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你是不是忘今天有什麼事了?」銅鈴的語氣頗有些怨念之味。
「怎麼可能。」於飛呵呵一笑道:「我這不就在大棚里挑蔬菜的嗎?全都是新鮮的,保證讓你爸媽吃到今天剛採摘的。」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銅鈴的語氣雀躍了起來:「我爸媽昨天晚上到的時候還聽到你那邊在喝酒,我都沒好意思去打擾你。」
「昨天找人幫忙來著,所以就請他們喝了一頓,你知道我的酒量,不會耽誤今天的正事,你說準備讓你爸喝到幾成吧?」於飛呲牙道。
「我爸來不是喝酒的,他是來看看我的……不過你要是真想的話,可以直接把他給灌倒,我肯定沒意見,嘻嘻~」
銅鈴的前半句話看起來還算關心自己的父親,後半句明顯的帶著惡趣味。
「那行,我知道該咋做了,對了,等到快中午的時候你帶著你爸媽到野味館去,我已經讓痛快燉上好幾個菜了。」於飛提醒道。
「就不能在我這吃嗎?好歹我這也是餐館不是。」銅鈴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於飛撓頭:「把那些野味再帶到你那邊不嫌麻煩啊?今天中午先定在野味館,等晚上的時候再到你的船上吃飯,這樣兩邊都不耽誤。」
「也行吧,反正我爸說我的飯館還不如路邊攤做的好吃,那就讓他嘗嘗你們這邊的好東西,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上熱菜。」銅鈴略顯幸災樂禍的說道。
好傢夥,原本是因為這個她才對自己父親下手的,誰讓他笑話水上餐廳的菜品來著。
掛上電話,於飛趕緊讓痛快那邊準備幾道拿手菜,都放的偏辣一些,咱得照顧人家的口味不是。
在聽說是銅鈴的父母從外地趕過來之後,痛快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而且還說自己許久未出手的川菜終於可以展示一番了。
掛上電話,於飛從吳帥那邊搶了一些青菜,看得後者是直瞪眼,一個勁說於飛太記仇了,不就擠兌了他兩句至於嘛。
於飛沖他呲牙一樂,也不解釋,開著車就往野味館跑去,在半路上他又接了個電話,是老妖怪打來的,說是給他找到幾幅畫。
雖說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於飛還是有那么小小的期待,就算是那些古畫不是老驢那一系的,收藏價值還是有的。
老妖怪似乎早就知道銅鈴的父母今天過來了,說是準備今天就把那幾幅畫給送過來,順便再蹭一頓飯吃。
於飛自然是滿口答應,順便還邀請了張素琴,好久都沒見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養胎,畢竟老妖怪那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走在半路上,於飛忽然看到有幾個油紙傘很突兀的在村里遊蕩,定睛瞧了一下,帶頭的正是小雲,身上穿著一身古裝。
長袖飄飄的再搭配上一頂油紙傘,走在雨中很有一種出塵的味道。
「你這是在幹啥?」於飛把車子停在她身邊問道。
「我們準備弄一個漢服節。」小雲一臉興奮的說道:「我們經理還說了,準備把你們村子裝修一下,你們可有福了。」
「啥玩意?」
於飛有些傻眼,你弄個漢服節我沒有意見,也不算特殊,畢竟之前已經有了一個荷花節打底,但你要說給於家村裝修,這個事情貌似就有點不靠譜了。
別的不說,光說村里人願不願意那還兩說呢,好,退一步,就算是都同意了,那你打算咋裝修,大修還是簡單的裝飾一下。
無論是哪個方案,這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他作為民宿里第二大的股東咋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呢。
陸少帥!!!
