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罷黜百家，獨尊茶術
浦和區在琦玉市屬於學區，幾乎本市所有的大學都坐落在此，瀧谷澤望向路邊，時不時還有學生結伴路過。
夜風拂過，已經進入五月下旬屹立在河道邊的櫻花樹發出最後的輕語。
今夜沒有烏雲，抬頭往深邃的夜空望去，數不盡的星星在閃爍，讓人看一眼便會神往，但瀧谷澤卻很快收回視線，因為星辰大海離他實在太遠。
「瀧谷君還真跟來了？」石川里美站在路邊，雙手束在腹前笑眯眯的道。
與昏暗的酒吧內相比，除了耳邊少了音樂的喧囂，路邊的白熾夜燈也更加明亮，能讓瀧谷澤看她更加清楚。
不得不說，之前大多是坐著，現在看全身的話石川里美身材真是纖細。
她的黑裙較長，只露出一截如同白玉的小腿，雖然沒穿絲襪，但僅憑這腿的白嫩細長，就足夠令人遐想了。
而且她站在路燈下更是絕殺。
晚風很溫柔，像只無形的手微微提起她的右側裙擺，腰間同樣黑色的束帶和胸口的紅色絲帶同樣微浮飄著。
這副姿態完美的有點過分了！
瀧谷澤甚至都懷疑她是提前出來找好了地方和角度，然後襯著微風能楊起裙擺，專門製造出這一副類似電影的唯美場景，就等著用來對付自己。
的確是個強勁的對手啊
他心裡感嘆，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走到她的身前道：「是你讓我跟來的。」
「不怕嗎？」
「怕你？」
「不然還能怕誰？」石川里美手指輕捋耳邊被風吹起的髮絲：「我們這些綠茶可並不好相處，否則你覺得白川桑和竹內桑為什麼不太願意跟我說話？」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瀧谷澤。
的確，不說另外兩個男人，只憑他自己記憶中對白川明嗣的了解，對方不可能對這種級別長相的人不下手。
而且白川明嗣雖然性格漂浮，但就在男女方面的經歷和閱歷都很豐富。
不僅對石川里美敬而遠之，甚至有種故意忽略的感覺，包括白川明嗣在內的三人都像是躲著瘟神似的在躲石川里美，而且那幾個女孩同樣也是。
這本來就不符合常理，哪怕都是通過網絡沒見過幾面的網友聚會而已。
唯一的真相，就是吃過虧。
至於是什麼虧他就不知道了，而且白川明嗣今天在酒吧沒提醒自己儘量遠離對方，估計也有原因，畢竟瀧谷澤幾乎在眾人在場時就沒跟她說話。
「哪裡不好相處？」瀧谷澤把手抄進口袋裡，站在台階下跟她平視：「是被伱騙錢了，還是被騙了時間和精力？」
石川里美聞言只是輕搖了搖頭。
隨後抬起一隻白皙的手掌。
用指尖抵住他的左胸。
「是心。」
輕語落下，手指也順勢收回。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但不得不說，對於不熟的異性，適可而止的肢體接觸，哪怕是隔著好幾層衣服，也能讓人的心裡泛起漣漪。
因為大家都知道免費的最貴。
哪怕是女性主動，明明不相識上來就跟你動手動腳，甚至脫光衣服躺在床上任君採擷，恐怕自己都得先掂量一下對方究竟有多黑，大概率會立馬化身正人君子，敬而遠之提鞋走人。
然而初識又稍微有些近距離接觸。
這感覺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在男女之間，難免會讓人覺得有曖昧氣氛逐漸瀰漫，即便這股氛圍淡薄的可憐。
可終究是為後面打下了基礎。
而且要是對方有心，後面肢體接觸的越來越多，在你多想了想要發生某些舉止時，對方又能正色的拒絕你。
典型的進退全在對方彈指之間。
瀧谷澤微眯雙眼，把對方的招數盡數全收，心裡沒泛起半點波動，反而騰出手捋平了自己外套的褶皺，用半開玩笑的語氣道：「但我可沒心啊。」
「這句話我倒是相信，瀧谷君的確有點不同，或者說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什麼樣的人？」瀧谷澤笑著問道。
「自私，自利，自傲。」
石川里美慢輕聲說出了三個詞。
瀧谷澤笑容不減，甚至還反問了她一句：「既然你這麼說，那為什麼明知道我只是個普通人還願意跟我交流？」
「這個問題請瀧谷君回答。」她背過去手，說話的同時示意他往前面走。
