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經費
蒂雅盯著貝勒妮斯離開的背影看了幾秒，然後才回過神來看著奧維爾：「找我有什麼事情，說碰巧看到我是很拙劣的謊言，你口袋裡連個銅子兒都沒有來什麼劇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奧維爾總感覺對方語氣多少有點不善，可能是覺得自己被打擾了吧。
「因為沒錢我才需要您幫忙，組建輔助軍需要一點經費，我們要購置皮帶和木工工具，這是必需品。」
談及軍務蒂雅自然不會鬧情緒，她一本正經的思考一陣，最後道：「我可以給你先提供一筆錢，因為從原則上來說你得去找我父親身邊的財務官要錢，這太耽誤時間。這可不是軍團的軍費，是我的私人財富，所以省著點花。」
奧維爾知道這是對方照顧自己，心中有點感動但並沒同意：「不用這麼幹，只要您同意讓我處理軍團的一部分戰利品就行了，我保證可以為您賺到比往常更多的錢。」
對戰利品的處置，金銀肯定是不愁，但此外還會有很多無法直接轉換成錢的東西，比如說工藝品和各種工具，奧維爾就盯上了這些東西，他想做二道販子。
蒂雅沒想到奧維爾會提這種要求，但也沒拒絕：「可以，我的戰利品歸伱販賣，東西大概值五萬第納爾左右，有個差不多的價格就可以了，少些我也不會苛責你。我這幾天得去凱撒利亞拜訪我的父親，你趁這段時間把事情做好。」
第納爾是在羅馬境內通行的一種銀幣，一枚大概重3.5克，算是人們可以日常使用的一種貨幣，面值偏大。
這當然是一筆巨款，這年代一名士兵的年薪大概225銀幣，換算一下如果不算賞金、退職金、餐飲、裝備等等費用只算薪水的話，可以僱傭二百二十名士兵一整年，已經能自費養兩個百夫長了。
如果考慮到蒂雅這一年的戰功，其實這還算是「清正廉潔」的代表了，她奪占的地方幾乎沒有鄉村，全是城鎮和正經據點，有大量財富儲藏。
一方面是她不喜歡過度劫掠，另一方面是賞賜手下很大方，最後落到蒂雅手裡的戰利品也不多，當然也和她不缺錢有關。
「沒問題，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從蒂雅手中拿到許可後，奧維爾扭頭直奔王宮而去。
——
在空蕩蕩的王宮內，奧維爾正在撕心裂肺的演戲。
「陛下！我實在不願意看到我國的珍寶就這麼流落海外啊！我懇求了第十二軍團的軍團長半天，才勉強讓她同意把戰利品的轉賣權交給我！如果我們不在國內將這些珍寶截留的話，這些東西的去向可就難說了！」
這架勢見者傷心聞者落淚，好似真是位憂國憂民的好青年。
亞基塔二世大王是現在帕爾菲唯一的正統統治者，儘管被當地人詬病軟弱宛如傀儡，但他其實還算是一位有些想法的統治者，能跟著軍隊一起打仗，也能發布一些看得過去的政令，跟民眾做些親民活動。
其實算得上是一位守成之主，奈何運氣真不好，碰上了這麼一個多事之秋。
頭戴王冠的他面色詭異的看著奧維爾，據自己姐姐說這是一位為國家考慮的好青年，自己這才同意見他，現實一看確實如此，但對方的關注點好像有點怪。
「你的出發點很好，這非常不錯，但區區十萬第納爾的財物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讓你親自來見我一面，求我這個國王收購嗎？」
儘管失去了原來的首都，而且有大量財富被留在聖城之內，但現在的亞基帕二世並不貧窮，一方面他父親亞基帕一世是位帕爾菲歷史上有數的能人，給他留下了可觀的財產，另一方面則是維斯帕給了他不少被俘虜的叛軍，亞基帕選擇依照慣例將他們賣為奴隸，現在亞基帕的國庫里算是充盈。
在他看來，如果是幾百萬第納爾的貴重財富，請他代為收購是可以理解的，但十萬第納爾壓根用不到請國王出面，他姐姐或者隨便哪個城中富商都有能力接收。
奧維爾嘴角略微勾起一個弧度，他知道基本上穩了。
「有關這個問題，我覺得您應該放長遠來看。我手中能有的，現在只是司令官一人的戰利品，如果您做主將這些財富保存在國內的話，那她麾下的大部分士兵應該也會選擇在當地出手，並且先找您出售，畢竟有些東西難以攜帶，到時候這個軍團的戰利品就都被我們留在國內了。
第十二軍團是戰功最卓著的軍團，他們拿到的戰利品是最好最珍貴的那一批，除去送給羅馬皇帝的那些我們拿不回來之外，剩下的精髓起碼有三分之一都在他們手上了。這對您的名聲有所裨益，而且也能保存我國的珍貴文化財富，是不可多得的大好事。」
這麼一分析，亞基塔大王就心動了，他現在急需增長自己的名聲，否則不單是那些叛軍不支持自己，在國內還未反叛的人也不會支持王室，任何一點對名聲的改善都是要爭取的。
這還不算完，奧維爾繼續道：「您也清楚，第十二軍團的蒂雅軍團長是維斯帕長官的女兒，而且是戰功最卓著的軍團，您認為聖城那些叛軍會直接投降嗎？」
亞基塔大王並不蠢笨，稍微一提醒他就能明白過來。
很顯然，後面會有慘烈的聖城爭奪戰，維斯帕的女兒很爭氣，打仗勇猛不遜色於任何男人，哪怕是為了給女兒積攢政績刷戰功，他也會優先給第十二軍團更多任務，這個軍團在之後還是會拿更多東西。
現在聖城內的情況非常混亂，不用動腦子都知道大量財物和寶物被叛軍各自奪占據為己有，這些人在戰爭結束之後絕對不會被赦免，他們的財物會成為戰利品。
他根本就沒想過羅馬會輸掉這場戰爭，在他看來羅馬的壽命遠遠沒到終結的時候，就算這次五萬人失敗了，下次羅馬皇帝再派十萬人過來便是，以半省之力對抗這個國家是完全不可能的，只需要額外動員北方看住帕提亞人的那幾個精銳軍團，帕爾菲人壓根就沒有抵抗能力。
也許維斯帕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會把其中一部分留給自己，但更多都會成為士兵們的戰利品，如果在這時候不加以限制的話，那些東西最終都會流往海外。
這可不是隨便哪個鎮子，是他們上千年以來的聖城，裡面的聖物和珍寶不計其數，如果看不住這些東西的話，就算叛軍被擊敗了，他這個國王也不會當多久，服從羅馬的百姓也不會服從自己。
這個民族把神和宗教看的高於王室，守護不好神的王室沒有存在必要，觸犯了這忌諱讓羅馬人隨便把東西帶走的話，恐怕連貴族都不會再支持希律王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