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斯賓塞的記憶
血肉模糊的牆壁一陣蠕動，一個血屍從牆上走了下來。
「異世界的法師，你獲得了跟利維坦交流的資格。」
「交流，用這東西？」
陸霄指著那架骷髏鋼琴。
「沒錯，琴聲能夠幫助你溝通偉大的利維坦。心中所想，按動琴鍵，利維坦會通過我給出回應。」
「通過你？」
「沒錯。人類無法直接感知利維坦的聲音。除非伱變成我這種形態。」
「那好吧。」
陸霄說著，直接上前，坐在了鋼琴面前。然後隨手按動了琴鍵。心中則是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是什麼？」
很快，他身邊的血屍給出了回應。我是利維坦，地獄之主，死亡與痛苦的執掌者。
「行吧，我信了。」
陸霄撇撇嘴，沒有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斯賓塞究竟想做什麼？」
「.」這一次，血屍沉默了。過了一會，他才開口道。
「沒有人知道。」
「.」陸霄很想反問一句，無所不能的利維坦連它的大祭司想做什麼都不知道嗎？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心裡這麼想，不代表一定要說出來。他不想直接鬧翻，還想多套取一點信息呢。
「如何才能夠從修道士重新變成人。」
這個問題其實跟之前的問題是一脈相承的。因為這也是斯賓塞的目的之一。雖然不是真正的目的，但是陸霄也不相信這件事是輕易就能夠做到的。
「想要重新變成人類，就只有跟利維坦解除契約關係。」
「是嗎，沒有別的辦法嗎？」
「或許有，但是那是地獄的禁忌。另外這句話是我回答的，不是利維坦。」
「我怎樣才能帶走克里斯蒂？」
「你不能帶走。因為克里斯蒂已經跟大祭司簽訂了契約。在利維坦的注視下，沒有人能夠違背這個契約。」
「也就是說，她必須要成為新任的大祭司了？」
「或者她也可以選擇徹底的死亡。」
「如果我想要登上山頂，需要怎麼做？」
「變成我。」
「好吧，什麼樣的人才能夠成為大祭司？」
「想要成為大祭司，需要某種極致的執念。就好像克里斯蒂，她痛恨地獄。但是其實並不是痛恨地獄本身。而是痛恨地獄的無序。
因為她的內心深處，其實同意懲罰那些貪婪的靈魂。但是卻不同意殺戮無辜之人。她的執念是秩序。也是最符合地獄大祭司職位的人。」
「是嗎，那斯賓塞呢？」
「痛苦，黑暗。斯賓塞是人類世界中，極少數天生就喜歡痛苦與黑暗的。不管是自身的痛苦，還是他人的痛苦，都能夠給他帶來特別的愉悅。所以，他同樣是最合適的大祭司人選。」
這次血屍答的很快。似乎就在等著他熏蚊子這個問題。陸霄聽到答案，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想了一下，問出了一個跟眼前的局勢無關的問題。
「那些被抓進地獄的靈魂，都在什麼地方？」
「.他們在炎坑。」
「那是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
「好吧，下一個問題。利維坦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知道我是異世界的魔法師。那我自然也可以知道，利維坦並不是來自這個世界。所以，告訴我它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無可奉告？」
「我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對話，很累的。你剛才用了我來作為回答的主體。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你就是利維坦。我們根本不需要靠這個所謂的鋼琴來作為中介交流。
又或者利維坦根本沒有回應，跟我對話的從頭到尾只有你。如此，我們仍舊不需要這東西做樣子。所以，直接一點吧？
你們究竟是什麼東西。利維坦究竟是什麼？」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霄已經猜到了大量的信息。之前說的兩個可能，其實他心中早有答案。那就是，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利維坦。
或者說，利維坦從來就沒有回應過。一切都是由眼前這個東西來操縱的。
「人類，你正在追逐不屬於你的隱秘。知道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或許是一場災難。」
