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趙大師和叔叔一起失蹤了?」我和邵子龍都是吃了一驚。
其實沈會長已經失蹤了有挺長一段時間,但當時其他人並不知道,甚至連沈青瑤這個女兒都不清楚,還以為父親在某處辦事。
直到後來曹家大戰,沈青瑤的姐姐沈碧琳斷臂反戈,我們這才知道原來沈會長已經出事了。
而且按照沈碧琳所說,當時紅靈會的人就是用沈會長的性命,來脅迫沈碧琳,逼得她只能暗自隱忍。
後來沈青瑤曾經親自前往沈會長失蹤的地方去調查,得知跟沈會長一起失蹤的還有不少人,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
這不免讓我們心生疑惑,這究竟單純是個巧合,還是說事出有因?
「師父,那位趙大師其他還說了什麼沒有?」金麟焦急地問。
杜老神醫微微搖頭道,「找老弟把我交託給我以後,說你是余家後人,孤苦無依,想讓我收你為徒,跟著我行醫,安安生生過一輩子。」
「你不認識趙大師麼?」邵子龍有些奇怪地問。
余麟有些頹然地搖了搖頭道,「我沒印象,可能……可能是當年來我們村子捉鬼的術士吧。」
他說著,又看向杜老神醫,問道,「師父,是不是這樣?」
「我能不能問問,當年發生什麼事了?」我問余麟。
余麟被杜老神醫收為徒弟的時候,已經十來歲了,肯定會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
「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余麟看了我們一眼,忍不住紅了眼圈,說道,「那時候我媽……我媽一直帶著我住在九里崗的一個小山村里。」
說著頓了一頓,又道,「九里崗就在撫州附近,距離不是很遠,本來我跟著我媽白天讀書干農活,晚上學制香,過得也挺好的,可突然有一天,我們村子裡鬧鬼了。」
「那鬼凶得很,一下子我們村里就遭了殃,我們那村子本身也沒多少人,也根本沒有能捉鬼鎮邪的人。」
「我媽趕緊叫村長讓人出村跑去城裡請能捉鬼大師,又把村里人集結到一起,又點了香護持。」
「一開始還好,可沒想到了後半夜,也不知怎麼回事,原本好好待在一起的村民們,突然間好幾個人發起瘋來,提刀亂砍,當時就有好幾人被砍刀。」
「村民們當時就炸了鍋,轟然逃散,甚至我鄰居家的兩個小妹妹,還被幾個發瘋的人給扛走了。」
「我媽把剩下的幾個村民帶到我家裡,又把我留下讓他們照看,隨後在屋裡點起香,之後她就一個人出去了。」
「我當時嚇得不知所措,拉著我媽讓她不要求,可我媽說,她不去的話,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她必須去,讓我在家裡等著,她一定會來的。」
「後來……後來我媽真的回來了,她跌跌撞撞地跑進屋……」金麟說到這裡,呼吸猛地急促了起來,瞳孔微微放大,顫聲道,「我媽進門就抱住我,一直喊我的名字,『麟兒,麟兒……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
「我見我媽回來了,心裡高興,可我突然發現我媽在掉眼淚,眼淚都……都淌進我脖子裡了,我想說,『媽,你哭什麼,你別哭……』」
「可我還沒……沒說出口,我就發現我手上黏糊糊的,再一看,原來我媽胸口上都是血,我手上黏糊糊的,是沾了我媽的血……」
「我媽……我媽……我大哭著喊她,但……但怎麼也喊不醒了,她再也醒不來了……」金麟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嗚咽著大哭起來。
我們在場幾人都是默然。
雖然只是金麟簡單的幾句描述,但也能想像得出當時的情形,這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來說,那無異是天都塌了。
金麟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這才把後來的事情說了。
原來當時他大哭一場,心情過於激盪,又遭受到喪母的巨大打擊,最終昏死了過去,等他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在杜老神醫這裡。
「那這麼說起來,趙大師應該是被村民們請回來捉鬼的。」我說道。
撫州就在九里崗附近,而趙三峰作為捉鬼大師,在當地應該也是響噹噹的,村民們跑去把他請來,也是合情合理。
「趙家是捉鬼世家,代代相傳,源遠流長,趙三峰趙大師更是個熱心腸之人。」章敬生微微頷首說道。
章敬生是風水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對於風水界的一些淵源,自然是比我們都更加清楚。
他說趙三峰出身捉鬼世家,又是熱心腸之人,意思就是,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像我說的那樣子。
「老爺子,趙大師把余兄弟交託給您的時候,是說這孩子是制香余家的獨苗,拜託您收他為徒,將他撫養長大?」我問杜老神醫。
杜老神醫點頭道,「是這個意思。」
「這說明當時趙大師已經知道了余兄弟的身份。」我思索片刻說道,「這有兩種可能,一是趙大師看到了屋裡點的香,猜出了余兄弟的身份。」
「這是不是有點牽強?」沈青瑤微微皺眉說道,「就算趙大師看出那些香的來歷,他又怎麼能肯定余麟就是余家的獨苗?」
我點了下頭,看向余麟,「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趙大師在之前已經見過了阿姨。」
「你是說……」余麟微微一怔,說道,「是我媽,把我託付給趙大師的?」
這個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
當時余麟的母親出去抵擋惡鬼,不幸身受重傷後來趙大師趕到,余麟母親自知命不久矣,於是將余麟託付給了趙大師,隨後拼盡全力趕回家,就是為了見兒子最後一面。
「媽……」余麟又怔怔地淌下淚來。
「哥們節哀。」邵子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安慰道。
我將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向杜老神醫詢問,「老爺子,您是說趙大師把余兄弟託付給您,是為了讓他學醫,好安安生生的過一輩子?」
「趙老弟是這麼說的。」杜老神醫頷首道。
這似乎也說得過去,但我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