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古瀾偏頭，簡直要被氣笑。
也太囂張了！根本沒把她放眼裡！
「你放心！事情了結，我肯定會還回來！」
秦夕昭說得懇切，但古瀾對這外來人實在沒有可信度。
兩人再度打起來，古瀾勉強抗下幾招，她咬牙只等援兵趕來。
先前說話間她就把綠嬈姐姐給的傳訊蟲放走了，沒多時一陣墨綠迷霧湧來，擋在古瀾身前。
二打一對秦夕昭來說形勢不太妙，他當藥修種藥種地多年，現在能打全靠當年師尊的手把手教導。
養老多年，他壓制住一個小姑娘都有些勉強。
秦夕昭只好取出他藏在儲物袋深處的迷藥，熟悉的瓷瓶盛滿了痛苦回憶。
又是這副表情，古瀾搞不懂他在懷念什麼。
看著她自己懷念，看著瓷瓶懷念，她真的感覺自己是被痴呆人給找茬了！
一陣風裹挾著迷藥吹來，古瀾和綠嬈遮擋及時並沒吸入多少。
覺著味兒也不過是普通迷藥，兩人身影如游蛇，一左一右屏息衝過迷藥向秦夕昭衝來。
古瀾不再用劍，而是將劍笛合二為一，開始吹奏她的魔音。
音波化刃，從四面八方襲來。
高昂激烈的笛音震盪身心，秦夕昭只感覺五臟六腑都被衝擊移位。
綠嬈散發毒霧直衝秦夕昭面門，他堪堪躲過，又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毒蛇咬住腳腕。
可局勢瞬間扭轉，綠嬈和古瀾突然齊齊栽倒，表情還停留在原來狠厲的姿態。
秦夕昭吃了顆解毒丹，感嘆魔修的身體素質果然比靈修好，師尊特製的迷藥居然都能抗那麼久。
他尋到古瀾時是在城內，而後想借一步談談，就被古瀾帶到了郊外。
之後莫名其妙開始打架，現在在這偏僻之地，秦夕昭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房屋安置迷倒的兩人。
他勤勤懇懇找了片茂密草叢，風靈力裹挾二人進入其中，又設下保護屏障。
感覺還不夠保險，秦夕昭又扒拉了幾下草叢，把兩人隱藏地嚴嚴實實。
這下就不用擔心歹人把她們帶走了，師尊出品的迷藥還有些副作用，只要她們熬過昏迷的這三天就能恢復如初。
秦夕昭取走劍笛月息，喬裝打扮一番來到鬼市找包打聽。
包打聽一看這人，滿臉警惕，搞不懂何少軒為什麼要換人來。
他正想拒絕，就見秦夕昭抽出劍笛一角。包打聽一見這如玉般的質感，就知道陳姑奶的事妥了。
「換人就換人吧，總之，你得聽我說的，見到咱姑奶要謹言慎行。」
他躬身敲敲木門，只聽吱呀開了一道小縫，便回頭招呼道「進去吧。」
依舊是屏風，美人榻，和吞雲吐霧的美人。
唯一不同的是，陳採薇主動擱置了菸斗，從屏風後婷婷嫋嫋，帶著笑意走出。
何少軒那廝還真讓秦夕昭過來了，她這下是實打實的開心。
「好久不見啊，秦夕昭。」
秦夕昭三字，一字一頓，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採薇師妹！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我還以為...」
「以為再也見不到我了嗎？」
她撫了撫有些散亂的白髮，語氣輕飄飄的，慵懶非常。
秦夕昭手裡的劍笛被她抽過去，一寸一寸拂過，是熟悉的感覺。
「師妹...」
秦夕昭看著陳採薇的白髮，只覺得胸腔堵塞，對她很是愧疚。
他很想問她這些年月過得好不好，可見她如今這副模樣還身處鬼市，完全開不了口。
下一秒， 陳採薇猝不及防地將劍笛捅入秦夕昭心窩，表情分毫未變，仿佛是做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沒想到你居然對我完全不設防，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了。」
又一劍，刺入丹田。
「不過也是，你條命本來就是欠我和汐月師姐的。姚嬋姐姐也是被你害死，哈哈哈，三個人的未來因你而顛覆！
你簡直罪不可赦！罪大惡極！該下地獄的是你！該成魔的人也是你！」
秦夕昭望著情緒越發癲狂的陳採薇，流下悔恨的淚水，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眼前一切開始模糊，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麼選，是不是他們幾人的命運都會不一樣呢？
——
思過崖深處的洞穴內，躺在寒玉床上的何少軒還在盼著秦夕昭的到來。
等待消息直至第五日，也沒見秦長老來找他。
「凰憶辰，你可知道秦長老在哪？」
「秦長老？」
給自己打了張比寒玉床還大的赤岩床，並躺在上面看話本子的凰憶辰翻了個身。
「怎麼了？負責你魔氣的又不是他，問他作甚？」
但看何少軒一臉便秘的樣子，凰憶辰癟癟嘴起身。
「罷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便替你走一趟。」
何少軒看著凰憶辰離開的身影，鬆了口氣，卻還有些心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人生如脫韁的野馬，奔向未知境地。
守著最後一點希望，何少軒沒有哪次像現在一樣期盼凰憶辰的到來。
算算時日，秦夕昭長老出去有五六天了，應該能結束了吧。
「嗨！你知道嗎？藥峰那真翻天了！」
凰憶辰趕緊過去吃瓜，後又行色匆匆離開，臉色滿是驚詫。
「秦夕昭留下一封書信，說是去鬼市尋找當年門派的墮魔餘孽！若是未歸，便是身死！」
何少軒心緊了緊，揪作一團。
「嗨，你知道怎麼著？藥峰沒有追查，反而封鎖消息。
還是見我是親傳才和我說的，當年教導秦夕昭一脈的尊者似乎是暴斃了，給弟子造成陰影，還導致幾人墮魔！秦夕昭作為受害者，就在宗門當透明人生活！」
「還以為他那一脈只剩下他一人，沒想到外頭還有墮魔的那位呢！真是稀奇啊！」
凰憶辰說得帶勁，不著痕跡地瞥向何少軒。
「話說，大師兄又是怎麼和秦長老有聯繫的呢？」
玩笑的語氣，輕快的語調，卻將何少軒最後的防線擊碎。
——
古瀾和綠嬈的迷藥小劇場。
兩人是被身體的熱意激醒的，古瀾和綠嬈對視，都從眼裡看到了對方的濃濃殺意。
「真是殺千刀的！居然是媚藥迷藥的混合體，我迷藥也聞過不下二三十種，還真沒見過這把味道做到如此平常的。」
古瀾撐起身子，又腿軟栽倒在綠嬈身上。
「大意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哎呦，你重死了！」綠嬈剛開口就被古瀾壓住。
「嘶~要不我們試試？」
綠嬈把沒正形的古瀾推開，算算時日她們已經昏迷大半天，直接來到了隔天早晨。
古瀾剛想御劍帶綠嬈離開，這才發現劍笛沒了，很好，她真的想殺人。
兩人愁眉苦展之際，江聽寒帶著另一名魔將來找人了。
古瀾柔如無骨地靠在江聽寒身上，戚戚哀哀，順便給綠嬈拋了個媚眼。
綠嬈優雅地翻白眼，顯擺啥，就你有男伴？她自會調配解藥，再不濟還能點五個小倌！
古瀾窩在江聽寒懷裡回城，一手在他胸膛畫圈圈，一手往下試探，「江郎？你可能幫我？」
手下結實的身軀輕顫，悶哼出聲，「盛情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