「但是如果不知道的話，人類世界能夠倖免嗎？」
其實前世的時候，陸霄就注意到了。那就是這種小眾的恐怖片，一般都會有一個宏大完整的世界觀。只是受限於電影的時長，一般都交代不清楚。
養鬼吃人的世界其實也是如此。這個世界其實有著極其複雜宏大的世界觀。
陸霄這段時間已經深刻的感受到了。不僅僅是地獄有問題，修道士，利維坦，所有的一切都很不合理。只是這種不合理的根源他找不到。
陸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東西是什麼。但是他現在已經逐漸的認識到。這傢伙所代表的力量，並不能夠代表地獄。更別說列維坦了。
首先，它根本就不知道斯賓塞想要幹什麼。或者說知道，但是阻止不了。
所以，才跟陸霄做了這次見面。因為它們根本不能真正的制約斯賓塞。
而斯賓塞極有可能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肆無忌憚。
它現在看似弱勢，被陸霄打成了肉醬。但是實際上，本質上根本沒有影響。因為陸霄無法徹底的殺死它。在地獄，它很快就能夠復活。
而復活之後，它仍舊跟克里斯蒂有著契約。
這也是最噁心的地方。契約已經成立，克里斯蒂無法違背這種力量。
這其中就有一個很有趣的bug。那就是明明那些修道士已經不會被地獄束縛了。但是在利維坦見證下的契約還是會生效。
這讓陸霄愈發的確定了一件事。利維坦恐怕不是什麼邪神之類的玩意。那東西是一台機器。
或許在一開始，那玩意有著某種完善的運轉機制。但是在漫長的時間中，它可能出了一些問題。有些功能被削弱，甚至消失了。
原本的修道士應該是在它的某個機制之下工作的。但是現在，控制修道士的那些機制出了問題。
但是那些修道士無法自由的往返人間。所以才變成了陸霄等人見到過的狀態。它們藉助任何有可能的機會，潛入人間大肆的虐殺人類取樂。
這個地獄早就失去了原本的秩序，變成了混沌而無序的。
修道士並不知道利維坦的秘密。因為它們存在的本質，不過是利維坦某個機制下的臨時工。
不過大祭司不一樣。它有著更高的權限，跟利維坦接觸的也更多。
在這個過程中，這一任的大祭司斯賓塞極有可能察覺到了某種秘密。他想要重新做人不假，但是絕對不單單是為了做人。
前面血屍已經說過了。斯賓塞是人類世界中，極少數以痛苦為樂的人。
說白了，這傢伙就是個天生的變態。這種人，重新成為人類，也絕對不會變好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血屍明顯在有意識的給他透露斯賓塞的信息。但是就是不肯告訴他，斯賓塞想要做什麼。
很顯然，那個信息，對方不想讓陸霄知道。很蛋疼，它明顯的想要利用陸霄對付斯賓塞。但是卻又不給甜頭。這著實讓陸霄有點無法接受。
不過對方仍舊透露了另外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陸霄甚至感覺，這才是對方給自己的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除了跟利維坦解除契約之外，還有其它的方式能夠從修道士變成人類。
這種方式是什麼，對方沒說。但是言語之間表明了絕對是存在的。如果真的有這種方法的話，那克里斯蒂其實還有希望。
陸霄還想要問什麼。但是這時候，眼前的血屍說道。
「很遺憾，你的時間結束了。斯賓塞即將復活，契約仍舊會繼續履行。異世界的魔法師，你需要做出選擇了。」
血肉山峰的外面，被陸霄使用黑魔法困住的斯賓塞再一次擺脫了魔法的束縛。開始重新凝聚自己的身體。
「那麼，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成為大祭司，究竟能夠獲得哪些權限。」陸霄轉身對血屍說道。
「.人類，你問出了正確的問題。」
當陸霄走出山峰的時候。包括克里斯蒂在內的幾人都在望著他。陸霄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找到結束一切的辦法。
「很抱歉，克里斯蒂。我無法解除你跟斯賓塞的契約。所以.」
「我明白，陸。我相信你已經盡力了。這其實也是我所期望的。地獄需要一個意志來賦予它秩序。」
「我知道你想這樣做。但是克里斯蒂，你聽著。作為大祭司，你能做的遠遠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釘子頭斯賓塞再次復活了。這次，陸霄沒有繼續出手。他身邊的幾個人類，包括蒂芙尼在內也都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我們之間的契約了。」
