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嶼開了一瓶礦泉水,一邊喝,一邊說:「舞會結束後,國王與王后宣告公主與王子要進行聯姻,公主並沒有同意國王與王后的安排,我一直跟在王子的身邊。」
周亦濯與夏文嶼面對著面。
周亦濯說:「王子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教堂。他找我幫他一個根本不算幫忙的忙。因為不用我幫忙,這件事也依舊會發生。」
下一個輪到王揚,他扯著嗓子跟大夥說:「我和公主就是靈魂伴侶好吧!我懂她,她也懂我,我愛唱歌,她愛聽歌,我愛她,她愛我。」
許薇:……這公主誰愛當誰當。
王揚喜歡給自己加戲,劈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沒用的廢話:「……最後我跟公主私奔向北方,還有女巫跟我們一起。」
李琛肯定了他們的說法:「是的,國王與王后雖然宣布了聯姻,但公主她沒有同意,我總不可能強迫公主吧,所以我表示會一直等待她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許薇最終打不過選擇加入:「舞會過後,我不滿國王與王后的決定,也不想失去光明,於是就跟我的靈魂伴侶詩人私奔了。」
李琛聽到這話,神色一頓。
最後一個便是盛艾了,她說:「舞會過後,我知道公主與詩人要往北方去,就在他們的必經之路等待,之後一直跟他們在一起。三個月過後,王子和騎士趕到,強行帶走了公主。」
「好,各位玩家個人發言就先到此結束。我來說一下我們的陣營總共有兩個,一是純淨水,一是金孔雀。」
純淨水,金孔雀。
好奇怪的名字,盛艾心想。
「你們現在要找到自己那一方的陣營,可以互相詢問信息,同時每個人都有一次找其他玩家單獨聊天的機會,被發起聊天的玩家有一次拒絕的機會,同一玩家不得被發起聊天超過兩次。」清音強調道。
目前為止就只有周亦濯的身份不知道,因而他是大家首選的聊天目標。
不過盛艾和夏文嶼不同,因為他們倆的任務要求他們倆要跟彼此進行一次談話。
毫無疑問,當夏文嶼向盛艾發出單獨聊天請求的時候,她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於是在清音的指導下,他們倆單獨進了一個小房間,剩下的人臉色可謂是精彩紛呈。
因著夏文嶼老是來他們班找盛艾,李琛和王揚早就對盛艾跟夏文嶼的關係好奇了,在學校里一直沒敢問。
現在更是好奇地一批。
然而不管他們怎麼想,另一邊的兩位倒是真真正正地聊上天了——
這一間小房間原來應該是用來換裝的,但他們選的這個本沒有換裝,所以房間的用途也由換裝的場所轉變成了此刻私聊的場所。
狹小的空間內,不說話的時候,兩人都能夠聽清彼此的呼吸聲。
夏文嶼搶先一步開口問盛艾:「你覺得我們倆是同一個陣營的嗎?」
盛艾搖頭,直接跟他說了自己的想法:「我,還有公主跟詩人應該是一個陣營的,你和王子還有小周他是一個陣營的。」
夏文嶼皺眉:「小周?」
「周亦濯啊,小周。」盛艾以為他是入戲太深已經忘掉人家的真名了,又解釋了一遍。
「……」夏文嶼對上盛艾清澈的眼神,又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行吧,小周就小周,他還是小夏同學呢,比小周可多了好幾個字。
「那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信息嗎?」夏文嶼問。
盛艾無奈地看著他:「我們不是一個陣營的。」
夏文嶼一臉理所當然:「又沒說不能叛變,我要加入你們陣營。」
盛艾滿眼震驚,還能這樣?
「你呢,同不同意,嗯?」
夏文嶼低頭深深凝望著盛艾。
他嘴角上挑,掛著一絲分明的笑意,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盛艾有些不自在,移開了眼神。
下一秒,夏文嶼突然向下屈膝,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再一次放大在盛艾眼前。
!盛艾被他驚到,不由自主頭往後一仰,整個身體都被連帶著一塊兒往後倒。
夏文嶼連忙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掌住她的後腦勺。
盛艾撞進夏文嶼的胸膛,兩人的距離瞬間貼近。
「好了。」
盛艾臉有點發燙,提醒他鬆開她的手。
「噢,噢。」
夏文嶼連連應聲,手上卻沒有動作。
「……」
盛艾有一點無語。
等他們倆從小房間出去的時候,兩人的臉都像是被打了腮紅一樣。
外面的四個人:?
