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南絮一直窩在家裡畫畫,有時在網上給許望分析分析題目。
鹿想想也一直在搗鼓搬家事宜,兩人互不打擾,各做各的。
南絮把最後一個遊戲人物畫完發送出去以後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一年的塗塗改改終於結束了,等遊戲發行以後,最後那一點尾款就能拿到啦。
「南絮,我走了!」鹿想想拖著兩個行李箱就往外面跑,連鞋也不換就開門走了。
「注意安全!」看著火急火燎的人跑出去的人,南絮搖了搖,不過五秒她就要跑回來。
「我手機忘拿了!」鹿想想衝進來抓起餐桌上的手機呼就跑沒影了。
看著快要落山的太陽,南絮去臥室把爺爺留給他小木盒拿了出來,握著鑰匙的那一刻又把盒子放了回去。
爺爺說裡面什麼都有。
她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都在裡面。
其實現在她想要的是一處房產,她不能一直住在這裡,會被哥哥發現的。
可她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和她身世有關的東西,所以她又不想打開。
南絮坐在床上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現在只有一個人可以幫她置辦房子了,她掏出手機給他的甲方爸爸發了一條信息就換衣服出門了。
南絮全副武裝的去了醫院,悄咪咪的去了病房外看哥哥,那個女孩子醒了。
哥哥背對著她,應該是給那個女孩子餵吃的。
那個女孩子和她一模一樣,又似乎不太一樣,單純可愛,弱不禁風,她說不上來的感覺。
不知道她們在聊什麼,那個女孩子笑得挺開心的,也許是哥哥在逗她吧。
她最後看了一眼哥哥的背影就去了護士站,問了護士才知道,那個女孩子腦袋受了點傷,失憶了…就挺狗血的啊,不知道是真是假。
「南小姐。」
南絮從電梯裡出來,剛走到大廳中央,凌斯堰就迎面走來,面對他的呼叫,她沒有任何反應的繼續往前走,她擋得這麼好,臉都沒有露出來。
凌斯堰看著她若無其事從他身邊走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南小姐。」
「你放開我!」男人極具侵略性的氣息驟然靠近,南絮抬頭看著他那張一如既往冷漠無情的臉,他的手似乎不費多少力氣就把她困住了,胸口的怒火直直往上冒,「你要發神經就快點去掛號治病,拉著我做什麼,很痛哎。」
凌斯堰放開她,看著紅了一圈的手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薄唇輕啟,「考慮得怎麼樣?」
「你看我考慮得怎麼樣?」南絮取下墨鏡,一副要吃人的眼神地瞪著他,眼裡的怒意猶如岩漿一般濃,臉上寫著滾蛋兩個字,「我哥就在樓上,你說去吧你!少在這威脅我。」
凌斯堰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看著快步離開的小女人,對著林川擺了擺手指就闊步往電梯裡走。
林川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趕緊拿出手機安排任務。
「囡囡呢?還沒有回來嗎?」凌老爺子的看著孤身一人進來的凌斯堰,探著頭往門外面看。
「她沒趕上飛機,明天才能回來。」凌斯堰扯了扯嘴角,一臉無奈,自顧自的把老爺子扶起來,躲過他的審視和觀察。
「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你放心,她明天一定會來看你的。」看著被護工抱上輪椅的爺爺,凌斯堰對他點了點頭示意真的不騙人。
爺孫倆在花園路好巧不巧的碰見了推著輪椅的南霄雲。
凌斯堰見老爺子看著別的地方,他趕緊拐彎往別處走,耳邊卻能聽見南霄雲和那女子的聲音。
「哥哥!我想去亭子裡餵金魚~」
「好。」
那女子聲音很嬌很軟,除了長得一模一樣,和南絮還是有些區別的。
生長環境不一樣,習性自然也不一樣。
南絮像貓,一時軟萌,一會呲牙咧嘴亮出鋒利的爪子想要咬人。
不過,那股勁似乎只針對他。
凌斯堰陪老爺子吃了晚飯才離開醫院,在電梯裡遇見了南霄雲。
兩人眼神交匯,點頭不說話。
南霄雲一身運動套裝,踩著一雙家居鞋,似乎醫院就是家一樣。
「南總的愛妹恢復得怎麼樣?」凌斯堰語調平平,一副慵懶散漫的姿態。
「不勞凌總掛心,一切都好。」南霄雲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張英俊儒雅的臉帶著淡淡的笑意,眼裡盡顯溫柔。
凌斯堰輕輕的勾了下嘴角,眼睛微微眯起來,「兄妹情深啊!」
「凌總說笑了,比不上你和凌薇。」南霄雲眉心微微攏著,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眼底卻是一片幽暗。
凌斯堰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叮咚、」
電梯門一開,南霄雲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背影高大挺拔,像行走著的松柏。
從任何角度看,南霄雲都無可挑剔,沒有女人會不喜歡溫文爾雅還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
凌斯堰看著震動的手機,說曹操曹操就到,凌薇的電話。
接通放在耳邊,「餵…」
就在凌斯堰打算上車的那一瞬間,他看見了站在馬路對面的南絮,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是南霄雲,眼眸閃過一絲冷意。
南絮和南霄雲。
所以,是什麼讓她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南家呢?
南絮也看見了凌斯堰,壓低帽子就匆匆忙忙的飛速離開了。
怎麼到哪都能遇見他?
南絮吃了飯才回的淺水灣,卻在小區門口看見了一臉焦急的許望。
「許望,你怎麼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許望一臉為難,低著頭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先說。」
南絮聽完才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件呢,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嚴重。
「是你動手在先,既然人家反悔要賠償金,這兩萬塊錢我們就先賠給他。」
「那你先不要告訴我姐姐,等我爸媽出院了你再說,錢我會還你的。」
「嗯。那你下次可不能再動手了。」
「他們那樣污言穢語的說你,該打。」許望聲音平靜,語氣卻格外的堅定。
南絮扶了扶額頭,「吃飯了嗎?」
「吃了。」
「那快回家吧。我明天去醫院。」
「我有幾道題不會寫。」許望說這話的時候手捏著校服褲,盯著南絮臉上的表情。
「那你跟我上樓吧。」
許望跟著南絮家裡家門,看著這寬敞的房子,低調奢華的裝潢,他的眼神不由的暗淡了一些。
「你坐,我給你拿吃的。」
「不用。」
南絮把包丟在地毯上,小跑著去打開冰箱給他拿水果和牛奶。
許望看著落地窗前立著的畫架和散落在地上的畫紙,撿起一張看得很認真。
「這些都是廢稿。」南絮從他身後竄探出一個腦袋,臉頰划過他的肩膀。
許望看著她小巧鼻子,紅艷有光澤的嘴唇,心裡漏了一拍,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那能不能送給我?」
「可以啊!」南絮把夾在畫架上的一張明信片大小的畫取下來,「這個不是廢稿,送你啦。」
「謝謝。」許望接過畫紙,他不懂藝術,但她的畫很精美,畫風細膩,一股濃郁的中國風撲面而來,關鍵的畫裡有故事。
許望把畫小心翼翼的夾在物理書本里,然後把他的英語習題本拿了出來。
南絮看著他把英語習題本放在桌上,笑嘻嘻的把櫻桃塞進嘴裡,「只有英語嗎?」
「嗯。」
「你先吃,不著急!」
許望看著她閃閃發光的眼睛,裡面有滿天繁星一樣吸引著他。
看見物理題,她會皺皺眉頭說我看看,然後就真的要看上好一會。
她不喜歡物理題,寫起來也很費時間費精力。
看見語數英,她都是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