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京城熱心百姓小滿的積極舉報,大理寺和錦衣衛很快便鎖定了那家小客棧,在他們整理人手的時候,某熱心市民又趕在他們之前返回了回去。
「這麼快。」還蹲守在那裡的暗衛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
小滿站在客棧外面回頭看了看遠處即將到來的官兵,而後朝他點頭,語氣輕鬆:「那是,給他們看下令牌就行了。」
說完這話後,小滿朝客棧裡面招了下手,緊接著,裡面有兩個看著平平無奇的男人從茶桌上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幾人來到客棧後面,小滿沖剛出來的兩人問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喏。」一人示意他往上方客棧二樓的其中一間廂房那裡看,「早晨吃完飯就進去了,到現在沒見她出來過。」
小滿往上看了一眼,又側耳聽了下那愈來愈近的腳步、以及附近百姓的嘈雜聲,而後朝幾人開口道:「留一個人在這裡看著,剩下的可以跟我回去了。」
二樓的廂房裡,方才小滿看過的那一扇窗子被掀開了一條小縫,隱隱露出了一個女人的半張側臉。
孫樂瑤躲在窗簾後,雙手緊緊握著一把匕首,骨節因為用力而凸起泛白,心也跳得極快。
怪不得她最近總生出不好的預感,原來是被人盯上了。
那個可惡的男人,在皇宮門口的時候就是他走過來試探她,後面她出城被困,而且連著幾天城門口守衛森嚴。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從皇宮門口離開之後就一直被他跟著,孫樂瑤就覺得窒息。
城門的守衛,不會也是他做的吧!
已經轉身離開的小滿突然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殺意對準他,他下意識停下轉身,抬頭往來源的方向看去,不過只瞧到了微微晃動的窗簾。
孫樂瑤深吸一口氣,右手緊緊攥著窗簾合上。
這個男人......他監視她,但這麼多天了卻一直沒有出手,他到底想做什麼?!
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心跳聲震耳欲聾,但即便如此,還是能聽到外面的動靜變得有些大。那些亂七八糟的嘈雜聲讓她無法忽視。
孫樂瑤瞳孔輕顫,似乎是想到什麼一樣,她再次輕輕掀開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
外面圍著的官兵宛如一張大網狠狠禁錮住了她的心臟,這一瞬間,她的呼吸仿佛徹底停止。
官兵已經將整個客棧圍得水泄不通,外圍擠滿了跟來看熱鬧的人,他們此時正對著客棧的方向指指點點。
孫樂瑤閉了閉雙眼,然後用手輕輕按住發疼的心臟,平復了一下自己不安的心。
外面官兵上樓的腳步聲像錘子一樣狠狠敲著她的心臟。
她臉色驟然變得異常難看,三兩步走到門口用椅子抵住門。雖然知道這樣並沒有什麼用,但最起碼能起到一個造型的作用。
緊接著,她握緊自己手中的匕首走回窗邊,將窗簾拉開後,她雙手扶著木窗往上爬。
外面有個眼尖的百姓看到了這一幕,她驚叫一聲,指著孫樂瑤的方向驚呼道:「快看,那裡有個人要跳窗。」
這聲音清晰地傳入附近人耳中,當然孫樂瑤也聽見了。
同時,她身後正對著的房門發出響動,沒響幾聲後,一陣大力連門帶椅子全部給踹開。
衝進來的大理寺官兵看到蹲在窗邊的女子,一個個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武器對準她
「大理寺辦案,有人舉報你是春滿樓殺人案的兇手,你趕緊束手就擒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領隊冷著臉聲音嚴厲地說道。
孫樂瑤握緊窗邊木框,全身繃緊。她掃了一眼進來的這些面無表情的官兵,身子往外邊又傾了傾。
這二樓的高度不算高,但她的身體比常人要虛弱,若是從這裡跳下去或許會摔死也不一定。
反正跳不跳都是一條死路,與其被抓住處刑,還不如自己了結一切。
孫樂瑤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她鬆開手縱身往下一躍,在跳下去的前一秒,外面響起了很多人的驚呼聲。
而後便是過耳之風呼呼吹過,在落下的一瞬間,她好像什麼也聽不到了。
但預想之中結束一切的場面並沒有出現,有個黑衣人一躍而起將她重重砸下的身子接住,然後穩穩落地。
「顧大人!顧大人您沒事吧!」
孫樂瑤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男人冷酷的臉,容貌有些熟悉。
他一隻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攥住她的手腕,只是稍稍緊了緊,孫樂瑤的手就痛得失了力,她始終捏在手裡的匕首脫落到地上,發出叮咚一聲。
緊接著,男人將她放了下來。他偏頭朝身邊的屬下招了招手,聲音里不含一絲感情,冰冷異常:「抓起來。」
孫樂瑤下意識想掙扎,但她的力氣怎敵得過這些練家子,在這群人面前宛如一隻小雞仔一樣,輕輕鬆鬆地就被人壓著去了大理寺。
因為她身上牽扯的不止一個案子,所以押送她的隊伍人很多,還有兩人就專門站在她身邊盯著她,防止她自殺或逃跑。
在去大理寺的一路上,孫樂瑤腦子裡亂糟糟的,就像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種狀態。而且外面一直吵吵鬧鬧的,她壓根無法思考。
路邊百姓的議論聲倒是清晰地傳進她耳朵里。
「這就是那個殺人犯,看著不像啊?」
「這種女人真是心如蛇蠍,她可是殺了一家人啊!」
「看她長得倒是挺漂亮的,沒想到是這種人……」
「……」
這樣的話不知聽了多少,她耳邊終於清靜了,因為有人押著她進了大理寺內。
來看熱鬧的百姓全部被圍在門外無法進來,孫樂瑤耳邊清靜了,但她並不開心。
高堂之上坐著的仍是那個當初審訊紅玉的理正,他如今審案的態度比之前更加謹慎,這全要歸功於前兩次反轉的原因。
「本官現在問你,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春滿樓可是你從王媽手中買下的?」
理正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但孫樂瑤卻一個沒有回,她只是一直搖著頭,嘴上喃喃道:「不是我殺的人,你們抓錯人了,我前幾天才進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