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
說完整整十秒，想像中的驚訝、氣氛或者同仇敵愾的情緒都沒看到。
陸毅依舊在品茶，趙進亮頓時一頭黑線：「你覺得好喝，一會給你拿點。」
「好。」
陸毅臉上露出了親切笑容，放下茶杯，問道：「踩我幹什麼？」
「很簡單!」
趙進亮簡陸毅進入了狀態，立刻說道：「他們社區的病人都來找你了，他們醫院今年的營收也別想完成了，要想讓病人回去，只能踩你！」
「營收對你們院長很重要？」
陸毅問道，臉上笑容變大。
「很重要！」
趙進深吸一口氣，覺得把這件事的嚴重性說透，才能讓這傢伙重視起來。
「第一，對你很重要！」
「咱們社區醫院病人是有數的，你想完成250萬營收需要很多病人，其他社區醫院的病人來正好給你做一個補充，如果沒有這批病人，你很難完成250萬營收。」
「第二，對我和其他社區醫院院長非常重要！」
「因為我和其他社區醫院院長在爭衛生署副署長這個位置！本來這個位置輪不到我們這個級別的，但今年縣領導想讓一線工作者進入衛生署領導行列，所以這是我們仕途的天賜良機。」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兩個關卡，第一，年初定的應收能否完成，第二，中醫科建設情況。」
「你提出的中醫特色分診讓我在中醫科建設領先了他們一步，現在你又搶了他們的病人，直接威脅到了他們的營收，所以，他們必須要對付你，然後如此對付我。」
「交流會，踩了你，病人就自動回到他們社區，我們的特色分診也成為他們分診的墊腳石，不得不說，這群老陰比這個打法很精準！」
趙進亮緊盯著陸毅，問道：「你覺得明天的交流會你會不被踩，甚至反踩他們嗎？」
「有什麼好處？」
陸毅臉上笑容更陽光了，像冬日裡中午十二點的太陽。
趙進亮一愣，眼睛發亮的問道：「你就這麼自信能贏他們？」
「他們自信能贏我，我為什麼不能自信贏他們？」
陸毅端起茶杯疑惑問道。
這話……沒毛病！
不過他們是六個人啊！
趙進亮直接舉起三根手指道：「如果交流會你反踩了他們，我可以給你申請三萬塊錢特別獎勵！實時到帳！」
三萬！
陸毅眼底深處的光亮了一下，笑容保持不變問道：「如果我反踩了他們，你就能成為衛生署副署長？」
「大概率。」
趙進亮點點頭。
「我可以為你幫你辦這件事。」
陸毅身體向後一靠，鬆了口氣說道：「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趙進亮目光炯炯的的看著陸毅，只要能贏，不過分的要求他都能答應。
「咱們社區藥房的有些中藥能不能換一換，或者全換。」
「你有路子？」
趙進亮眼前猛地一亮，海中瞬間出現了回扣二字。
「沒有。」
陸毅搖搖頭。
趙進亮臉上剛浮起的興奮一僵，問道：「為什麼要換？這是全縣統一採購的，全縣醫院的中醫科都用這些藥。」
全縣都用？
陸毅眉頭皺起，將自己今天早上去藥房看到的假藥和次品的情況要說了一下。
趙進亮心頭一驚問道：「品質真有這麼差嗎？」
「很差！」
陸毅點點頭。
趙進亮看著平靜而堅定的陸毅，臉色陰晴不定了一會，在沒有回扣分成利益的情況下，權衡了一下這件得失。
一咬牙說道：「好，只要你贏，我可以頂著壓力換藥！前提是你贏！」
「成交！」
陸毅心滿意足，然後端起了茶杯，沒喝。
趙進亮見狀，面無表的從茶桌下拿出剛才的一小罐紅茶，直接扔給了陸毅。
陸毅開心的穩穩接住。
……
第二天，一大早。
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朝陽在青雲街道社區醫院院子裡剛灑下朝輝，門衛大爺和護士們已經在一邊心裡罵著趙進亮，一邊已經打掃院子裡的衛生了。
分診桌已經被搬了出來，放在大廳門口。
桌子上放著一個嶄新的紅色名牌，寫著鮮亮的「中醫分診處」。
上午九點，一輛藍色大巴車駛入穩穩的停在了社區醫院院子內。
衛生署長鄭聞率先走了下來，隨後是馮一谷等五個社區醫院院長緊隨其後，六人冷漠的看了一眼青雲街道社區醫院的醫院大樓。
後面，六個穿著白大褂，提著嶄新到發亮的醫箱，滿臉自信的走下車。
「署長好，歡迎，歡迎各位前來交流學習！」
趙進亮站在院子裡立刻笑著上前。
昨天晚上他連夜去找了側柏葉，今早喝完之後，頭皮頓時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的癢感。
這讓他對陸毅信心更足了！
和衛生署署長鄭聞握了握手，不咸不淡的看了馮一谷和其他社區醫院院長一眼。
然後目光立刻看向他們身後六個穿白大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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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矮胖瘦不一，四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無論年幼，這些人一瞅就比陸毅年齡大。
年齡大，說明中醫經驗都比陸毅更豐富。
趙進亮目光重點在身形偏瘦四十多歲的滿臉風輕雲淡的男子和一個帶著眼鏡胖乎乎的青年身上留了一下。
如果這六人中有人能給陸毅造成威脅，只有這兩個了。
賈貴，四十多，擅長望診，聽說經常病人還沒開口，就將病人的情況說的七七八八，讓病人很信服。
黃從景，二十六，爺爺是鄉鎮上幾十年的老中醫，自己也是中醫藥大學畢業，說起來也算是中醫世家。
「崔記者，一會可得好好拍。」
趙進亮又將目光轉向一旁拿著相機的帶著厚厚眼睛中年女記者，笑著淺淺握了握手。
「是啊，崔記者，一會一定好好拍。」
馮一谷在一旁也笑著說道。
同樣一句話，完全不同含義。
趙進亮和馮一谷對視一笑，笑意中卻帶著劍拔弩張的寒意。
崔記者看了兩人一眼，扶了扶厚厚的眼鏡。
「這是什麼？」
衛生署長鄭聞正四處觀察，突然看到中醫分診台後面的三面鮮紅錦旗，頓時一愣。
「沒什麼。」
趙進亮笑的很謙虛：「陸毅昨天又收到了兩個錦旗，我特意讓人掛出來讓人看到，增加來看病病人的信心。」
屁！
分明就是顯擺！
馮一谷心中暗罵一聲，今天你們醫院又不進行分診，掛屋裡不就行了，非得掛出來，這不是純屬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嗎！
身後的六個中醫看向三面錦旗，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表情沒有波動。
哦？
衛生署長鄭聞點點頭，心中不由得感慨收錦旗真快，昨天一面，今天就三面了。
懷著興趣靠近三面錦旗，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三面的錦旗，看了一眼昨天見到的錦旗，又看向另外兩面錦旗，看到上面名字他突然愣住了。
「這是……」
署長鄭聞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疑。
兩個秦怡，秦怡又送一個？
另外一個，魏斌？
和首富秦怡擺在一起？治安署署長魏斌？
此時，緊隨其後上前的馮一谷和其他五個社區醫院院長看到另外兩個錦旗的名字，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