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朱說損一毫利天下不與;悉天下奉一身不取,這可比【忠君愛國】要難多了。♗🍩 6❾𝐬hùⓧ.𝐜𝐎m 😂😺」
超大型防禦圈外的廝殺如火如荼。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四萬多人已經在互相之間無差別的攻擊里死傷過半。
沈星輕捻著茶葉,對漢寧城外的廝殺沒有絲毫意外。
鹿城只殺了越州軍團。
剩下的人都是他們自己殺的。
戰場早就一片血肉模糊了,那些害怕被戰鬥波及的背叛者們也撲騰著開始朝北方逃命去了。
俘虜們殺紅了眼,也顧不上這裡就是鹿城邊境。
不少人失去理智的人開始釋放大範圍攻擊性的技能。
可一旦他們的技能越過防線立刻就會迎來大榕樹王的攻擊。
那些人被從樹冠上飛出來的葉片精準地切斷喉嚨,隨後被周圍陷入瘋狂的人砍倒在地,砍成肉泥。
這裡仿佛從戰場變成了鬥獸場。
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他們耳邊低語:
只要殺掉你周圍的人,你就能活下去。
······
俘虜們還在廝殺,一名烏鴉卻來到郭懷安和孟湘儀面前。
「你們走吧。」
郭懷安看著眼前的烏鴉沉默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他轉頭看著孟湘儀:「走吧,沿途···收攏民眾,去河套。」
聽到他的話,孟湘儀的心裡一沉。
現在這種情況光是趕路到河套都不容易,還要沿途收攏流民?
她並不殘忍,但她對現在的情況看地也很清楚。
現在中土過半軍事力量大概是要全部折在鹿城了,如果第三軍和第六軍再拖拖拉拉,那等他們趕到河套的時候只怕局勢已經難以收拾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武力維持秩序,想要靠自發組織?
那別說抵抗了,說不定人們會為了爭搶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而互相廝殺起來。
孟湘儀的眉頭緊皺,她有些不解。
郭懷安應該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才對。
他們跟前的烏鴉傳完話之後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這裡是鹿城邊境之外,他們要是喜歡,也可以一直在雨里淋著,只要不越過邊境線就可以。
郭懷安看著孟湘儀:
「或許我們應該全速趕往河套,維持秩序或者構築防禦,但是湘儀——」
「我們做這一切的出發點是為了什麼?」
孟湘儀的心裡一震。
是啊,如果現在放任難民不管不顧的話,那她們做這些的目的和意義又在哪裡?
在郭懷安和孟湘儀的指揮下,第三軍和第六軍火速整隊開拔。
離開之前,孟湘儀回頭看了一眼鹿城所在的方向。
她的心裡一陣嘆息,隨後頭也不回地帶著人朝江漢方向轉道而去。
······
李建平早期在江漢的治理效果也顯現出了成果。
雖然民眾同樣驚慌,但並沒有引起大規模的混亂。
他們在江漢第二師的帶領下已經陸續朝著河套方向前進了。
但江漢的精銳部隊早就被抽調一空組成了京城第六軍的骨架,留下來的第二師作戰能力並不足以輕鬆應對如今荒野中的那些絕地。
孟湘儀的到來讓懸在江漢人民心裡的石頭稍微舒緩了一些。
儘管不少人已經出現了身體不適,虛弱一些的甚至出現了暈眩和嘔吐,但他們仍然用各種各樣簡易的工具帶著同胞朝河套方向趕過去。
隊伍越來越大。
不少流民看到他們的隊伍也加入了進來。
江漢的隊伍沒有拒絕外人的進入,他們一起默默地分擔著周圍自己能做的事情。
誰也沒有多說話。
在這奇怪的雨水中,一切都在靜悄悄的進行著。
滿是泥濘的荒野在千萬人的踩踏中形成了一條蜿蜒又堅實的道路。
走在隊伍側翼的孟湘儀看到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
大多數人還是普通又善良的。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大多數人仍願意拿出自己並不強大的的力量去接納別人。
這個民族應該還是有未來的。
只要大家都能這樣···
······
「不行了。」
李名揚的的嘴角溢出一縷綠色的液體。
帶著數十萬收攏過來的難民,他們的速度太慢了。
後面的海獸卻越來越快,甚至已經開始和後軍接觸了。
但是人類的士兵在海獸面前能起到的作用真的很小。
哪怕是他們費心費力研製的新式武器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為此李名揚只能獨自在最後面牽制抵擋。
但這次不同於以往。
這次是真正的海陸之戰。
對方的力量已經不是九級能夠一舉奠定勝負的了。
李建平看著兒子嘴角邊那古怪的液體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替兒子抹去嘴角那一縷液體,卻被李名揚抬手抓住了手腕。
「這些東西含有強烈的輻射和某種古怪的力量,不要碰。」
李名揚抓著父親的手腕,眼裡卻沒有感情。
李建平的心如同被刀絞一樣。
「你們走。」
李名揚鬆開父親手腕之後握著長槍轉過身看著遠處那些渾身散發著綠光的怪物。
「你們走,我來拖延一下。」
他選擇了神性。
所以沒有多餘的告別和不舍。
他的【信念】就是他的【神性】。
他什麼都沒有留下。
只留下一個筆挺的背影給身後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