瀧谷澤跟了上去，不急不緩的跟石川里美肩膀平行，片刻後便回答道：
「因為太過無聊，或者說這也不算是耗費精力，而是在消遣，畢竟人累了都要放鬆一下，反正又不在意對方。」
「正解。」石川里美停下腳步。
她轉過身，面對著在咫尺之間的瀧谷澤也能正常微微抬著下頜對視，臉上浮現出禮貌的淺笑，伸出手說道：
「重新認識一下，石川里美，二十四歲，御茶水女子大學畢業，目前從事電商行業，主要在Rakuten樂天平台上開了家服裝店，在備考大學助教。」
瀧谷澤有點吃驚，怪不得此女水平在茶界也算大拿，而且還有自信待價而沽，光御茶水女子大學畢業這個名頭拿出來就不得了，堪稱日本豪門貴婦的搖籃，半隻腳踏進了豪門裡面。
雖然這學校經常被戲稱為東大選妃預備役學園，但毫無疑問就算是平常的學校想有這種戲稱貼金都沒資格。
他算是明白了，換個角度看，人家這可是從茶道一番的門派出身，能有這個功力倒也理所當然，但瀧谷澤也毫不怯場，面色如常的自我介紹道：
「瀧谷澤，二十二歲，曾經從事過美妝行業、服裝設計、身材管理以及人體潛能開發行業，目前正處於待業。」
美妝行業就是原身以前在姐姐朋友在鄉下騙人的小美容店兼職過，服裝設計是給鄰居阿婆的古董服裝店修過門，身材管理和人體潛能開發自然是當過琦玉市大浪溫泉的實習推拿師。
至於學校。
之前他就說過自己短大畢業。
石川里美臉色詫異，又感覺重新認識了次他：「瀧谷君履歷這麼豐富？」
「為了抬高我自己的身價，總要嘗試學一些不同的東西，以便之後讓妻子不覺得太虧。」瀧谷澤微笑著說道。
「真是傾佩，值得學習。」
石川里美頓了下聲音，語氣略微感慨道：「不過要找一位自己順眼，雙方相合的對象，也是件很難的事，瀧谷君可能要像我一樣多等一段時間了。」
「這大概就是社會的現實。」瀧谷澤聳了聳肩膀：「畢竟不是所有事都會按你想的發展來，能將就已經不錯了。」
「瀧谷君對愛情這麼悲觀嗎？」石川里美仍舊在糾結於剛才的這個問題。
瀧谷澤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但沒急著說話，心底猜著她是什麼想法，一時間兩人陷入安靜。
直到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路邊一家店鋪玻璃展櫃，便突然停下腳步。
石川里美也跟著停了下來，抬起頭便瞧見瀧谷澤的手朝左側一指，她順著指的方向望過去，便瞧見一家類似於電腦店的店鋪還亮著燈，還有兩個工人在卸貨，而他指的方向是展櫃。
「就比如這家店展台的顯卡吧。」
瀧谷澤看著兩個卸貨工人從貨車裡不斷搬運著各種配件，緩緩解釋道：
「這幾年一直都有人在炒這個東西，有的男人，因為買不到好的，只能向現實低頭，花重金買了張顯卡，用的是最好的機箱和風道，最好的散熱和排插板，玩遊戲的時候，甚至不捨得把畫質調到最高，生怕把它給累著。」
「然而在那些礦老闆手裡，這張顯卡在暗無天日的機房裡，用著最次的機箱和風道，甚至為了散熱連外殼都扒了，衣不蔽體，顯示器也不接，蒙上眼睛鞭撻它，但那時候它聲音最大。」
「所以我覺得，與其花了這麼錢和心血去買斷這張顯卡，不如去租，起碼弄壞了也不心疼，當然，我沒有要主動弄壞的意思，畢竟它本來就很可能已經是壞的了，因為它不會永遠屬於我，所以我不會對它的過往而心痛。」
這個時代，買真不如租，畢竟不會吃大虧，也杜絕了當老實人的可能。
給共享單車上鎖其實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上了鎖，這車子本身就有定位系統，人家啪嗒兩下解開又帶回去了，結果腳踏板都給你踩冒煙。
如果放在兩年之前，這些話石川里美也根本聽不進去，因為沒有任何的價值，她本應該敷衍性的回應個一兩句，或者剛開始就不會一直的追問。
但之所以願意問，而且能站在這裡聽，就真的是因為樂意消遣一會兒。
而且即便明知道瀧谷澤是故意這麼說的，可要是能看見信誓旦旦的男人一改自己的口徑，從不屑一顧到滿臉深情，說實話只是想想就覺得興奮。
石川里美唇角微勾，鬼使神差的問一句：「瀧谷君是很喜歡玩遊戲嗎？」
「不太喜歡，但一張好的顯卡，確實能讓身為男性的我擁有後感到快樂。」
