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關進去了。」
聞言,周老爺子那緊皺的眉頭鬆了松,他沉思著,怎麼都覺得周江濤的事被發現得有些太突然了,派去的人不是一直都沒有進度嘛,怎麼就一下子發現端倪了呢?事情太過於蹊蹺,雖然對他有利,但也不得不防:「西北那邊回來的人你再去親自問下話,這事不能出一點差錯。」
盛左利應了個「是」字。
周老爺子手指輕輕叩著椅子扶手:「這件事總感覺像是有人刻意為之的,一定要謹慎。」
盛左利又應了個「是」。
周老爺子繼續問:「王家那邊呢?有沒有什麼動靜?」
「暫時還沒有。」
「讓人緊盯著,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立馬向我匯報,還有注意下王家那丫頭的行蹤。」
「是。」
「讓你找的東西,有沒有眉目了?」
盛左利壓低了頭,小心翼翼地回道:「還沒,找的人前兩天才到,王家本家之人,已經開始行動了,我打算在給她幾天時間,要是不能得手,就打算自己動手。」
周老爺子按了按頭:「找的人可靠嗎,這件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後果很嚴重。」
盛左利目光閃了閃,暗自咬牙:「可靠的主子,我親自盯著,就算有個萬一,也不會讓她開口說一句的。」
周老爺子「嗯」了聲:「你自己心裡有譜就好,這事一定要快,上頭等不及了,能不自己動手就儘量別自己動手。」
「好的,我知道了主子。」
「拿到東西後,記得將該放的東西放進去,事成便可以行動了。」
「是。」
周老爺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盛,好好干,等這件事完成後,我向上頭求求情,讓你去見她一面。」
這個「她」雖然沒有明說,但兩人都知曉指的是誰。
盛左利難得流露出一絲個人情感,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了句:「真的嗎?主子?」
仔細去聽,就能發現他聲音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語氣中更是藏著幾分哽咽。
周老爺子肯定地點了點頭,適當地穩固下屬的忠心,是很有必要的,況且他現在手裡能給他賣命的人不多了。
盛左利由衷地說道:「謝謝您,主子。」
他發誓,不管怎樣都要將那件東西拿到手。
……
王家。
王奶奶和楊香菊見孫女(閨女)又將自己關回房子,久久不出來,心底頓時又擔憂了起來,兩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緊緊盯著樓上那扇緊閉的房門。
良久,王奶奶開口道:「香菊,你今天不是還有個重要的會嘛,先去上班,我上樓去看看瀟瀟。」
閨女這樣,楊香菊還哪有心思上班:「媽,我一會給領導打電話請個假,在家陪瀟瀟。」
王奶奶道:「瀟瀟我看著呢,你放心去吧。」
她知道兒媳的這個會很重要:「你現在處於評級期,缺席這個會議肯定會影響你升職的。」
「媽,沒事,這次升不了,下次還有機會。」在楊香菊看來,什麼都沒有她的女兒重要。
就在兩人爭論間,王瀟瀟打開了房門,她下樓和楊香菊說道:「媽,你去上班吧,家裡有奶奶陪我呢。」
楊香菊看著她:「閨女你……」
「媽,我真的沒事了,你別擔心。」
在婆婆和閨女兩人的說服下,楊香菊只好先去上班了。
送母親離開後,王瀟瀟轉頭看向王奶奶:「奶奶,我想出去轉轉。」
王奶奶略微一想後點了點頭:「行,去吧。」
去逛逛散散心,總比把自己關在房子裡好:「想去哪裡,奶奶陪你一起去。」
王瀟瀟搖頭:「沒事奶奶,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不是還要給隔壁的馮爺爺針灸嘛。」
王奶奶剛想開口,王瀟瀟挽住她的胳膊:「奶奶,我沒你們想的那麼脆弱。」
看著孫女那明亮而堅定的眼神,王奶奶猶豫了,也許孫女想一個人靜靜:「帶上警衛。」
王瀟瀟應了聲「好」,而後又說道:「奶奶,你借我點人行嗎?」
她雖然已經想好怎麼在楚星辰說的那些話前提下做了,但奈何兩手空空,一點人馬都沒有,唯一的警衛員還是鍾婷婷,那位派來的,不管哪點來看,結果都一樣,顯然不能用。
王奶奶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了孫女的意思,她如今雖然已經退休賦閒在家,但手裡確實還有些可用之人,只是……
「丫頭,你準備做什麼?」
王瀟瀟抿了抿唇角,不知道該怎麼說。
王奶奶見她不說話,也能猜到了:「是為了小楚的事吧?」
王瀟瀟點了點頭。
王奶奶沒有再多問:「我打電話替你安排。」
楚星辰被警察帶走的消息早在大院傳開了,畢竟那麼大張旗鼓地來大院帶人的場景實屬不多,眾人都暗自觀察著王家和周家,敏銳的人已經發現了濃濃的火藥味。
但相比好奇心十足的眾人來說,身為主角的兩家來說就平靜多了,至少明面上,兩家還都沒有絲毫動靜,至於暗地裡,也就只有兩家自己知道了。
半個多小時後王瀟瀟就出門了,毫無例外地迎來了幾波異樣的目光,好在大院長舌婦很少,並沒有聽到議論什麼的。
「鍾同志對京市相熟嗎?」出門前,王奶奶就替她聯繫了鍾婷婷,此時人正陪在她身側。
鍾婷婷雖不知道她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實話實說道:「熟。」
王瀟瀟點頭,熟就好,好辦事:「你先帶走去個地方吧。」
「什麼地方你說?」
「市公安局。」
鍾婷婷愣了下,沉默幾秒開口道:「是要去見楚……楚同志嗎?」
王瀟瀟看了她一眼,點頭道:「是。」
「王同志,你還是別去了吧。」鍾婷婷垂著眼眸,輕聲道:「一個小時前,我曾去過,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上頭指令,不得探視。」
王瀟瀟腳步頓了下,垂在兩側的手指勾了勾,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繼而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去了再說,就算不讓進,我在外頭站會也覺得安心。」
她苦笑了下:「鍾同志還沒結婚,大概還不能明白我的意思,等你以後遇到彼此心意相通之人就會明白了。」
她刻意在「彼此」上加重了語氣,原諒她小氣,自己的東西容不得別人窺探,不管是有心也好,無心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