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雲崢還得留下來。
現在父皇的狀態太差了,如果做出太過激的行動,其他人可能攔不住。
只有他這個親兒子來阻攔了。
商時桉聽到後,拿過令牌,不敢耽擱,立刻快馬加鞭地往皇宮趕。
此時皇宮宮門已經關閉了,商時桉砸開了門,亮出了太子殿下的令牌。
等到外邊的宮門打開後,商時桉一路往裡狂奔,等快到後宮地界的時候,被內監們攔住。
為首的公公為難道:「小商大人,您就不要為難咱家了。這裡可是後宮的地界,您不能繼續往裡闖了。」
商時桉急道:「這可是太子的令牌!我有天大的急事,一定要見到太上皇后娘娘!這可跟救皇后娘娘有關啊,你閃不閃開?」
那太監也很為難。
他們就是看管守護這裡的,以後誰都闖進來說十萬火急的事情,他們難道都不攔著嗎?
商時桉急得不行,眼看著就要拔刀準備動手,強硬闖進來了。
局面緊張,一觸即發。
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一道咳嗽聲。
「咳咳,都住手!」
白芷連續幾天奔波,累得幾近暈厥。
所以,容司璟帶人去圍左家的時候,就讓他回去休息了。
可是白芷睡得不安穩,聽到有吵鬧聲,就想著出來看看是出了什麼事。
商時桉一見到白芷,頓時見到了主心骨,立刻三言兩語把現在左家的情況一說。
他緊張道:「太子讓我回來請太上皇后過去,讓她說動左穆庭,交出解藥,不然的話,如果左穆庭一意孤行,今晚上,左家勢必要死一群人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陛下跟太上皇后的母子情分,可能也會一去不復返了。
哪裡有兒子將自己親娘母族給屠了的?
白芷十分虛弱,但他知道事情緊急,點點頭,「來,我帶你去琳琅宮。」
作為整個皇宮的都督總管,白芷的地位相當高,任何宮殿的內監見到他,都紛紛行禮。
有了白芷的開路,商時桉十分順利地來到了琳琅宮。
此時太上皇跟太上皇后二位已經歇下了。
太上皇正在做著夢,在夢中他斗酒詩百遍,正在跟歷代文豪們切磋詩歌,突然就感覺身邊的人坐了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左華寧也情緒不寧,夜不能寐。
整個人日漸憔悴。
太上皇擔心不已。
所以哪怕正在做著美夢,感覺到身邊的人坐起來了,他也跟著驚醒過來。
「華寧,怎麼了?」
左華寧的心跟著突突突的跳,她微微扶額,剛想說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外邊就有宮女低聲道:「娘娘,都督大人求見,說是要十萬火急的事情稟告。」
左華寧一愣。
這大半夜的,會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
太上皇本就心疼左華寧,休息不好,他聽到後頓時憤怒道:「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嗎?這都多晚了,白芷怎麼會這樣不懂事?!不去!讓他在外邊候著,等明天再說!」
左華寧沒料到太上皇會這樣生氣,她稍稍給老頭拍了拍後背,順了順氣,開口問道:「白芷有說是什麼事?」
宮女道:「說是跟皇后娘娘中毒一事有關,而且,而且還跟左家有關。」
左華寧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她猛然掀起被子就下了榻。
因為動作太快,沒有顧忌到太上皇還壓在被子上。
結果一下子把老爺子給掀飛了。
左華寧都顧不上了,立刻讓宮人幫自己穿戴完畢,頭髮都顧不上梳,就奔了出來。
白芷跟商時桉都在外廳候著,見到左華寧出來後,倆人紛紛行禮。
端莊了大半輩子的左華寧,此時什麼都顧不上了,她緊張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商時桉艱難地說道:「給皇后娘娘下蠱毒的人,是左穆庭。」
他把現在左家的情形,以及嘴硬的左穆庭,還有盛怒的陛下都給說了一遍。
商時桉說完後,緊張地說道:「娘娘,您不能怪陛下,到現在左穆庭還不認為自己有錯,還要跟陛下談條件,要知道皇后娘娘每時每刻都痛苦萬分啊!」
這幾天來,皇后娘娘那樣明艷鮮活的人,纏綿病榻,奄奄一息。
任憑誰看到後都揪心不已。
雖然商時桉比這個姐姐,年歲差了太多,但卻也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姐弟親情!
他怎麼能忍心看到姐姐變得如此?
在商時桉看來,把那個左穆庭千刀萬剮,都不足惜!
陛下雖然有億點點暴戾……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商時桉不希望壞了陛下跟太上皇后之間的母子情誼。
看著緊張的商時桉,左華寧露出一抹慘白的笑容,「我知道,這件事,終究是穆庭做錯了。時桉,你送我過去吧。」
「是。」
左華寧回頭看著一臉憔悴的白芷,「你就別跟著奔波了,休息休息。」
白芷搖了搖頭:「娘娘,我沒事的。」
左華寧也知道,今晚註定是一個難眠之夜,誰都無法安然入睡。
她收拾好準備要出門前,開口道:「那你就去坤寧宮守著吧,我們都不在宮中,你就替我跟陛下,好好守著枝枝。」
白芷:「是,娘娘。」
今晚是多事之秋,以免皇后娘娘會胡思亂想。
而左華寧這邊收拾好就要出門,太上皇披著衣裳追了出來,「華寧啊,你去哪裡?」
他眼巴巴地看著左華寧。
老夫妻兩人大半輩子,其實發生了很多事情,有很多矛盾,但也有很多甜蜜。
尤其是到了這個年紀,他們彼此相依偎。
太上皇自然已經離不開左華寧了。
大半夜的,她突然要離開,太上皇怎麼能不緊張擔憂?
左華寧嘆了一口氣,走到他跟前,幫他整了整衣領,「阿璟有事,我得趕過去一趟,你回去好好歇息,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阿璟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我也要一起去!」
「你不用去了,就在宮中待著。」左華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這次太上皇沒有繼續追,但卻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對旁邊的白芷說道:「不知道為何,我這心,怎麼就那麼緊張呢,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