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小丫鬟好奇道:「小姐,您怎麼又嘆氣了?」
左華寧面無表情,「不,你聽錯了,我沒有嘆氣。」
她只是想要回到幾天前,掐死那個自己,自己就不該跟祖父說那些事情,就該裝死啊。
這邊容子淵如願地見到了左太傅,他拱了拱手,「不知道老太傅找小王是何事?」
看著他這幅樣子,左太傅也有點猶豫,心疼自家小孫女。
不過眼下也容不得他後悔了。
老太傅道:「六殿下,老夫打算把孫女許配給你,你意下如何?」
容子淵:「啊?」
左太傅:「……」
容子淵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太對勁兒,他趕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輕咳一聲,「是這樣的,本王有點意外。」
左太傅:「六殿下是嫌棄老夫的孫女嗎?」
容子淵:「不不不,左太傅才高八斗,左家書香世家,左小姐是京城之中許多勛貴子弟都想要娶回家的,小王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老太傅確定是要讓小王娶你的孫女嗎?」
看著他這個沒出息的模樣,左太傅也是沒眼看,索性轉過頭去,點了點頭。
容子淵:「……」
他被嫌棄了啊。
可是為什麼,即便如此,對方還要把孫女嫁給他呢?
要知道,其他幾位皇兄,要麼盯著兵權,武將家的女兒,要麼就是盯著左太傅左家啊。
容子淵不踏實,連續問了好幾遍,最後還是左太傅惱了,都沒有留飯,就要讓人送客了。
容子淵連忙笑著說道:「這都到了飯點了,聽聞左太傅家的廚子不錯,可否讓小王品嘗一二?正好,咱們具體商議一下婚事。」
左太傅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點笑容。
但是天地可鑑,容子淵說的不是客氣話,他是真的聽說左家廚子不錯,留下來想要品嘗品嘗的。
而等到用完了午膳,容子淵已經糊裡糊塗地答應了派媒人上門,然後開始三書六聘。
讓人沒想到的是,倆人的生辰八字,竟然特別合!
等到親事定下倆後,左太傅眸光濕潤,「六殿下啊,你以後可得對寧兒好。」
容子淵:「一定一定。」
左太傅:「男人雖然三妻四妾很正常,王爺您又是愛好美色之人,但能不能答應老臣,不管如何,都要保證寧兒的正妻之位,以後也不會讓其他庶子越過嫡子?」
容子淵很想說,自己喜歡美色,但不好美色啊。
但看著老太傅眼底的動容,他也鄭重道:「老太傅,我容子淵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都會讓左華寧做正妻,也絕對不會讓庶子越過嫡子去,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當時站在屏風後邊的左華寧聽到了容子淵的話,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算他還有一點優點。
只是一點點而已。
左太傅的孫女跟六王爺容子淵定了親,這件事讓整個京城都譁然。
可不管幾位王爺太子如何生氣,也無可奈何。
唯有皇帝清楚明白,左太傅這是想要做純臣,並不想要參與黨爭啊。
不錯不錯。
當然也有人不甘心。
比如已經是武將出身的二王爺跟三王爺這對兄弟倆,他們背後的母族已經是武將了,倘若可以再跟左家聯姻,那麼分分鐘鍾就可以把太子給擠下來。
太子雖然占了一個嫡,但他又不是先皇后親生的,是抱養的而已。
再加上,他們也認為太子的品德不足以勝任儲君。
二王爺拉著弟弟三王爺低聲道:「那左家姑娘雖然跟老六定親了,但還沒有成婚。只要在那之前,讓她失身於咱們,讓她不得不嫁給咱們就行了!」
三王爺:「咱們?」
二王爺:「老三,我是你兄長,而我的正妃可不能做出婚前失貞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就只能夠讓你來做了。」
三王爺挺鬱悶的,但沒敢直接反對兄長。
只不過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後,就跟謀士們說了這件事。
謀士道:「殿下,其實這件事可以反過來想,一旦您娶了左姑娘的話,回頭就可以誣陷是二殿下害了你們,而你同時就會得到左家的全力支持。」
左家可是代表的大楚的文官們啊。
三王爺猶豫,「那我不就是得罪二哥了嗎?」
謀士:「您跟二殿下一母同胞,母族的勢力是一樣的,如今您又有了左家的助力,那可就在二殿下之上了啊?對於您的母族來說,扶持哪個皇子不是扶持?」
三皇子動了心。
常年被二哥壓迫的感覺,在這一刻發生了強烈的逆反心。
但他還有一點猶豫。
或者來說,是嫌棄。
「那本王真的要娶一個婚前失貞的女子做王妃嗎?」
雖然也是失身與他,但自己的正妻是這樣不端莊,他也嫌棄丟人。
謀士:「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了,等以後您坐上那個位置後,也可以換皇后啊。又沒有說王妃,就一定得做最後的皇后。至於左家人,到時候您都坐了那個位置,他們估計也不敢為了一個女子跟您起衝突。」
三王爺聽後,頓時眉開眼笑。
可他不知道,自己這個謀士,其實是五王爺的人。
謀士悄然地來到了五王爺府,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五王爺嘴角一勾,「你去想辦法,把這件事告訴大皇兄。」
謀士:「要讓太子知道嗎?」
五王爺:「對,老二跟老三起內訌,然後被太子抓了一個正著,這個時候,就是我漁翁得利的時候了。」
四王爺已經定好了正妃,那是武將家的嫡女,這次就不會趟這個渾水。
五王爺跟謀士相視一笑。
他們所有人,都直接把六王爺容子淵給無視了。
或者說,他們其實都不太在乎老六知不知道這件事。
但容子淵平時太喜歡吃喝玩樂了,認識了許多人,所以在他們謀劃的那個宮宴發生的前一天,這件事終於傳到了容子淵的耳朵里。
容子淵正在聽一個漂亮的美人談琵琶,他聽到那個紈絝朋友說了這件事後,整個人都傻眼了。
那酒肉朋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六殿下啊,您要不就假裝不知道吧。畢竟你爭不過任何殿下,如果真的起了衝突,你還會惹禍上身,沒有人會幫你的。」
那朋友實在是太同情他了,還十分體貼地幫他把頭上一抹綠葉給摘了下來。
可容子淵卻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