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回歸不周
霎時之間，天地涌變。
整個天淵城從內到外都能聽到轟鳴的巨響聲。
就見四道霞光從天淵城的四角飛出，朝著中央飛去。
無數人抬頭看著天上，皆是帶著驚愕的神色。他們有些人一生中都沒見過這般景象，有些人則是聽過祖輩流傳下來的傳聞。
傳聞在很久之前，天淵城遭受滅城危機之時，就有四柄寶劍飛出匯聚成大陣袒護天淵城。
沒想到今日竟然能看到這般場景，很多人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而王城之中更是是非多，修啟坐在庭院裡看向天空上。他面露驚愕，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坐在宮中的姜文姬睜開雙眼，她看向外面神色有些複雜。最後只留下一聲輕嘆：「孤，還是留不住你嗎？」
飛劍匯聚，化為四道光芒融匯。隨後散射四面，將整個天淵城包裹在其中。
天上幻化萬象，四條虛影若隱若現。那是四象劍陣的陣靈，亦是鎮守天淵城的聖獸。
這般動靜鬧得太大，以至於整個天淵城的禁軍都動了起來。
而罪魁禍首正和武姬站在一起。在廢墟之中仰望天空。
「真是大氣浩然。」姜聞感嘆道。
「為何四象劍陣會有這般動靜？天淵城該是沒有被入侵吧！」武姬極為不解，神色凝重。她再看向姜聞，眼中多有些探索的意味。
「你看我做什麼？」姜聞見她盯著自己看就問道。
「我來過這兒幾次，都未曾鬧出動靜。你一來就有如此大的動靜，莫非是……」武姬猜測著，姜聞心中有些忐忑。他並不想暴露自己的真身份，還想再呆幾日。
「莫非你是神農氏的後裔？！」
「……我並非神農氏的後裔。」姜聞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哭笑不得。「神農氏也未曾娶妻吧？」
「說的也是，但這是為什麼啊？！」武姬不解。
「或許它就是如此呢？」姜聞笑笑。
四象陣的動靜沒有持續多久就散去，只是這般鬧劇最終還是夠禁軍忙上幾天。
姜聞回到府邸中，在後院看到了修啟。
「你怎麼來了？」姜聞問道。
「我只是來看看您。」修啟神色複雜的看著姜聞。「我沒想到，您還會回來。」
「你都知道了？」
「嗯，今日見這四象劍陣，徒兒都明白了。」修啟點頭。
「既然明白就明白了，也不要再多問。」姜聞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你已經長大了，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走什麼路，怎麼走，都該你自己選擇。我與你，沒有太多影響。」
「……徒兒明白。」修啟沉默許久，朝著姜聞恭敬一拜。「只是徒兒還有一事想要問一問您，不知道您可否指點一二。」
「說罷。」姜聞笑道。
「徒兒想知道當年的師尊，是真的死了嗎？」修啟沉悶的問話。
「他啊，他是真的死了。」姜聞嘆道。「是真是假，現在重要嗎？」
「徒兒只是想要個明白。」
「那你現在明白嗎？」
「徒兒明白了。」
兩人無話，站在院子裡許久。修啟沉默一對，最後再朝著姜聞行禮：「恩德一輩子不敢忘，不知您還有什麼要說與徒兒聽的。」
「不忘初心。」姜聞想到後世的無量閣，便是語重心長的告誡修啟。
「徒兒明白。」修啟頷首，隨後便是離去。
看著修啟消失的背影，姜聞駐足原地許久。然後再無奈的說道：「你也來了？」
「我來，看看你。」那人說話，聲音空靈。
姜聞轉過身去，就見姜文姬站在樹下看著他。
「你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來。」姜聞問道。
「只是與你道別。」姜文姬面色尋常，只是聲音中多了幾分遺憾。「你還是要走了。」
「是啊，不得不走了。」姜聞苦笑道。「被這麼多人注視著，不走也得走了。」
「還能再見嗎？」姜文姬問道。
「或許再見的時候就相見了。」
「嗯，我知道了。」姜文姬應話，然後走到姜聞面前。
兩人四目以對，姜聞就感覺到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龐。
「雖然變了樣子，可還是這麼熟悉。」
「你早該知道了吧？」
「嗯，看到你的那一刻便是知曉了。」
「所以……」
「所以我想將你留下。」姜文姬抿著嘴，抬頭看向姜聞。「可是，留不下。」
「我非此世，如何能留下。」姜聞搖頭。「你莫要再白費功夫了。」
「我只是想你留下，為何不能？」姜文姬咬咬牙問道。「只是天命如此嗎？天命如何。」
「強求不得。」姜聞苦笑道。「還是好好照顧自己。」
「你……」姜文姬想說些什麼，可是那些話到了嘴邊都是蒼白無力。她深深的看了姜聞一眼，然後輕輕湊了上去。
那一刻芬香襲來，天地同歸。姜聞感受到嘴上的溫柔，以及那一滴冰涼的水珠。
他的世界變化，萬般虛無。一股莫大的排斥力將他推入無垠的虛空之中，無數星光流逝。
「勿忘我。」
那最後的溫柔聲傳來，在他的耳邊不斷的迴蕩。
等到姜聞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站在了一處洞穴之中。
四周沒有高大的房屋，沒有蔚藍的天空。那天淵城的一切都好似夢境一般。
「我這是……回來了嗎？」姜聞看著四周，然後下意識的摸了摸嘴唇。姜文姬唇角的溫度還有殘餘，鼻尖上掛著一滴淚珠。
那是姜文姬的眼淚，他所經歷的也是真實存在。
伸出手指粘下那一滴眼淚，淚珠在一瞬間化為了晶瑩的珍珠。如她這般境界的人，渾身上下皆是寶物。這淚珠含有純水精華，算得上天材地寶。
盯著淚珠看了許久，姜聞將其收起來。
他想了很久，只是長嘆一聲。
「造孽。」
……
姜聞回來了，他回到了不周山下的洞穴之中。那是去往羽雲族藏身之處的通道，也是通往肉土所在地方。
沿著洞穴前行，姜聞很快就來到了肉土上。
入眼就見那遮天連地的槐樹，也不知道這裡到底過去了多久。
肉土上的血肉早已經被吞噬殆盡，四周也不見修士的影子。唯有一個破口吹進寒風，那是姜聞和妖搏殺破開的口子。
正想著該做些什麼，耳邊傳來歡喜的聲音。
「哥哥！你可算回來了！」
一個嬌小的身影撲進懷中，姜聞將她抱住這才看清楚模樣。
「紫樂，你怎麼變成這樣。」
看著紫樂如今的模樣，他甚是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