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祭
腳步聲匆匆，姜聞眯眼看著對方撿起自己的手機。
隨後繩索將自己的手腳綁住，整個人被一個嬌小的身影托起。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安全，那個人影也鬆了口氣。對方拿著手機好奇的打量，將燈光對照著自己。
借著手機的燈光，姜聞也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是個披散著頭髮的女子，看歲數應當不超過十六歲。剛才的偷襲就是她所為，姜聞也是藉機裝作暈倒的樣子。他對村子的鬧鬼心有疑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沒多久洞外又傳來腳步聲，洞穴內的篝火被點亮，女子驚喜的呼喊傳來：「哥，你來了。」
「小妹，你沒事吧。」熟悉的男聲響起，姜聞一聽就知道對方是誰。
「我沒事，就是這道士差點追上了我。還好我跑得快，沒讓他得逞。現在要怎麼辦，哥？殺了他嗎？」
「……」男聲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道。「不能殺他。」
「為何？！哥！他已經知道我們的藏身處，回頭肯定會和那些老傢伙們說！你不是說著道士是那些人請來的嗎？」女聲有些不解，又帶著幾分急迫的問道。
「是我。」楊大牛點點頭，然後繼續道。「在老村長帶著村民走後，我便殺了八隻黑狗，將它們擺放在井邊。」
「長平村是你的故土，為何要這麼做？」姜聞實在不解。到底是怎樣的仇恨，才能讓一個人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殺人抽血，只為了報復自己的故鄉。
「果然是你，楊大牛。」姜聞忽然開口說道，兩人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躲開。
長平村數十年前並不叫長平村，而叫楊家村。楊家村雖靠清河，日子卻過的清苦。清河時常發大水，將莊稼田地淹沒。
隨後他向姜聞講了個故事，一個關於長平村的故事。
最後楊大牛看向被綁著的姜聞，慢慢朝他走近。等看清楚了姜聞臉，他才回過神來。
「仙師何時醒的？」楊大牛冷聲問道。
「故土？！哈哈哈哈！！」楊大牛發出癲狂的笑聲，與他平日裡憨厚的模樣迥然不同，此刻顯得無比瘋狂。「故土？！這裡？哈哈！」
後來村中繼任的村長不知從何處聽來的法子，在清河便修建了一處神廟。每年到了春秋之際，便選村中的婦人丟入村中心的井中祭祀，以求獲得平安。
「仙師待我友善，我便給仙師講個故事。」楊大牛恢復了平靜，望著姜聞溫聲說道。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這道士又該怎麼處理？」女聲平復著情緒問道。
「為何要這麼做？那些死去的人也是你們所為的嗎？」姜聞說著，扭頭看向那些木桶。他現在可以肯定，這些木桶里放著的是那些被抽乾人的鮮血。
「為什麼這麼做？」姜聞疑惑的問道。「難道你是受了誰的指點，借用黑狗血豢養怨靈？」
「他，他和那些人並不一樣。沒必要再弄出人命了妹妹。仙人指點我們的事情就要完成了，到時候長平村自會遭受到報應。」男聲平靜的說道。
「那井口的黑狗可是你放的？」
「將他扔到野外吧，天這般黑，他也很難看清楚什麼。」男聲說完，女子同意了他的建議。
「做個明白人？貧道想聽聽你們的故事。」姜聞絲毫不懼，他悠哉的調整身姿，坦然的朝著楊大牛說道。「其實貧道很早就發現了長平村鬧鬼這事有些不對經，既然你決心殺貧道，何不讓貧道死個明白。也算是你我們相遇一場的緣分。」
「哥！你別聽他……」
「小妹，你先別說話。」楊大牛制止姑娘的話，雙眼打量著姜聞。許久他點點頭，將手中的鋤頭放下。「既然仙師想死的明白，那我就成全仙師，仙師有何疑問就儘管說。」
「你想殺貧道？」姜聞仰頭問道。
「是我們殺的，他們的血也是被我們抽乾的。至於我們為什麼這麼做？哼，為的就是讓長平村的人永世不得解脫！」楊大牛說著，話語中充滿了憎惡。他似乎對這生他養他的地方有著無數的怨念。
「未曾暈迷，何來甦醒。」姜聞不由的笑道，他看到一旁的姑娘拿著鐵鍬氣勢洶洶的走來，絲毫沒感到畏懼。
「是，是有人叫我們這麼布置的。」楊大牛點頭肯定。
「正是，我與小妹配合，在村中裝女鬼嚇人。好叫那些人都離開村子，方便我們計劃行事。」
「這裡是故土？不不不！這裡是地府！是屠宰場！我厭惡這裡的每個人，厭惡這裡的一切！」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才會如此瘋狂？」姜聞無言，許久方才長嘆一聲。
「誰！」兩人拿著鋤頭鏟子，緊張的看向四周。
「仙師送我蠟燭，楊某十分感激。但有些事情，楊某也是被迫無奈。還望仙師到了地府，來世做個明白人。」
於是楊家村前的清河就很少發大水，村中也因為過往的船隻變得富裕。楊家村改名為長平村，將這習俗保持下去。
「這就是我的故鄉！殺我親人的故鄉！十年了！十年！我從未睡過一個好覺！只要我閉上眼，我就能聽到我娘的聲音，她說她好害怕，她好冷。」
兩人走到姜聞面前，伸手就將他抬起。
「那村子的鬧鬼事件也是你們所為？這鬼怪莫不是你這小妹所扮演？」姜聞再問。
「我本沒想殺仙師，只可惜仙師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楊大牛一步步走向姜聞，聲音逐漸變得低沉。
「我娘在我十歲的時候被選為祭品，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娘被人塞進豬籠里，然後扔到井中。我聽到了娘的呼救聲，她在井中是那麼可憐！」楊大牛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我每個晚上都會夢到我娘在井裡哭泣，她和我說她好冷！」
姜聞眯著眼睛看向兩人，男聲那熟悉的面孔亦然出現在眼前。
「原來仙師一直醒著啊，那我們方才的話你豈不是全聽到了。」楊大牛的語氣頓時充滿了殺意，他盯著姜聞手緊緊的握著鋤頭。
「而那些劊子手，他們依舊活的好好的。他們大富大貴，穿金戴銀。每天朝著我說，大牛，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沒了娘。」
「哈哈哈，他們笑我沒了娘！」
楊大牛說著，笑聲變得嗚咽。他站在原地不再說話，身體急促的呼吸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