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海蜘蛛的出現,沿海各地的海獸都陷入了驚恐之中。
它們強行掙脫著海妖的呼喚和控制跌跌撞撞地朝著大海返回。
似乎只有大海能夠安撫它們,庇護它們。
而那些海妖則是在劇烈的反噬中尖叫著死去。
辰北戰場上,梁司令、郭懷安、孟湘儀都看著眼前這古怪的畫面。
他們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但一定和西方的戰鬥有關。
呼嘯而過的颶風似乎在提示著他們什麼,但他們卻沒辦法從中得到答案。
「其他地區呢?」
「通訊還沒有恢復,暫時聯繫不到。」
郭懷安神色難明,海洋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那邊···
怎麼樣了?
······
聖子是絕對的理智。
他沒有想過要憑藉自己殺死海蜘蛛,因為從理性的角度判斷,哪怕是他【奉獻】自己也完全做不到。
所以他用絕大部分的力量來牽制敵人,來拖延時間。
能量爆發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在禮拜堂外找到了一個盒子。
他虔誠的信仰和信念讓他獲得了力量。
雖然沒有教廷宣揚地那麼誇張,但他也確實在第一時間就帶領還活著的信徒走了出來。
他的【聖光】。
既可以【洗禮】信徒,也可以【淨化】污穢與邪惡,甚至還能【治癒】創傷。
他認為這就是他的【使命】。
他要在終焉之時為信徒找到屬於他們的方舟。
他認為自己是對的,也認為這是天堂和地獄對人間的【懲罰】。
於是他用自己的能力洗禮了歐羅巴大陸上倖存下來的信徒,讓他們都變成了虔誠的信徒。
救贖之道,就在其中。
······
聖子的【奉獻】讓先知動容。
但他沒有時間感嘆,因為一旦聖子徹底消散,那他就將獨自面對海蜘蛛。
那邊···
先知快速調息著。
那邊能趁著這個間隙殺死濕婆纏住大梵天就不錯了。
時間似乎並不站在人類的陣營。
······
「我看你也並不動容,這對你來說也很平常?」
周行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海蜘蛛之後抬起頭看著祂。
「嗯~~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我看過太多比這要驚心動魄的東西了,這實在很難令我有什麼觸動。」
「盒子呢?是你創造的?」
「當然了,改造能量的時候我就計算過比例,你和沈星所謂的【原始異能源】,這個形容還挺貼切的,那是最純淨的能量體,每一個物種都有它們獨特的優勢,而留給人類的,除了你們自己的經驗智慧之外,就是那些能量體了。」
「依據是什麼?或者說它的分部邏輯是什麼?」
「是你們的【願望】,越是情緒高漲的地方,能量就會越濃郁,同時也會出現【奇蹟】和【災難】」
「所以盒子周圍通常都會存在有別於常規喪屍的特別種?」
「是的。機遇和風險並存嘛。」
祂的說話方式,語氣都和人類別無二致。
不過這也正常。
畢竟對現在的人類甚至周行來說祂都是超位存在,哪怕是周行現在想要學習一門外語也是很簡單的事情,更何況祂這樣的生物。
祂的時間似乎很多,一直都是在回答周行的問題,卻沒有像之前占據夜鳶身體的時候那樣提出自己的問題。
不知道是祂已經有了答案還是祂認為時間會給出答案。
「改變一個世界的能量對你來說複雜嗎?」
「很容易,舉手之勞,大概就好比你看到一窩螞蟻,然後你覺得它們總在原地打轉,然後你就在蟻窩和外界之間放下了一根小木棍。」
祂形容地輕描淡寫,這卻越發引起了周行的興趣。
「所以【毀滅】之前是【改變】?」
「不,」祂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途徑不是固定的,也不是唯一的。這一點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而且你不是正在嘗試打亂途徑嗎?」
祂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周行:「如果你能【毀滅】被我改變的能量,那你就擁有了踏入更寬廣世界的資格。」
