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忌日這天,上午南絮和南霄雲一起去墓地祭拜,傍晚從林氏集團出來,開著她的新能源汽車去了凌家老宅。
看著凌斯堰的消息轟炸,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兩天,兩人住在一起,白天各自去公司上班,下班回來,他負責做飯。
南絮可以感受得到他的變化。
昨晚小月亮哭著和她打視頻,哭得那叫人心疼,凌斯堰恨不得馬上飛過去把她接回來。
南絮給攔了下來,只等事情明了一些,她會把星星和月亮接回來的。
夏日天黑得晚,六點了太陽依舊熱情的掛在西邊,黃澄澄的光鋪滿大地。
南絮的車駛入凌家老宅,前院有人在澆水施肥,五顏六色的衣服爭相開放。
這富麗堂皇的老宅,年代久遠,貴族風格,新刷了牆壁,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寧靜而幽深。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來了。
進門入內,保姆幫換鞋拿包,巨大的水晶燈璀璨奪目,各式名貴藝術品點綴其間,每一個角落都散發出奢華之氣。
「小姐,您回來了。」王叔快步從里走出來,「少爺還未回來。」
「你可以先去看看老爺。」
南絮點了點頭,接過他手裡的水抿了兩一,掃視一眼大廳,沒有看見沈夢茹,抬腳往樓梯那邊走,「父親情況怎麼樣?」
她根本不知道南永昌怎麼了,外界新聞都是說他出了車禍,病了,又說不出他是什麼病,各種報導都是吸引人眼球,譁眾取寵。
「小姐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南絮微微一愣,直接上了二樓。
房門是開著的,還沒走進就已經聞到很濃的中草藥味道,門邊放著輪椅。
窗簾未拉,窗戶打開,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去,室內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
床上之人閉目平躺,兩鬢斑白,臉色蒼白,嘴角微微乾涸起皮,身上蓋著昂貴的絲綢被,胸口微微起伏著。
南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起一旁的棉棒,蘸水浸濕,輕輕地塗在南永昌的嘴唇上。
床上之人緩緩睜開眼睛,原本帶著鋒利光芒的眼眸,在看到眼前之人,愣了一會兒才柔和下來。
「爸,我回來了。」南絮不知道他情況如何,「要不要我扶你坐起來?」
他點了點頭,「你先去把門鎖了。」
她去將門關了,剛把軟枕放好,他自己撐著手就坐了起來,腿卻直直放著不是使勁,一動不動。
南絮將水杯遞給他,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回來得是時候,能幫幫你哥哥。」南永昌一字一句,說得很緩慢,也很吃力,停頓片刻繼續說:「沈夢茹不懷好心,南氏岌岌可危。」
南絮正想問,「他與秦……」
南永昌擺了擺手,「我知道。」
「她本來是要霄雲的命,陰差陽錯的我開了那輛車,她以為我們不知道是她乾的。」
「我想,我想讓你來弄她。」說罷他就揮了揮手,「把門打開。」
南絮幫門打開,就聽見腳步聲上樓,她邁步下樓,碰見了沈夢茹。
她一身黑色的旗袍,勾勒出她窈窕玲瓏,凹凸有致的身材,舉手投足之間風韻猶存,戲謔道:「呦,難得你肯來這,可得小心些。」
南絮抿嘴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緩緩說道:「哦,我知道了。」
說完就直直下樓,到廚房看見裡面的人正忙著。
「父親的晚餐做好了嗎。」
「好了。」小保姆說著就用碗碟盛了一些清淡菜餚端給她。
南絮端著晚餐上樓,碰見換好衣服從臥室里出來的沈夢茹,兩人一起進了滿是藥草味的房間。
她將托盤放在一旁,聽著沈夢茹假情假意的說了一番話,心裡直翻噁心。
南永昌也是面無表情的聽沈夢茹把話說完,不時點頭回應,「今天是老爺子忌日,你出廚房看看,準備得如何了。」
等沈夢茹離開,南絮才坐下,端著小碗,一口飯一口菜的餵他。
爺爺沒過世前,她生病了,就喜歡賴著南永昌,讓他喂,他看在爺爺的面子上也不得不餵。
南絮將紙巾放他手裡,輕聲說道:「你好好養病,其他事少操心吧。」
「恩。」
南霄雲進門,見兩人氣氛不錯,臉上露出了一抹了笑容,「囡囡,爸見到你氣色都好一點了。」
南絮沉默不語,扯嘴一笑,沒話找話得尷尬,開門見山,「秦淮山在南家,你們知道嗎?」
話音剛落,他們一臉震驚,眼眸里的怒火幾乎可以說要噴薄而出。
南永昌嘴唇微微顫抖,「賤人。」
「眼下……」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不處理呢。
南霄雲拍了拍她的肩膀,「無須擔心,我來處理。」
「她背後還有人,我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三年都沒能找出來。」
南絮點了點頭,看來這個背後之人就是殺林永和的兇手。
南霄雲看著她,總覺得很不真實,低聲問道:「今晚留下來嗎?」
南絮搖了搖頭,他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他怎麼會不知道淺水灣還住著誰。
「老爺,準備好了。」王叔從門外進來,把門邊的輪椅推了過來。
爺爺忌日,他們都會在家祠燒香祭祀,往年南絮不回來,都是去墓地。
家祠在後院,古風典雅,豪華肅穆,屋頂廳堂雕塑精彩絕倫,色彩豐富。
南霄雲推著南永昌,南絮和沈夢茹跟在後面。
供奉,上香跪拜。
青煙裊裊升起,香火味瞬間瀰漫開來。
南絮望著爺爺的遺照微微出神,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
願爺爺在天之靈,保佑哥哥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