「很好，看起來你終於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我，也終將得到解脫。」
天空中，無數的鎖鏈從天而降，將克里斯蒂的身體吊在了半空。
她全身的衣服被撕碎，露出了赤裸的身體。
那些鎖鏈穿透了她的皮膚，血肉。如同某種凌虐的酷刑，拉扯著她的血肉將她吊在半空。
別的不說，就說這個大祭司的轉化儀式，其獵奇跟邪典程度，陸霄都有點頂不住。
隨後，一條帶著鋼爪的鎖鏈出現，直接扣在了克里斯蒂的頭上。
陸霄心中出現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下一秒，鋼爪法力，直接整張的死掉的克里斯蒂的頭皮。
「fuck！！！」
不僅僅是陸霄，蒂芙尼哭的幾乎要暈過去了。其他幾個人看的也是準備衝出去跟斯賓塞玩命。
不過陸霄拉住了他們。
「現在阻止的話，克里斯蒂所受的所有痛苦就都白費了。」
最後一道程序出現了，釘子頭。數百枚釘子，從天而降，一枚枚的釘進了克里斯蒂的頭蓋骨。
克里斯蒂的慘叫聲，穿透了地獄，甚至驚動了大量隱藏在地獄深處的怪物。
但是這時候，沒有任何一個怪物敢靠近。這是大祭司的傳承儀式。儘管地獄已經無序，但是大祭司仍舊代表著最高戰力。沒有誰敢不長眼的上前摻和。
這時候，陸霄注意到。克里斯蒂的慘叫聲，從最開始的歇斯底里，逐漸的變得平淡，並最終消失。而這時候，釘子還沒有完成。
她甚至注意到，克里斯蒂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愉悅的表情。
當最後一顆釘子釘入頭骨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天空中，一襲純白色的如同絲綢一般的長袍出現，如同有著自我意識一般的裹在了克里斯蒂赤裸的身體上。
天空中的鎖鏈，動作也開始變得輕柔，將她的身體緩緩的放下。
她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已經消失不見。只是頭飯沒能再生。而且整個頭部都被鐵釘覆蓋。
聖潔的白跑，襯托的她的身體高貴無暇。但是頭部的猙獰有讓她充斥著驚悚恐怖。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讓現在的克里斯蒂變得不可捉摸。
睜開眼睛，克里斯蒂望著自己的雙手。然後意念一動，地獄鎖鏈再次出現，將已經重新變成人類的斯賓塞吊在了半空。
這一次，斯賓塞發出了悽厲的慘叫聲。失去了大祭司之力，他的忍受能力大不如從前。
「克里斯蒂，我們有契約存在。你不能在這裡殺了我。」
「我知道。」實際上，克里斯蒂也殺不死斯賓塞。契約之力還在生效。
斯賓塞沒有了力量。但是在地獄裡仍舊是不死的。克里斯蒂只是想要折磨他一下，出口氣而已。
不過契約的力量還是很快生效了。斯賓塞的身影消失在了地獄中。
陸霄嘗試使用魔法標記對方。但是在離開地獄的那一刻。魔法印記也失效了。
與此同時，人間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斯賓塞赤裸的身體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終於回來了。人類的世界，我回來了。這一次我將會」
狂喜之下的斯賓塞突然間卡主了。隨後他開始瘋狂的敲擊自己的頭部。
「不對，我該做什麼？怎麼做？明明有意見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但是我為什麼想不起來。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啊啊啊！！！」
地獄中，克里斯蒂手中托著一個水晶球模樣的東西，遞給了陸霄。
「這是斯賓塞的部分記憶。但是已經被提前做了手腳。我提取了記憶。但是卻無法觀看。」
陸霄接過了水晶球，平舉起來放到眼前。
「看起來，最後的秘密，就在這段被封印的記憶中了！」
臥槽，昨晚忘了點發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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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