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懷慶
神車，神車之上的灶王，還有站在灶王對面，中間隔著空地，排列整齊的天兵。
他們在中間，兩側則是圍觀的百姓。
他們盯著灶王和天兵之間的空地，在片刻之後。
這空地上填滿了無數的食物。
天兵們呼吸為之一窒，他們的目光在天兵餐之中尋找。
黑的，白的，紅的，很快，他們就看到了新的天兵餐。
一個看起來像是竹條編制的框子，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個餅子，餅子中心發白，看起來就是用的上好的麵粉，從中間開始朝著外面發黃，到了邊緣已經開始發焦，餅子張著口，裡面塞滿了肉，一些油汁兒似乎還在朝著外面流淌，肉裡面似乎還有青色的菜，讓這原本就看起來美味兒無比的肉夾餅看起來更加可口。
而在白饃饃旁邊，則是擺著五顆蒜。
吃肉不吃蒜香味兒少一半，這天兵餐倒是人性化的很。
肉夾饃。
一些天兵們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不是臘汁兒饃嗎。
天兵裡面一大部分都是陝西人，自然認識這陝西的特色美食。
當然，在這時候，還不算是陝西的特色美食。
這肉夾饃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據歷史記錄，肉夾饃最早出現在唐朝，當時的人們為了迎合忙碌的生活節奏，開始將饃迭加在一起，夾上燉好的肉食物。
甚至還有人說，肉夾饃的起源和李世民脫不開干係，相傳有一天唐朝時期的唐太宗李世民在深山裡打獵，因為跟隨人員緊張，只能帶上了麵餅和一些野豬肉，後來他們用野豬肉加上調料製成了一種初步形態的肉夾饃，解決了飢餓。
這種食物很快就傳播開來，並成為了當地人們的主食，隨著時間的推移，它逐漸發展成為了一個有自己特色的傳統小吃。
「我滴個娘類，這白面饃，這裡面的肉也忒多了。」
有人感慨道，他們雖然知道這饃饃，像是他們老家的那種，但是也沒有這麼奢侈，裡面夾著這麼多肉的啊。
不過想了一下，天兵餐歸根結底還是人吃的食物，裡面的食材大多是人間的，只不過十分金貴而已。
他們也就釋然了。
這東西，感覺比之前的豬腳飯也差不了多少了。
豬肉，牛肉，魚肉，誰家能夠天天吃這些東西啊。
只能說一句，這就是天兵！
「厲害！厲害！」
「真神仙。」
百姓們之中已經有人看到過這樣的場景，畢竟天兵已經停留在河南府城多日了。
但是當他們再次看到這場景的時候依舊會感覺到無比的震撼。
尋常戲法障眼法變出來個什麼東西，他們都要鼓掌稱讚一番。
而今，這可是神仙變出來的東西。
夠所有天兵吃。
那密密麻麻的食物幾乎將地面全部鋪滿。
「用餐！」
劉振華也不墨跡，道了聲以後便從神車上躍下。
這點高度對於他來說是小意思。
天兵們按捺住心中的興奮，快步走到天兵餐旁邊，端起那肉夾饃吃了起來，一口下去，香噴噴的麵餅，還有肉香味兒，連帶著一絲青椒的清香瞬間充斥口腔。
真當是肥肉不膩口，瘦肉滿含油，麵餅香酥脆，青椒唇齒留。
再就上一口蒜，人間莫大的享受不過如此。
民兵和周圍的百姓們眼巴巴的看著這一幕。
對於民兵們來說，看這一幕，是痛並快樂的。
痛是因為吃不著，看著別人吃自己不能吃的感覺，太痛了。
快樂是，這是他們努力奮鬥的念想啊。
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能夠吃上一頓天兵餐呢。
李自成面色複雜的看著地上擺著的精美食物。
他親眼看到灶王變出來這些東西，心中頓時複雜萬分。
若這都不是神仙的話，那還有什麼是神仙呢。
這天下，已經可以斷定是灶王的了。
畢竟能夠有這樣的手段，貧民出身的李自成自然知曉，這對於天下的百姓來說有著多麼大的誘惑。
這是可以讓無數人拋頭顱灑熱血的東西。
單單憑藉著這一個，就算是沒有那些神奇的兵器，還有那龐然大物一般的神車，灶王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奪得天下。
