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教供奉的,實際上是金烏,也就是天上的太陽。
又因為這天理教又融合了部分青陽教、紅陽教、白陽教的教理,所以他們供奉的太陽中,又分為青、紅、白三陽。
所謂「青陽過去,紅陽劫盡,白陽當興」。
這太陽,可跟眼前這羊頭怪沒有半毛錢關係。
「道長,切不可褻瀆神靈!」衛東亭聞言臉色大變,急忙喝止道。
「你可別亂說啊,我哪有褻瀆神靈?」我疑惑地道。
衛東亭急忙向著那羊骨仙拜了拜,低聲念誦道,「大仙恕罪,寬容世人……」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鄭重地對我說道,「道長,大劫將至,惡鬼復甦,眾生將為魚肉,只有神靈才能指引我們,逃過一劫!」
說話間,又朝著那羊骨仙深深一拜,滿臉崇敬之色,「羊骨大仙就是蒼天降下的神靈,指引我們死中求活,浩劫當前,咱們能多救幾人,就多救幾人。」
「那這羊頭怪……不對,是羊骨大仙又是個什麼路數,又是哪位星宿下凡?」我疑惑地問。
衛東亭搖了搖頭道,「道長是修行之人,想來也時常燒香拜神吧?」
「有時候吧。」我說道。
「那道長拜神之後可有用?」衛東亭盯著我問。
「這個倒沒什麼感覺。」我想了想。
「不錯!」衛東亭忽然慘笑了一聲,「當年我師兄遭逢大難,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我實在沒辦法,只好帶著他來到廟裡,在神前磕了一天一夜的頭,想求神靈能救救我師兄。」
「可那些所謂的神明,每日享用著我等的香火供奉,卻是根本屁用都沒有,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兄傷勢越來越重……」
「後來,是羊骨大仙顯靈,終於救了我師兄一命!」
衛東亭說到這裡,又跪下來朝著那羊骨仙拜了數拜。
我看了他下跪的背影一眼,心中也是有些複雜。
衛東亭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也已經足夠從中聽出他當時的絕望,這羊頭怪在那種時候顯靈救命,也難怪他會對這東西崇拜無比。
只見他又接連拜了數拜,這才又重新站起。
「道長,如今大劫將至,不知有多少人要死於非命,我等在羊骨大仙的指引之下,立志要拯救蒼生,能多救一個是一個。」衛東亭語氣誠懇地道,「你們二位都是能人,就應該跟我們一起完成大業!」
「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師兄妹倆可承擔不起。」我搖搖頭道。
「這事情自然是極為艱難,但只要咱們勠力同心,在大仙的指引之下,必然能救下更多的人!」衛東亭極力邀請。
「這個……天理教的話,不太好吧。」我很是猶豫。
「剛才道長問,為什麼天理教供奉的是羊骨大仙?」衛東亭說道,「不瞞道長說,實際上天理教早就亡了,我師父只是借用了天理教的名頭,涅槃重生,其實跟天理教完全沒有關係,道長不必顧慮。」
「哦,原來是借屍還魂。」我恍然道。
「也可以這麼說吧。」衛東亭點頭道,「邀請兩位加入我教,是我師兄的主意,他準備任命二位為我教青陽長老。」
「直接就當長老?」我吃了一驚,「你師兄說了能算話嗎?」
「道長放心。」衛東亭微微一笑,「我師兄是師父座下傳功弟子,也是本教傳功長老,他有直接任命之權,只需事後向師父稟報一聲即可。」
「那這什麼青陽長老,在你們教內地位如何?」我問。
「本教除了教主之外,地位最高的是傳功、傳法兩大長老,往下依次是白陽長老、紅陽長老和青陽長老。」衛東亭解釋道。
我哦了一聲,淡淡道,「原來是最末流的。」
「道長可別誤會。」衛東亭笑著說道,「如今本教內,除了傳功傳法,可還沒有白陽和紅陽這一級別的長老,最多也就是青陽,不過以道長兩位的本領,晉升紅陽甚至是白陽,那也是指日可待!」
「你師兄是傳功長老。」我看了他一眼,「這麼說,那你就是傳法長老了?」
衛東亭臉一紅,說道,「我只是青陽長老而已,傳法長老是我師父另外一位弟子。」
「你師父有點偏心啊,同樣是弟子,怎麼只給了你一個青陽,再不濟也應該是白陽長老吧?」我嘖了一聲道。
「我師父神通廣大,能被他老人家收為弟子,那是百世修來的福氣。」衛東亭目露崇敬之色,又微微搖頭道,「不瞞道長你說,就我這資質,哪有資格做師父的弟子,我也就是沾了我師兄的光而已。」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一眼窗外,「道長你看,這人世間,就像這外面的夜色,馬上也要天黑了,咱們要做的是救人,又何必在意什麼白陽、青陽的。」
「老弟你這話說得敞亮!」我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慨然說道,「行,那我們師兄妹倆就試試看。」
「那實在太好了!」衛東亭喜道,「我這就去跟師兄說!」
說罷,他就急匆匆地去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滿臉笑容地回來,說道,「林長老,我師兄這邊都已經說好了。」
「我先說好了,只是試試看,要是不習慣,那我們還得回去山裡蹲著。」我說道。
「那當然了,道長來去自由。」衛東亭笑道,隨後又把黎耀東和紅老闆、劉大哥等人叫了過來。
「等陣法布置完畢,我和師兄還有道長他們就會離開。」衛東亭向三人說道。
「啊?」黎耀東大吃了一驚,「那……那我們……」
那紅老闆也是慌忙問道,「大師,你們走了之後,那些人會不會再來?」
「那些人是肯定會再來的。」衛東亭道。
黎耀東等人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所以我準備帶你們一起走,你們儘快把這邊的事情安排一下。」衛東亭說道。
黎耀東一聽,立即滿口答應,喜不自勝。
紅老闆和那位劉大哥則是遲疑了片刻,顯然對二人來說,還是捨不得這裡。
只不過這兩位也是明白人,顯然知道留在這裡那只有死路一條,稍稍猶豫之後,也答應了下來。
「衛大師,那這地方怎麼辦?」黎耀東皺眉問道,「我們雖然可以安排人守在這裡,但只怕根本就守不住……」
「所以得找別人來守。」衛東亭道,「你們應該有不少人脈,想辦法聯繫到第九局,讓他們來接手。」
「第九局?那是什麼?」紅老闆疑惑地問。
黎老闆卻是有點愁眉苦臉,「這個只怕是有點麻煩,我……我試試看。」
結果一輪電話打下來,黎老闆苦著臉道,「找不到……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