盛艾剛一坐下,許薇便湊了過來:「嘖。」
盛艾假裝沒聽見,將頭撇向另一邊。
然而又對上了夏文嶼熾熱的眼神:「……」
左右為難,盛艾只好低頭緊盯著自己的劇本。
劇情繼續推進著—————
當你趕到小木屋的時候,人去樓空,只剩早已經沒了呼吸的詩人躺在床上,胸前全是血跡,仿若一簇簇盛開的玫瑰花。
你立即抬起手,一隻手的手心朝上捧著蠟燭,另一隻手使用魔法將蠟燭點燃,然後放在了詩人的胸口上,並操縱其按逆時針的方向轉了個圈。
你閉口默念著咒語,小木屋裡面的物品紛紛飛動起來,牆壁上的掛燈搖搖欲墜,櫥窗上堆疊的書籍也晃蕩著錯開了位。
直至蠟燭的火光一瞬間被一股自外界而來、強有力的風給熄滅——下一秒,詩人死而復生,瞪大雙眼從床上直直地坐了起來!
詩人一臉茫然,又用一副不知自己身處何地的眼神朝四下無人的空曠周圍掃了掃。
直到與床前的你對上了眼神,他的眼神登時清明了起來:「發生了什麼?公主呢?」他問。
你一頓,問:「昨夜,你沒有看清楚兇手?」
詩人英俊的面容頗有幾分猙獰,他開始焦慮,後又陷入了沉思——「我只看見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但我能肯定的是他手中有一樣會發光的東西,像一把劍一樣。」
你開口告訴他真相:「昨夜你為人所殺,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失去了呼吸。後來我便用蠟燭救活了你。」
「至於說為什麼要救你,是因為你的祖輩曾救過我,我是來報恩的。」
—————
果然,盛艾看完愈發肯定自己和許薇還有王揚是一個陣營的。那兇手就出在另外三個人之中。
夏文嶼也繼續閱讀自己的劇本—————
果不其然,幾日過後王子帶著你往北追去。
未曾想森林入口竟被人設有結界,於是這三個月內你們二人無功而返多次。
直到三個月後,王子方才帶領你進入森林內部。
進入森林之後,你們直奔詩人的小木屋。
公主當然不願意跟王子走,於是王子請求神父替他出手,將公主催眠,更改了公主的記憶,這才帶走了公主。
王子帶著昏迷不醒的公主前往王宮。
一路上,你神情格外地凝重。因為就在回去的路上——王子突然拿起你的劍,直接刺向了公主的雙眼!
那雙原本盈滿了盎然綠意的雙眸此刻竟是一線生機也沒有。
你久久不能忘懷公主失明後的那雙眼睛:衰敗,殘破,灰色。
幾日後,王子當著國王與王后的面下跪向公主求婚,誤以為王子是詩人的公主於是答應了王子的求婚。
一切終於全部如王子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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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這個時候才出現,那周亦濯肯定是神父。夏文嶼瞟了對面的人一眼。
許薇翻開第三章的劇本—————
未曾想好景不長,待你再次回到王宮的時候雙目竟然失了明,更令你難過的是你並不知道兇手是誰。
你悲痛萬分,整日裡歇斯底里,王宮頓時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陰影之中。不久之後,詩人當著國王和王后的面向你求婚,你答應了他。
你什麼都看不到,後來詩人帶你回了北方。
他依舊每天唱歌給你聽,但你沉浸在失去光明的痛苦中,並沒有意識到身邊的不對勁。
你愛詩人嗎?當然是愛的,從一見鍾情到步入婚姻的殿堂,你從來沒有如此開心過,終於可以逃離從前的生活了。
你曾以為只要避免了跟王子的婚姻就能擺脫失明的命運,然而命運依舊降臨到了你的頭上。
幸而你遇見了詩人,你唯一的愛人,有了他的陪伴,你覺得後半生漫長的黑暗有了一絲微光。
然而某一天,你察覺到了詩人的異常之處,他的歌聲不再像從前那般充滿著未曾被馴化的天然的野性,他也很少再同你去談論那些美妙的自然與生活的旋律。
你常常一陣恍惚,感覺自己仍舊置身於當初的王宮之中,身邊莫名傳出些僕從的竊竊私語。事實上你什麼都看不見,仿佛沉入海底,被四面八方的海水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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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薇感到一絲不對勁,這一章明顯想透露一些信息給她。
但到底是什麼信息呢?她得再仔細思考一下。
李琛繼續閱讀自己的劇本—————
進入森林之後,你們直奔詩人的小木屋。
公主當然不願意跟你走,於是你請求神父替你將公主催眠,這才帶走了公主。
你帶著昏迷不醒的公主前往王宮。
看著熟睡中的公主,你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你拿起騎士的劍直接刺向了公主的雙眼!
國王與王后毫不知情,還對你帶回公主表示了感謝。經過神父催眠的公主將你認成了詩人,於是你當著國王與王后的面下跪向公主求了婚。
她答應了你。
所以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迎娶公主,繼承王位,權力,財富,地位你都已經得到。
起初的你還在陪公主上演著森林生活的戲碼,你盡心盡力扮演著詩人的角色,拉著公主的手為她吟詩,唱歌,彈琴。
漸漸地你開始厭倦這場遊戲,於是不再認真,只懶懶散散地應付著公主。
公主也似是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你們牽手走了一段時日,最終還是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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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簡直要抓狂了,為什麼偏偏是他刺傷了公主啊!!!這要他怎麼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