「既然得灶王賞識，那便是和灶王打天下的開國之臣，李家的命運，自我開始改變，日後子孫後代，再也不用吃貧窮的苦難，」李自成眼神閃爍，心情激盪。
亂世，是最好的階梯。
有能力的人，在亂世便能夠借著這階梯向上攀爬的很高很高。
無能之人無能之人怎麼都無能。
天兵餐發放完以後，城外便開始施粥，方圓十里的百姓全部聞訊過來了，不過，來了以後也只能夠喝上一些米湯。
畢竟劉振華每次施粥的時候，都會將可能來到的百姓做一個大致的統計。
即便是米湯，也足夠溫暖這些受苦受難的老百姓。
懷慶府城的巡撫聽著手下人的匯報，頓時皺起眉頭，「人多了，人又回來了？」
最近，灶王將河南府城拿下，河南巡撫邱兆麟奔逃，至今，朝廷那邊依舊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懷慶府岌岌可危。
作為懷慶府的巡撫，他自然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灶王隨時可能攻打懷慶。
故而，他早早地便開始做守城的準備。
首先就是拆除城池外的民房，這些東西在對方攻城的時候只會成為助力。
隨後，就是開倉放糧，穩定民心軍心，藉此機會，募集鄉勇，準備守城器具。
但是誰知道。
開倉放糧確實有點用，但是並不多，放糧一段時間以後，百姓們確實是老實了不少，也誇讚巡撫老爺是個好人。
但是，官府的糧食畢竟是有限的，那些地主大戶也不願意拿出來自己的糧食贊助他。
即便是他在府衙內設宴宴請這些人也沒有任何作用。
這些人根本意識不到，若是灶王進城他們會面臨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這些人還在和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
放糧三日以後，官倉的糧食就已經告急，五日以後，米粥已經稀的幾乎看不到一粒米。
就在這個時候，情況急轉直下。
城內的百姓開始大量的流失。
本來城中的百姓，有一大部分都是當初在城外聚集的百姓。
他們的抗打擊能力十分的弱。
稍微有些天災人禍就會如此，等待官府救濟。
而今，有了比官府更加有威信的人。
這些百姓自然紛紛逃走，而底層的小商小販們因為活不下去，也選擇了這樣的道路。
投靠灶王。
官府又不能夠封閉城門，這樣會導致城內民心浮動，連帶著軍心也是如此。
他可是聽說了，河南府城不戰而降。
灶王沒有耗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河南府城。
雖然不知道是如何辦到的，但是定然和浮躁的軍心民心有關。
他不想走邱兆麟的老路。
若是被朝廷怪罪下來，九族說不定都得不存，他死了也無顏面面對列祖列宗。
「百姓們回來了，難道是灶王那邊擁擠而來的百姓太多了，灶王也承受不住了？」
「應當是了。」
懷慶巡撫若有所思，「不過這也是好事，快些募集鄉勇，訓練上城。」
「最起碼能夠維持基本的城牆秩序，能夠在灶王攻城的時候稍微防守一下。」
古代的鄉勇，雖然大多數募集的都是老百姓，但是，古代攻守城牆有很大一部分人的任務就是沒有任何技術性操作的，比如丟滾木石頭潑熱水金汁兒火油。
又或者是拿著武器砍人。
基本上是個人都會。
他們懷慶府城可以丟，但是不能夠被灶王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大明那麼多的府城都淪落到了灶王的手中。
他不認為靠著懷慶府城就能夠打破灶王的不敗神話。
他只希望不要像是巡撫邱兆麟那樣就可以了。
最起碼有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
他抵抗了，但是奈何賊寇太強大。
重新回到懷慶府城的百姓將近三百人。
這些人在聽到懷慶府要招收鄉勇的時候。
紛紛踴躍報名。
這讓負責募集鄉勇的官員十分意外。
