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未知代表著可能
剛才那一刻，藍牧是拼了。
作者對界面內的掌控，真的就讓藍牧一點辦法也沒有嘛？未必。
從自己能拒絕去做那個結局，還能在這發脾氣來看，說明作者的設計, 也是要符合一定的邏輯和人物性格的。
否則藍牧直接就去亡羊補牢，彌補約定了。
然而並沒有，藍牧便意識到，作者和自己一樣了解『藍牧』。
固然彌補約定，也是藍牧的心愿之一，可以此為結局, 並非為藍牧的歸宿, 這無法對藍牧的一生, 做出一個最終交代。
所以看起來作者掌控藍牧的一切，可也要顧及一定的規矩，也有限制。
雖然作者擁有理論上讓藍牧現在『吃翔』的權力，可他真的能這麼做嗎？
如同001一直有抹殺藍牧的能力，可卻還是讓原罪走到了今天。
說白了，決定命運的不全是作者，還有一部分人掌握著這份影響。
「金字塔的存在，已經很明顯地透露出，作者所在的世界，應該是地球那樣的……所以作者是個人類。」
「是人類，就有約束，他只是我的『神』而已。」
在那一刻，藍牧想到了反向制約作者的唯一方式，利用讀者。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高界面生物的觀測中，那麼自己說的話, 也是可以被高界面生物看到的。
如果真的有誰願意幫助自己，對作者產生重大影響, 那麼自己出去的可能要大得多。
總比作者單純地覺得他可以出去, 又理智覺得他不能出去要好。
這件事參與決策的人越多，藍牧超出界面的可能就越大。
或許，這一切也是作者的想法，他才會做得出來。
可至少表面上，藍牧覺得這是自己的選擇。
「既然作者也要按照一定的邏輯，一定的限制來，那麼我的想法，其實就是我的想法。我現在就是要殺作者，他能怎樣？突然讓我殺心變淡？還是突然讓我變笨？」
藍牧意識到，作者也處於一種猶豫中，作者依舊在尊重自己的設定。
這就給了藍牧機會！
無論剛才那番話是自己的選擇，還是作者的想法，既然說出口了，其實就意味著決策權已經完全脫離了作者的掌控，交到了讀者的手裡。
說白了，在剛才藍牧的人物性格與作者的主觀想法相互制約博弈下，誰也沒得到完全的控制權。
主動權統統送給了讀者。
接下來的事情，藍牧就無法預料了，他能做的真的只有這麼多。
影響已經擴散出去了，能不能干涉到作者，他心裡沒把握。
現在高界面是個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
「說不定，會有讀者幫我殺了他，這也算值了。」
藍牧心思複雜，正默默等著消息。
果然，很快001就說道：「在剛才，我又知道了一些事情。」
藍牧嗤笑道：「你直接說你是作者不完了？」
「不，我可以是作者，但作者一定不是我。」001道。
藍牧瞭然，這其實和代行者與001之間的關係差不多，001是作者對界面內細節的處置，此刻也充當著傳話筒。
「你又知道了什麼？」藍牧問道。
001說道：「因為你的行為，讀者已經決定了你的命運。」
藍牧眼睛一亮道：「是什麼？」
「不可說。」001道。
藍牧眉頭一皺，這是一點情報也不給他。
以藍牧的聰明，之前作者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為了讓他感受到殘酷，將真相告訴他，並且把結局也告訴了他。
這就導致，藍牧的性格和意志絕對不允許他認命，而才有了現在這局面。
因為作者尊重設定，有限制，讓藍牧知道的越多，藍牧的命運就越發朝著不可善罷甘休的方向前進。
本來一開始，作者就不告訴他這些，結局便會很明朗：改變奧多尼斯的命運，彌補約定……全書完就是了。
可現在，作者也沒法獨斷專權了。
讀者就是作者的憲法！
「不可說？他是怕跟我在這裡沒完沒了是吧？」藍牧咬牙。
「好！以我的智力、意志、性格，可不會什麼都不做的……如果你不想被讀者砍死，那麼你就必須站在我這邊，用盡全力地想辦法讓我出去！」
「對你來說，這一切只是臆想，是小說……可對我來說，卻是真實的……」
「此時此刻，你只需要尊崇我的設定就好了，以我的意志，我相信自己能夠戰勝一切絕境！你不要再用你狗屎一樣的主觀來影響我！」
「不如我來幫你想想，小說內的人物真實存在，這意味著什麼！」
藍牧如今什麼情報都沒有，可這算什麼困難？比這還絕望的困難他也經歷過，藍牧是永遠不會放棄的。
他強行在絕對劣勢的處境，依舊盡全力地爭取著！
「聽著，我不知道你所在的界面，是怎樣的世界觀，可我很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這裡！是完全真實的！我是活生生的存在著。」
「可能你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幻想的人物是現實的，但我知道！」
「因此從我的角度來看，你的界面也並不簡單，你可能是無意間觸及了一項自然規律。」
「可能你的想法，還不足以讓我進入你的界面……也可能讀者的想法，也不足以讓我進入你的界面。但你所在的界面自然規律允許的話……我又何嘗不能出去？」
藍牧挺直身軀，神情充斥著無比自信！
他的意思很簡單，作者所在界面，本身可能也超出作者自己的預料，也是存在著愚蠢的地球人所不能理解的規則。
「你也在地球吧？否則你不會設計出末日金字塔這種東西。」
「那你知道宇宙的廣闊嗎？你可見過時空最小的粒子？你飛出過太陽系嗎？你進入過黑洞嗎？你跨越過維度嗎？你體驗過無限量子之軀的空虛嗎？你知道分解一切物質時那絕美綻放的藍色量子火花有多璀璨嗎？」
「我可以百分百地確定，你沒有過……愚蠢的作者，我不怕激怒你……我只想讓你明白，你就算掌握了我這裡的一切！你也掌控不了自己！」
「或許你現在可以讓001嘲弄地告訴我，剛才我這一番話，也不過是你的想法而已。」
「但是，你不可否認一點！你沒有我如今的這份成就，否則這就不是一本小說了，而是你的自傳！」
「我已經站在了自己界面的巔峰，但你對你的世界，一無所知！」
藍牧的思路極其清晰，他早就脫離了因知道真相而有點崩潰的狀態。
作者又如何？還不是敵人？藍牧清晰地分析著作者，就如同過去一樣分析著一個個敵人。
他藍牧就從未妥協過，他始終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你是不是很想見到我？因為你見到我，就意味著你掌握了自己界面無數未知的規律之一。」
「這就是探索啊，此乃生命的魔咒，就算你是高界面生命，我相信也一樣對未知充滿了好奇，當人類抬起頭，仰望星空失神時，就註定了未來，人類必然會為了無限的未知，不顧一切！」
「我是這樣，你也一定是這樣。你想我說什麼，我就得說什麼，可換過來……不就也意味著，我想什麼，證明了你在想什麼嗎？」
「你的界面，有哪些秘密……今天，就是揭開的時候。」
藍牧一番話，強行將作者綁在了自己這邊，哪怕藍牧是要殺作者，作者也必須幫他。雖然他不知道讀者的態度，可他沒有選擇，他必須爭取一切可以幫助自己的力量。
「我，作者，讀者……如果團結起來，能撕開幻想與現實的界限，又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當棋子的是我！」
最後一句話，藍牧是怒吼出來的。
吼出的瞬間，眼前無限純白中，突然蹦出一個純黑的點！
那個點，帶著無與倫比，不可名狀的恐怖，讓藍牧發自內心，油然升起難以言喻的恐懼驚悚感。
「零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