿是淚花,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被他用燒傷的手背抹掉,但淚水怎麼都擦不乾淨。
「這個城池裡的怪物都穿著科研服,它們這裡最大的怪物叫加茂,它自稱『黑太陽』。」
江槿將骨灰包好牢牢系在身上,良久才輕聲繼續:「這裡面有很多已經渾渾噩噩,離不開的魂靈,他們也是從人類世界來到這裡的。」
他低頭緊緊按住身前的骨灰包裹,張了張嘴嘶啞著聲,「因為當時的一些緣故,大多數人的名字都沒有留下,更別說生平,所以……」
權珩垂眸,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用力攥緊。
所以他們回不了家,只能保持死前的狀態,做沒有意識的孤魂,只本能地尋找著回家的路。
紅月高懸,這片黑土地的城池前到處都是遊蕩的鄉民,可沒有一個人還能停下和老鄉問句好,他們渾渾噩噩地從四人身邊經過,睜著無神的眼睛,似乎死後從未安息也從未瞑目。
無一不是血肉潰爛,紅斑遍布裸露的肌膚;有的人面頰泛紅眼圈烏黑,不停地在咯血,有的雙手雙臂上全是凍傷,甚至已經被凍結了血肉……
隔著螢屏看向頻道的玩家們都靜靜地凝視著,燈光朦朧地照過昏暗裡的每一張臉,全場都在這畫面里靜默。
「他們……他們生的是什麼病?」
最前排的女生轉過頭,眼眶已經泛紅,啞著聲音問身邊的男生。
「淋巴腺鼠疫,霍亂,炭疽病,傷寒,肺結核……都有。」
男生沉默許久才張口,喉中哽著酸澀,「那些實驗根本不是什麼科學,只是為了折磨人,耐寒極限,毒氣耐受性,都是用來施暴的藉口,它們……」
男生說不下去,偏頭看向高處,抬指擦去了眼角的眼淚。
它們什麼?它們該下地獄。
女生緊緊抿唇,忽然抬手投了自己資產里一半的遊戲幣。
[叮咚!您已打賞成功。]
「你幹什麼?」男生大驚,「這是你好不容易攢下,以備不時之需,不是說只有必要的時候才會……」
「沒有比現在更必要的時候,我或許不能幫助權珩完成任務,但我能在另一項條件上出一份力,或許能幫助她解鎖Ekhi的任務buff,間接助力任務的完成。」
「……對,你說得對!」
他說著打開打賞界面,同樣打出一半的遊戲幣。
與此同時,在兩人四周的玩家也反應過來。
「對對對,打賞助力。」
「Ekhi是有隱藏的任務buff的,我都忘了這件事。」
「大神們的觀影台都不容易進,我就擠進去過一次,都忘了這回事了。」
「投幣,投,反正老子剛充了稅卡,放著也是放著。」
「這麼久我都沒見你給玩家打賞,一直是白嫖,今天這覺悟高啊。」
「滾蛋,這能跟平時一樣嗎?!」
伴隨著嘈雜的聲響,整個觀影台陸續而密集地響起提示。
[叮咚!您已打賞成功。]
[叮咚!您已打賞……]
[叮咚!您已……]
【叮咚!檢測到頻道遊戲幣迅速增加,恭喜玩家權珩解鎖Ekhi『任務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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