竟然還有人趕著上。
要知道他們給出的獎勵並不算多，僅僅只是管飯和在戰後結算錢糧。
「難道是這些人沒有在灶王那邊要著飯吃，太餓了？」
要知道，河南府城和懷慶府城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但是也有兩百多里。
這些人若是到了灶王那邊發現沒有任何吃的，來回一趟，估計也餓得不輕。
僅僅是稍微思慮一番以後，這人就放棄了思考，讓這些人加入鄉勇的隊伍，最後募集來的人也不算多，僅僅只有八百人。
不過，對比上一次募集零星百人已經是很不錯了。
懷慶巡撫知道，恐怕饑荒是越來越嚴重了。
否則，這點好處也不可能募集而來這麼多人。
懷慶巡撫感慨一聲，天災如此，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的當務之急，僅僅只是保護好這個偌大的府城而已。
讓其在灶王的衝擊下能夠多抵抗一些時間。
劉振華知曉懷慶府城這邊的事情，已經做好了抵抗的準備，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些鄉勇裡面，有將近三分之一都是想要叛變的人。
整個守城的士兵裡面，五分之一，都是這些想要叛變的人。
懷慶府城的抵抗力量並不算多，準確的來說，這是一般府城的標配，少量的守城士兵+上一部分募集而來的鄉勇。
巡撫是沒有制兵權的。
在河南一盤散沙，朝廷又不知道幹什麼的情況下，懷慶府城能夠募集而來這麼多人，已經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了。
帶著兩千天兵，劉振華朝著河南府城而去。
被提拔的李自成也在列。
劉振華決定，拿下這個府城，就讓李自成單獨去干。
這小子的本事，老老實實的待在軍營裡面跟著他按部就班攻城略地有些屈才了。
雖然說，這人在歷史上，拿下京城以後就有些飄飄然了，最後被清軍南下摘了桃子。
但是，這對於劉振華來說也是好事兒，拿下京城就飄飄然，證明了這人不是帝才，能拿下京城，證明了這人確實厲害。
在加上他的神權，這人絕對會忠心耿耿跟他老老實實的做事兒。
懷慶府城並不算大，對比河南府城來說城牆低矮了一米有餘。
並且懷慶府城周圍還沒有護城河。
這種條件下，巡撫依舊積極組織力量抵抗，足以見得，這是一個負責的好巡撫，用劉振華的話來說，那就是個人才。
大軍兵臨城下，劉振華甚至沒有採取合圍的方式。
就這麼列陣於懷慶府城西。
懷慶巡撫看著遠處的大軍，「灶王，也忒不將人放在眼中。」
這大軍對於一個小縣城來說剛好合適，但是對於府城來說就顯得有些少了。
況且，還是單從一面進攻。
對方加起來不過兩千人，若非是灶王特殊，懷慶巡撫都想派人出去跟灶王的軍隊碰一碰了。
「萬不可大意，灶王能夠為禍一方，從無敗績，定然有著他的特殊之處。」
忽然，懷慶巡撫的目光被那緩緩移動的龐然大物吸引，他心裡咯噔一聲，想想灶王的傳聞。
在看看這玩意。
恐怕灶王的傳聞是真的。
當初河南府城陷落。
就是因為被這東西嚇得。
懷慶巡撫左右看了看，頓時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周圍的這些鄉勇和士兵們，倒是沒有多少害怕的，有的也只是極個別的。
這些少數人自然影響不了大局。
「河南巡撫，治下的百姓，還沒有本官治下的百姓強啊，」他在心中忍不住感慨一聲。
卻忽然聽到對面傳來了巨大的聲音。
「懷慶巡撫，本尊欣賞你，面對本尊攻城，依舊能夠組織起來抵抗，現在，開城門投降，懷慶府，依舊是你的懷慶府。」
劉振華給他的官位不可不畏不高，雖然看起來依舊是官在原職，但有多少賊寇拿下城池以後還能夠讓這些官員保持原位。
懷慶巡撫面紅耳赤，這是賊寇對他的羞辱，但是隔著這麼遠他就算是說話賊寇也不一定能夠聽得到。
「放箭！放箭！」
他只能夠用這種手段，表達人在城在的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