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卷卷讓老嬤嬤先附身到她身上的一塊玉佩上,這樣就不用在外面東躲西藏,可以跟她一起進屋了。
兩個人回來的時候林氏還有些驚訝,她讓采春倒茶,從老二手裡接過卷卷,給他使了個眼色。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聚會去了嗎?」
其實她想問的是,卷卷想見的人見到了嗎?
魚確之點頭,「是我記錯日期了,聚會不是今天,我想著最近城裡挺亂的,所以就帶著卷卷帶回來了。」
看來卷卷是見到人了,但是怎麼看上去還是不開心呢,瞧這小嘴嘟的,都可以掛油壺了。
林氏捏了捏卷卷軟軟嫩嫩的小臉,眉眼帶笑,溫柔地問,「怎麼了卷寶,跟哥哥出去玩不開心嗎?」
卷卷撲在娘親的懷裡,伸手抱住了娘親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
「娘親~泥認不認識長公主呀?」
林氏微微一怔,溫柔恬靜的面容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笑意,「不認識,怎麼了卷卷?」
卷卷忙擺了擺手,「沒系沒系~」
【娘親不認識長公主,看來要想其他的辦法了。】
【說起來,長公主真是太慘了,不僅在幫外室養孩子,體內還被下了毒,唉~】
【她自己好像也有一個女兒吧,要是她出了事那個女孩不就相當於一個人待在狼窩裡了嗎?】
卷卷自顧自地想著,沒注意到林氏的表情變得很蒼白。
其實,在未出閣前,她與長公主姜熙詞是有些交往的。
只是後來姜熙詞非要下嫁給當時已經沒落了的白家,白家不僅沒落,而且一大家子關係複雜,老太太又是山野出身,蠻橫不講理,家裡妯娌都是好吃懶做的人,嫁過去肯定是要頭疼的。
林氏和其他幾個姐妹勸過她,但姜熙詞沒聽,就跟被下了降頭一樣,幾人因此鬧得不歡而散。
直到後來姜熙詞嫁去白家,請帖也沒給她們姐妹幾個遞,婚後不僅整日不出門,更是與她們這幾個姐妹徹底斷了聯繫。
現在已經淡得沒什麼感情了,若不是卷卷提起,她都快忘記從前那段事了。
林氏早就覺得那個白嵐峰不是什麼好東西,油嘴滑舌的看著就不正經,別說是曾經的姐妹了,就算是看到不認識的女子遇到這種事,林氏也是不忍心袖手旁觀的。
只是兩人已經斷交數年,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帶卷卷登門拜訪,而且就依姜熙詞那個戀愛腦,就算她說了對方也不會信的,反而還會覺得她在挑撥她們夫妻感情。
林氏眉間有些憂慮,輕輕嘆了口氣。
天色漸晚的時候,采櫻進來放了個手爐,暖烘烘的。
「對了,白橘和南星還沒回來嗎?都快吃晚飯了。」
林氏叫住了采櫻問道?
往日他們兩個回來了之後都會先來絳雲軒一趟再回自己院子裡做功課,怎麼今天都要吃飯了,他們兩個還沒回來。
林氏心中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讓采櫻去書院看一下,是被夫子留堂了還是怎麼。
現在天黑得早,瞅著外面昏蒙蒙的天氣,林氏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她讓後廚先把飯溫著,等兩個孩子回來了之後再吃。
大概半個鐘頭後,魚南星一個人灰頭土臉,滿身掛彩地跑回來了。
「嗚嗚……娘親,三哥在跟人打架,采櫻姐姐渾身是血,嗚嗚嗚……」
林氏一聽,拿起架子上的大氅披在身上就出去了。
卷卷揮舞著小手撲騰著,「四鍋鍋,帶窩去帶窩去~」
「嗚嗚嗚……妹妹,我身上太髒了……」
魚南星吸吸鼻子,淚眼朦朧地問,「妹妹你先等一下,我去叫采春姐姐來抱你!」
七里街,一輛馬車側翻在街道上,得虧這條街上人少,要不然光是受到驚嚇的馬都要傷到不少人。
一個錦衣男孩手裡拿著一卷帛書拋上拋下,神情不屑,唇角露出張揚的笑。
「喂,你再說一遍,你這功課是不是抄我的?」
魚白橘被對方的書童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臉緊緊貼著地面,上面沾滿了泥土。
「誰抄你的功課了!那都是我自己做的!」
錦衣男孩冷笑,將手中的紙張撕碎,雙手環臂。
「你能寫出來這種文章?就算不是抄我的,也肯定是抄別人的,我要去舉報你!讓你參加不了院試!」
「我沒抄!那些都是大哥教我做的!」
魚白橘眼裡滿是怒氣,拼命掙扎著。
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只是今天夫子在上課時誇了他功課用心,又順帶批評了這個男孩的文章像流水帳一樣,而且一天一個字跡,然後……他就被這人纏上了。
魚白橘被纏得沒辦法了,於是下車打算跟他談談,但是對方帶了很多書童,直接下令讓書童按住他,並且拿走了他的功課。
南星看到這一幕趕緊下馬車,一頭撞到了一個書童的肚子上,那書童吃痛,他才得以掙脫開來。
後面對方一直在糾纏他,然後娘親身邊的采櫻姐姐來了,想要帶他們回家,但是被對方的人打傷了。
魚白橘趁亂讓弟弟跑回去告訴母親,自己則沖了上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魚白橘死死瞪著他。
錦衣男孩嗤笑,目露嘲諷,「沒怎麼,就是要斷你一隻手罷了。」
他命令自己的書童,「上去把他的右手廢了,你不是能寫嗎?沒了手我看你拿什麼寫!」
幾個書童對視一眼,躊躇不決。要是小打小鬧他們也就上了,但是費人手這可是大事,而且對方還是有身份的人。
「少爺,這恐怕不妥……」
錦衣男孩嘴角弧度輕蔑,語氣不善,「怕什麼?出了什麼事我的那位「母親」會給我擺平的,她可是長公主不是嗎,這京城還有我惹不起的人?」
書童們最終還是走上前,拿起街邊的石頭顫顫巍巍地抬起。
「你可別怪我們,我們也是聽主人家的命令辦事的,要怪就怪你惹到我們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