於飛第一個就想起他來,怪不得這兩天沒看到他的身影呢,搞不好就在憋這個主意呢。
「那行,你們溜達去吧,我去村東頭還有點事。」不管咋說,於飛還是對小雲笑呵呵的說道。
眼看著一行人消失在村拐角,於飛搖晃了一下腦袋,然後咂摸了兩下嘴,看了看路邊的房子,又是一陣的搖頭。
真要是有那個底子還好,可是這都是水泥磚瓦的建築,你要是想動那可不是動一點點的問題。
看到后座上的蔬菜,於飛先把這件事給壓到心底,今天還有事情要做,至於其他的,那還有的是時間討論,甚至是改正、叫停。
……
在見到銅鈴的父親之後,於飛才知道銅鈴的大名叫兕子,然後她父親姓李,再然後她就跟唐朝那個聰慧無比但卻短命的晉陽公主重名了。
這讓於飛有些訝然,不知道銅鈴的父母是怎麼想的,要知道晉陽公主在十二歲的時候就因病而亡,你這閨女也不太健康,你給起這個名字算是咋回事。
不過在知道了銅鈴的父親叫李文景之後,於飛好似有些明白了,他們一家起名字都帶著古意,而李文景在看到於飛的表情之後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
「兕在古文中被認為是與犀牛並列的另一種動物,《山海經》里記載『兕在舜葬東,湘水南,其狀如牛,蒼黑,一角,』具體說來,兕就是小獨角犀,十分兇猛壯碩。」
「唐太宗夫婦為女兒取「兕」為小名,是希冀愛女能夠遠離一切不測和疾病,象兕一樣頑強,健康成長。」
「當初銅鈴出生的時候身體也不好,所以她爺爺就給她起了這麼一個名字,不過她媽不太樂意,所以又給起了一個銅鈴的小名,說是能避邪,化煞,保平安。」
李文景身上有股安靜出塵之意,於飛忽然想到如果給他穿上一件漢服古裝,一定會是一個翩翩大儒。
倒是銅鈴的母親劉好看起來比較精明,不過這種精明不是那種很刻薄之意,而是給人一種女強人的感覺。
不過她在看向於飛的時候一直都是面帶笑意,不是假意的那種,看著讓人很舒服。
在李文景給於飛解釋了一番銅鈴的名字由來之後,她則和煦的跟於飛拉起了家常,就連李文景在內都沒有人提於飛幫銅鈴治病這事,就好像這事沒有發生過。
只是於飛知道,在他地下室的藏酒里又多了很多很多,銅鈴說的長毛的不在少數,看的於飛是一陣的發毛,生怕自己保管不好。
所以在把那批酒放到地下室之後,他就把裡面所有的鹹鴨蛋之類的都給清理了出來,以免會影響到這些老酒的存放。
「吆~還真熱鬧啊。」
隨著聲音進來的事老妖怪跟張素琴,他們跟李文景夫婦都是老相識,很快就聊的熱乎,而於飛的目光則在盯著張素琴的肚子。
「咋就沒啥變化呢?」他小聲的嘟囔著。
只是很不恰巧的是他在嘟囔的時候,整個包廂正好安靜了下來,然後就更安靜了,所有人都看著他,這就有些尷尬了。
「嘿嘿~我看琴姐你的身材還是那麼好。」於飛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
張素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她就狠狠的瞪了於飛一眼,就知道他憋不出什麼好屁。
「嗯咳~確實,小飛說的對,嫂子這些年身材保持的都很完美,看的我都有些羨慕了。」劉好幫著於飛圓場道。
「哪裡,你身材才真的好,還有你這皮膚,看起來水光嫩滑的,便宜老李了。」張素琴的話有流氓的嫌疑。
李文景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表示自己啥也沒聽到,倒是銅鈴趴在自己母親肩頭上小聲的說著什麼,時不時還向於飛這邊斜上兩眼。
於飛則裝作啥也沒看到,任由她們三個自己聊了起來,老妖怪倒是沒冷落他。
「那幾幅古畫就在我車裡放著呢,一會等吃完飯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種。」
「咋?我要說不是我要的你是不是還要帶回去啊?」於飛頓時就咧嘴了,你這老頭不夠義氣啊。
老妖怪一頭的黑線:「我拿都拿來了你覺得我還會帶回去嗎?」
「我就說你不可能那么小氣的。」於飛頓時又陰轉晴了。
老妖怪伸手點了點他,轉臉對李文景說道:「就這樣的財迷,你說哪能見的到。」
李文景笑道:「這是真性情,這樣的性格我喜歡,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嘴裡說著一套,暗地裡又做另一套。」
「真小人才對。」老妖怪拆台道。
於飛一時間無言,這老妖怪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被蹬下床了,心裡有火氣,自己不就說了句他小氣嘛,至於這麼擠兌自己。
不過隨著痛快開始上菜,桌上的氣氛就愈發的融洽,尤其是於飛在知道李文景在酒道上的追求是李白之後,那他就知道該咋做了。
這裡面也就是李文景夫婦不知道他的酒量,老妖怪夫婦不可能直接點透的,銅鈴又想趁著這個機會出出昨晚受的氣。
所以在這個默契之下,李文景很快就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只不過讓於飛大跌眼鏡的是他喝過酒跟不喝酒完全就是兩個人。
摟著於飛的肩膀一個勁的兄弟兄弟的叫,看的銅鈴直咬牙,而老妖怪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很有閒心的跟劉好討論起這裡的兔頭跟川蜀那邊的有啥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