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原本就已經迷霧重重,再一牽扯到「陰陽分界」,就變得更加錯綜複雜。
如今這兩位當事人,余母和趙三峰都已經過世,想要從他們口中得知真相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過從眼下來看,在趙三峰失蹤之後,應該至少還有一人來過這個洞窟,並且應該就是這個人擄來了上百人,用來作為那惡鬼的祭品,從而破開了此地的封鎮,將惡鬼放出。
我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位馬前橋馬大師曾經說過,趙三峰跟一個會鬼術的人走得很近,那會不會是這個人?
而那邪異無比的換頭術,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等時間過了午夜,突然聽到洞口處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極快地向這邊接近。
只聽邵子龍的聲音道,「我先提醒一下,等會不管看到什麼,都別一驚一乍的。」
「我和師兄能活到現在,還有什麼沒見過的。」衛東亭的聲音冷笑了一聲,顯然很是不以為然。
話音剛落,就見一群人出現在了視線中。
只不過他們剛一從狹窄的通道里鑽出來,就直愣愣地呆在了那裡,除了罩著皮面具看不到表情的武絕,所有人雙目圓睜,張著嘴巴,滿臉儘是驚駭之色!
哪怕是之前已經來過的邵子龍他們,再次看到這恐怖駭人的一幕,同樣有些臉色發白。
「這……這……」馬前橋大師雙目直勾勾地望著半空,嘴裡喃喃地說著,但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出來。
「各位來了。」我迎上前去。
顯然在來的路上,邵子龍他們並沒有事先將實情跟他們說了,為的估計就是要讓眾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大吃一驚。
這也是觀察眾人反應的好時機,我剛才冷眼旁觀,將一行人的表情變化盡數收入眼中。
「見過沒?」邵子龍把手往衛東亭肩膀上一搭,摟著他肩膀問。
衛東亭張了張嘴,半天沒吭出一聲來。
幾乎所有人都還沉溺在巨大的驚嚇和震撼中,沈青瑤輕聲把事情大致跟他們說了一遍,期間我和邵子龍偶爾搭幾句話,余麟卻是全程默不作聲。
「姐,你快來看這個!」突然間趙雷兒指著一具屍體大叫道。
這是一具被吸乾精血的男屍,趙雷兒手指的地方,是對方咽喉正中的位置,在那裡有個淡淡的黑色印痕。
這個印痕就像是手指沾了墨水,在上面摁了一下。
之前我們也有留意到,這個印痕並非是所有屍體都有,而且看起來像是一種瘀痕,我們也就沒有過多在意。
「姐,你看這個是不是?」趙雷兒指著那個印痕急聲問道。
趙不死一言不發,蹲下來盯著看了看,又伸手在那印痕上摸了一下,隨後手指一豎,結了個法咒。
就在她法咒結出的瞬間,那塊淡淡的印痕陡然間顏色變深了許多,變得漆黑如墨。
「是了,這是我們家的點煞手!」趙雷兒驚叫道。
這也就是小孩哥了,才能沒心沒肺地這麼吼出來。
被他這麼一叫,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到了他們姐弟倆身上。
「這的確是趙家的點煞手!」馬前橋的臉色極其難看。
他跟趙三峰是多年好友,對於趙家的一些秘術自然不會陌生,既然他也說是,那十有八九是沒錯了。
「你們幹什麼啊,我……這……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到了這時候趙雷兒才反應過來,蒼白著臉連連搖頭,「我們趙家的人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就算你們倆不會做,但你們家其他人可難說了!」鄭則寬那位大弟子劉漢冷冷地道,「難怪你們趙家人連鬼都不捉了,非要退出風水界,原來是心裡有鬼!」
「你別亂說,不是這樣的!」趙雷兒著急地辯解。
可眼下這洞窟里的一切,原本就跟他們的爺爺趙三峰脫不了關係,現下趙家的秘術又出現在那些作為惡鬼祭品的屍首身上,要說趙家跟這一切毫無瓜葛,那怕是誰也不信了。
「真不是,這裡面肯定是哪裡弄錯了……」小孩哥都快哭了。
倒是他姐趙不死依舊一言不發,反倒是眼神里多了一絲兇悍之色。
「各位有什麼打算?」馬前橋環顧四周,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還能有什麼打算,那隻惡鬼肯定跟趙家有關,我們回趙家要個說法!」鄭則寬的二弟子張默悲憤交加地道。
「先出去再說吧。」我提議。
其他人也沒什麼異議,一行人當即從原路離開。
只不過這齣去的途中,眾人都有意無意地將趙家姐弟倆夾在當中,劉漢和張默兄弟倆更是裝也不裝,一路警惕地盯著二人。
從山裡出來後,我們先回到了村子裡。
此時已經是到了後半夜,夜色如墨,四周一團漆黑。
在經過村口的時候,突然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死寂,把原本都有點神經緊繃的眾人給嚇了一跳。
「出什麼事了?」馬前橋看了一眼手機,就神情凝重地接了起來。
這麼深更半夜的來電話,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你說什麼?」馬前橋的聲音驟然高了幾度,雙目圓睜,抓著手機的手甚至在微微發顫,「我知道了,我馬上趕來!」
說完最後一句話,馬前橋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馬伯伯,怎麼了?」劉漢緊張地問。
「去你們師父家,快。」馬前橋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快步向村外走去。
「師父家怎麼了?」劉漢和張默大吃一驚,急忙追了過去。
我們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看馬前橋的反應,也知道鄭則寬家中怕是發生了大事,當即也跟了過去。
鄭家就住在撫州城內,我們一行人緊趕慢趕,等趕到鄭家宅院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由於鄭則寬過世,鄭家的院門口已經掛起了白布,以及白燈籠招魂幡等等,一片肅殺。
只是此時的院子外,卻是守著好些人,當我們靠近時,立即被對方給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