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論道
老村長聽到這道人的話，隨他看向那遠處的長平村。只是一眼便呆如木雞，凝固在了原地。
卻見那村中金光肆意，那張牙舞爪的血霧猶如耗子見了貓，觸碰之下便散了乾淨。
金光隨後直衝霄漢，浩浩蕩蕩宛如大河！
隱約之中，似有巨神幻化，張開神目俯瞰血霧。
「滅。」
雄渾之聲盪動乾坤，那神人揮動干戈，掃清血霧。
只不過呼吸之間，一切恍如隔世。
等到老村長再看去，世間景色便如昔日那般散發出勃勃生機。
「這，到底是發生了何事？那金光神人又是什麼？」長須道人扯著鬍鬚，臉上萬分驚異。
「想必是那靜虛觀的仙師！」老村長激動的手腳顫抖，他眼中含淚的望著長平村。
「靜虛觀？那又是何地？為何貧道從未聽過此等仙門?」道人大驚，他向來以為自己游遍了三山五嶽，世間仙門大多能知。這靜虛觀是聞所未聞，甚至於這般道法神通也是未曾見過。
「姓蘇的人。」姜聞回想起楊氏兄妹說的話，不禁皺起眉頭，先前李家幼子溺死的事情也是姓蘇的所為。這兩者應該不會太過巧合。
「道友尋我，想必是心中多有困惑吧。」姜聞含笑說道。他一甩浮塵，踩著天罡步朝村中慢行而去。
「往後我可不能這般大意了，還得需要先詳細解一下這方世界才行。」用無人機帶著符咒試探了村子，他就知道這村子的怪事是人為的。畢竟符咒沒有觸發，說明村子裡並沒有鬼怪，也算是他有恃無恐的依仗。
明知道這世界十分危險，卻依舊敢孤身前來，無非是依仗著神像這金手指，覺得天大地任我可去。這般想法在擁有著鬼神的世界，遲早會出事情。
收好兩人的骨灰，姜聞走到木桶前。木桶中的頭骨早已經消失不見，連帶著濃稠的血液也消散。洞窟的牆壁上千瘡百孔，像是被什麼東西鑿穿。
「這對我來說毫無關係，也不用去想太多。」姜聞將這些雜念按下，尋著洞穴的道路朝外面走去。
常明子越發覺得這前輩深不可測，剛才那般神威之相，是他從未見過。甚至於他能感覺到那神相里，有種清濁驅渾道韻在其中，是天下所有求仙問道者無比渴求的機遇。
他身上的道袍襤褸，灰頭土臉的模樣跟遭難一樣。正想著要尋個有水的地方洗洗，就聽到天上傳來一聲問候。
姜聞見他跟上，心中也暗自竊喜。方才看他騰雲駕霧而來，想必是這個世界的修道者。自己來這個世界有一段時間了，還從未遇到過修道者。這次有機會近距離接觸，肯定是要把握好機會。
「前輩聖明。」常明子行禮道。
「前輩說的是，同為修道者，是我迷障了。。」常明子嘆道。「方才見前輩神威，端是驚天動地。便是聖賢，也不過如此。不知前輩師出何許門也？」
眉間氣質出塵，頗有幾分仙人之姿。
這自稱常明子的道人走到姜聞面前，俯身朝著他作揖。
是個住行齊全之地，床和桌椅都打造好了。顯然這對楊氏兄妹在這裡住了很久。那些木桶里的血液以及頭骨都是精心收集來的。
在洞穴中休息片刻，姜聞起身查看起這處洞窟。夜裡太深看不清楚，如今天色大亮他才看得清楚。整個山巒已經被削平，洞中的一切清楚呈現。
這人間何時有了這麼一位大佬？各大仙門都還不曾知道？真乃是人間怪事。
「隱世仙門？」姜聞有些愕然，他沒想到這看起來童顏鶴髮的高人模樣老者，也會腦補起來。自己那小道觀連門派都稱不上，何來隱世仙門的說法。
「還請讓我見見這位前輩。」長須道人恭敬的說道。「貧道名常明子，乃是太神宮中掌宮真人。」
「我還是太過大意了，明知道這村子裡有人為做局，還憑著勇氣往其中鑽。」姜聞坐在地上靜思，他感覺自己這段時間來的確有些膨脹。
不知道這血霧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將人體腐化成如此模樣。
他跟在姜聞身後不敢逾越半步，觀察著天罡步，便是越看越驚心。此步看著簡單，學起來也容易。但其中妙法卻是無窮，叫人難以捉摸。
只是單單走幾步，就能看得出前輩道行之深，怕是諸仙家的大賢出世，也不過如此吧。
「師出？靜虛觀。」姜聞想了下認真的回答道。
「靜虛觀，靜虛道人，道友有禮了。」
「同是修道一途，都是走在此道上的行者，道友還是莫要自謙。」姜聞笑道。
這姓蘇之人定是在謀劃什麼，否則也不會設這麼大的局。
念頭接踵而至，常明子跟隨在姜聞身後。
而在長平村外的洞穴之中，姜聞靠在牆壁上渾身大汗的喘著粗氣。
來著白須飄飄，黑色道袍加身。手持浮塵，背後負著一柄寶劍。
「前輩莫要折煞我。」常明子笑道。「我道行不如前輩，自是只能稱後生。」
盯著灰粉看了一會兒，姜聞找來瓷器將其收起來。他到底還是個看不慣這樣的場面，等到出去了尋個地方將二人葬了，好入土為安吧。
剛才那般險境是他從未經歷過的，幾乎就要在一瞬間吞沒他。若不是依靠著功德值換取的神通法術，想必自己就會身死在這裡。
「前輩，太神宮常明子有禮了。」
話落地，人亦落地。
「不過是尋常宗門罷了，道友盛讚了。」
常明子道完自己的道號，腳下掀起雲霧。整個人朝長平村飛去。
再看向地上，只有著兩團黑色灰粉。或許沒人曾想到，這兩堆灰粉是活生生的兩個人。
老村長將靜虛觀之事告訴道人，道人沉思半天也沒想明白這靜虛山怎麼就會有這麼個仙家之地。
姜聞發了會兒呆，回過神後也行了個禮。
「前輩自謙了。」常明子說道。前輩不僅修為高絕，品行如此虔誠，真乃大聖賢。
「靜虛觀？我還未曾聽聞過此地，想來定是隱世仙門。」常明子拂須良久說道。
既然對方思想迪化，自己何不順著對方的思想走呢？若是論起道來，他這道家在這世唯一的繼承人會怕誰？論嘴皮子，道家學說就沒慫過誰，儒家來了都不行。
「貧道早已算到你會來。」姜聞先開口。「此番劫難，你如何看待？」
「……」常明子沉默了會兒，隨後單手禮拜。「依晚輩來看，世間妖魔雖惡，卻不及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