周行卻沒有回答祂,而是陷入了思考中。
「怎麼,難道你的目標不是走入更寬闊的世界?」
「也許吧,但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周行望著對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這之前,我一直都生活在各種各樣的枷鎖中。有形的,無形的。」
吧書69新
「我想要力量的根本原因是我想要自由。截止目前,也許【湮滅】已經不再是我的【祈願】了。」
「自由···」祂忽然看著周行正色說:「自由是很奢侈的,也是很昂貴的。除非你的自由是狹隘的自由。」
「連你也沒有自由?」
「我當然有,但同時在我【成年】之後,我也會肩負起某種【責任】和【義務】。」
「這個宇宙中,像你想像的那種【自由】很少,少到——只有區區幾個生命。」
「那就是有。即使沒有,我也想試試。」
祂看著周行,神色不再慵懶。
哪怕此時的周行在祂面前依然還是螞蟻,哪怕周行再上一層,也只不過是【強壯一點的小螞蟻】。
「你是一個很有趣的生命,跟我見過的一個傢伙有點類似。但祂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幾個生命之一。」
「不過現在的你,跟祂相比,真的就是只是一粒塵埃。」
「祂是誰?」
「我不能告訴你,也許將來你自己會知道,但現在知道對你不好,這不是假話,因為當你【真的知道了祂並且開始想像祂的時候】祂就會察覺到。」
「祂也跟你一樣,是個脾氣不好的傢伙。」
「那你?」
「你能跟我比嗎?」祂似乎有些得意:「我之前跟你說了,我的族群很強大,我家裡也有一個追尋【自由】的傢伙啊。」
「嗯···看來宇宙遠比我想像的要有趣。」
「也比你想像的要殘酷和黑暗。」
周行的身軀忽然一陣明滅。
坐在周行對面的【夜鳶】再次露出笑意。
現實里。
先知的身體被寒冰封住了。
渾然一體的冰雕在聖光的餘暉中閃爍著光芒,他們似乎仍想護住周行。想要等到最後一刻。
大梵天的身體同樣在晶化著。
「你!!」
海蜘蛛粗暴地抽走了場中的能量,大梵天的輪迴之力也在飛速衰竭。
『果然不可靠!』
站在海蜘蛛背上的伊邪那美看了一眼大梵天之後抬手一揮。
海蜘蛛十根天柱一樣的步足上噴薄出更加巨量的寒氣。
這些寒氣獨屬於它,其中蘊含的能量似乎無法被其他人吸收轉換。
也許可以,但首先是對方要能承受得住。
「賤女人!」
大梵天咒罵了一句之後開始飛速朝著北方撤離,但他剛一起身,迎面卻飛來了幾乎填滿空氣的冰錐。
那些冰錐之中同樣帶著極寒之氣。
不···
我剛剛完成自己的第三次輪迴。
我的【神國】,我的子民還在等我接引。
這個世界,這些能量···
都是我的···
賤女人!
儘管它知道伊邪那美從來都不是它的戰友,但此時也難免心中憤恨。
那些寒氣將整個戰場徹底覆蓋凍結。
濕婆死了。
它被教主和心靈控制,又被寒氣凝結。
最後被聶正奪取了所有生機。
但聶正的狀況也危在旦夕。
他體內的能量正在他的身體和精神中瘋狂的奔涌。
他想要釋放,但他不能。
濕婆的能量過於龐大,一旦他鬆開閘口,那自己也會被撕碎。
他像一個裝滿了水的氣球。
戰場的正中心位置。
寒氣已經開始包裹那朵黑色火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那裡。
本源的湮滅強大至極。
哪怕是凍結一切的寒氣也不能直接熄滅它。
它仍然在奮力地搖曳著,仿佛在吶喊,在咆哮。
而周行的精神世界裡。
他的身軀已經開始黯淡了下來。
「割裂能量,殺死自己。你想過比較差的後果嗎?」
「想過,」周行的身軀雖然開始黯淡了,但神色卻沒有驚慌。
「最壞無非就是死,不是嗎?」
祂搖了搖頭,但是還沒等祂說話,周行卻咧嘴一笑:
「不過你的出現,證明了我的猜想,所以——」
「我大概是不會失敗的?」
「我也在你的計算中?」
周行的樣貌越發黯淡,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
「為了擔心戳破你,讓你感到無聊而離開。我可是裝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