瀧谷澤瞧見她臉上的微表情，心裡冒出一個猜想，但不確定對方真有這種魄力，便斟酌了下措辭才回答道。
然而對方似乎比他想的更捨得。
「請稍等一下吧。」
留下這一句話，石川里美踏著高跟鞋朝路對面走去，留瀧谷澤在原地。
還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他隔著馬路就能看見石川里美在店鋪里跟員工說話，然後笑著似乎是道謝了聲，緊接著便提了個箱子回來。
「石川桑？」瀧谷澤眉毛微挑，看著對方手裡的手提盒子遲疑性的問道。
「初次見面，我這個人有些毛病，總喜歡給人小禮物，權當是一份心意。」
石川里美微笑了下，將手中裝有顯卡的嶄新紙箱朝他遞過來，瑰麗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兒狀，柔聲說了一句。
瀧谷澤沒有接，傻瓜要飯都知道客氣兩下呢，他當然不可能立馬就拿到手裡：「哪有人剛見面就送禮物的。」
「請別拒絕，就當是我的投資，說不準一份小禮物，就能抓住瀧谷君想要藏起來的心了，那我也許還不會虧。」
「石川桑就這麼自信嗎？」
「用錢買到快樂，本身就很值得。」
「但這又不是我的錢。」
「瀧谷君不是想找個依靠嗎？」
「怎麼，石川桑動心了？」
「並不是，只是讓你體驗一下。」
兩人就這麼互相說著話，到最後瀧谷澤也沒接受，但石川里美也沒再繼續廢話，直接把紙箱往他懷裡一塞。
呦呵，花人家錢的感覺還真不錯。
怪不得女孩都想要自動提款機，但性別一翻過來，可就成了免費的才是最貴的，你塞我也塞，瀧谷澤也直接提給她，但石川里美直接笑著躲開。
他們就這樣笑著互相追逐。
要是在校園裡，倒還真有幾分學生時代純潔戀愛互相玩鬧的那種氛圍。
不過一個綠茶，一個軟飯男。
這樣的搭配看起來貌似也不錯。
「都這麼晚了，要送我回家嗎？」
追逐了半天，石川里美扶著道不知名的石橋欄杆微微喘息，本來白皙的臉上紅韻流轉，眼裡甚至有些期待。
瀧谷澤這次沒給面子，微笑著便直接拒絕道：「不了，我也要回家了。」
「瀧谷君的家在哪裡？請別多想，我只是覺得實在太晚了，想結伴而已。」
「強大的人可總是獨行的。」
「又講這樣的話，我就是想試探一下瀧谷君有沒有壞心思，現在看應該算是沒有吧，而且你說的對，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後有時間的話再見面吧。」
這是石川里美最後留下的話。
然後她就叫了輛計程車。
怪不得出手這麼大方，連計程車都坐的起，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大戶了。
瀧谷澤目送著對方上車。
擺了擺手看著她搖上了玻璃。
直到計程車的紅色尾燈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他才收回了視線，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嶄新的RTX4090顯卡。
在原地微微嘆了一口氣。
心念一動便打開了遊戲光幕。
果然已經刷新了幾條新的信息。
【摯愛對象：石川里美（深白）】
【摯愛回饋：得到213000円付出，回饋區間為白，獲得426000円回饋】
【摯愛提示：資金已劃撥銀行卡】
對好女孩坑蒙拐騙，累死累活結果還沒拿多少錢，時不時還被自己靈活的道德底線拷問，說實話太不值當。
還是綠茶妹妹更好啊。
不光有錢拿，人家還很會體諒你的心情，說話也好聽，身體上更捨得放點福利，這簡直是最合適的肥羊了！
也沒有心理負擔，跟人家過招也算是樂在其中，上哪找這麼好的事去。
瀧谷澤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
心裡也已經做出了決定。
罷黜百家，獨尊茶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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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