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亞空間淵牢
眼前詭異的情況，是他突破至五階御獸師，淬鍊出精神寶體第一階段，精神質量達到玄月級別後，從未遇見過的事情。
事關自身的生命，韓寧沒有托大。
他先把星圖導航校準，指揮菲琳飛行的軌跡重新返回至航線上。
然後目光重新落到巨大鲶魚身上。
眼中，閃過一縷幽藍色的光芒。
面板鑑定功能，啟動！
【滴~】
【地處亞空間區域，空間或許會出現多重重迭，消耗能量增加。】
【正在鑑定中……】
【預計耗時，3小時59分……】
「4小時。」
韓寧心中一凜。
這是面板自從多次進化後，第一次需要消耗如此長的時間。
放在以往，最多一個小時，大多是半小時，十幾分鐘，短的幾分鐘，就鑑定、解析完了一個目標。
足以可見，眼前情況的詭異、危險性!
時間一點點流逝。
就當面板的剩餘時間，走到0.00秒時。
一陣刺耳的警告聲，突然迴蕩於韓寧腦海：【警告！系統解析亞空間淵獄時，觸發淵獄自我保護機制。】
【當前坐標已被淵獄意識鎖定】
【預計10秒後空間風暴降臨，為了保證宿主安全，系統即將陷入自我保護休眠機制】
【10……】
「什麼情況？！」
韓寧看著面板上掠過的一行行刺眼信息。
驟然間發現，遠處那條巨大的鲶魚，不知何時，已然逼近到他近前。
【5……】
「該死！菲琳，加速逃離這裡！」
「咿咿！！」
連一向無敵的系統，都出現了異常，韓寧只得讓自己冷靜下來，指揮菲琳，迅速逃離這詭異的地方。
然而……菲琳飛行的速度，遠沒鲶魚襲來的速度快。
眼前的陰影越來越大。
直到最後，一張遮天蔽日，長滿獠牙的大口，朝著菲琳和上方的韓寧，當頭咬下。
【0……】
轟！
意識劇烈震盪。
韓寧眼前一黑。
在意識消散前，只冥冥之間聽見，「救救我……」三個虛弱的字節，迴蕩於意識上方。
……
「你和李璐是什麼關係？」
「什麼？」
「我問你和李璐是什麼關係？！」
光線明亮的審訊室里，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滿臉嚴肅地盯著眼前的青年人。
「啊？啊！」
青年人在陷入呆滯，經歷過短暫的沉默後，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又迅速轉變為鎮定。
變臉速度之快，幾乎讓制服中年人感覺到對面的青年人，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
「我是她的同事。」韓寧感受著腦海內莫名襲來的記憶，開始冷靜回答。
「具體說說，十六個小時前你們在幹什麼。」
「昨天晚上項目組的同事組織劇本殺活動，玩到到一半的時候，她說肚子疼，要去上廁所。」
「但等了一個多小時，劇本殺的限定時間都快結束了，仍然沒看見她人，我們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連忙打電話給她，結果電話接通了，她說忽然有急事，讓我們先玩。」
「確認她沒事，我們也就沒有過多擔心，之後就各自回家了。」
「昨天晚上，她的精神狀態如何？」
「很正常，說說笑笑，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平時她的性格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特殊癖好？」
「性格挺開朗的，她是我們項目組的產品經理，因為我們組負責的遊戲是關於都市恐怖類型的，她平常里會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恐怖故事。」
「……」
整整兩個半小時後，韓寧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筆錄，仔細瀏覽一遍，點點頭：「沒問題，與我所說的內容完全一致。」
「好。」制服男指向筆錄末尾，「麻煩你簽字，按手印，然後就可以離開了。」
韓寧起身，簽字，按印，徵得對方確認同意後，走出辦公室，穿過長長的走廊，踏出大樓。
時值盛夏，雖臨近黃昏，但依舊灼熱的陽光斜斜照射在他的身體上，在地面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早上，「韓寧」收到通知，今早凌晨四點，一名流浪漢在「滄海大廈」附近的垃圾桶內，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
經警察確認，死者正是他的同事，李璐。
「這裡就是淵獄？似乎是一個完全真實的世界，我的精神力被壓制到了極限，根本無法溝通銀漪、蛋餅它們……」
韓寧皺著眉頭，一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一邊回憶著腦海內莫名多出的記憶。
這似乎又是一次穿越，還是穿越到了一個異位面同位體上？
但比起之前，他在紫晶世界的積累並沒有消失，只是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壓制，暫時找不到解開壓制的方法。
「銀漪、蛋餅、小肥蠶、菲琳、淮淼？」他嘗試著用虛弱的精神力聯絡小傢伙們。
精神信息猶如石沉大海，毫無反饋。
「面板，面板？」
任憑他如何呼喚，面板只有一句：
【滴~系統能源耗盡，請補充一定量能量，重啟系統。】
「好吧，暫時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魂獸們和面板毫無反應，韓寧長嘆一口氣，紫晶世界的諸多遭遇，使得他逐漸培養出了一顆大心臟。
現在的他，已非吳下阿蒙，遇見這種詭異的情況，早已不會大驚小怪。
他迅速審視當前情況。
這個世界的這幅身體，和他長得起碼九成相似，是一名朝九晚十的軟體工程師。
目前，就職於唐格斯聯邦鷺島市的一家知名遊戲公司，擔任「嫁衣」遊戲項目組的主力開發。
平平淡淡，按部就班地生活二十幾年，韓寧的前身發現，這個世界並非像表面那樣波瀾不驚。
他時常在網上看見網民對一種名為「武者」的職業非常憧憬，但實際一搜武者的相關信息，得到的卻是一些隻言片語，模稜兩可的答案。
漸漸地，前身也明白了，武者是一種游離於普通人生活之外，類似於「特種兵」那樣的神秘職業。
官方，似乎是有意隱藏其相關信息。
不僅如此，前身經常衝浪的貼吧，本地的社交論壇上，偶爾會有網友分享自己的一些離奇經歷，但很快相關的帖子又會被迅速刪除。
如今，李璐的無故死亡，給項目組所有人的心頭，染上一層陰影。
有人說她死於情殺。
有人說她平日裡喜歡搗鼓從網上看來的神秘學知識，很可能死於某種邪惡的儀式。
也有人說她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一時有了輕生的念頭。
這些，前身不置可否，他與李璐的關係，僅限於工作上的交流。
一切猜測，唯有等警方調查的結果公布。
做筆錄的派出所離海滄大廈很近。
韓寧穿過派出所門前的斑馬線，想到昨晚參加的劇本殺，目光轉動，下意識地往不遠處的海滄大廈望去。
八月的天，說變就變。
方才還晴朗的天空此時卻已是鉛雲密布，黑沉沉的天幕，像是要塌了下來。
高聳的海滄大廈矗立於陰暗的天色下，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感。
韓寧眯起眼睛，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街角的陰影里一閃而過。
等再一眨眼，卻什麼都沒有。
呼~
起風了。
轟隆隆。
轟鳴的雷音響徹天際。
收回視線，急匆匆往公交站台趕去。
他居住的公寓離派出所大約有10站的路程。
等公交抵達住所附近，一連串豆大的雨點稀里嘩啦，鋪天蓋地傾盆而下。
啪嗒啪嗒，韓寧踩著地面一灘灘的積水，雙掌交叉，象徵性地遮擋在頭頂上，大步向家的方向狂奔。
密集的雨幕完全遮擋住前方的視線，周圍的一切好似都處於一片灰色的世界中。
以至於奔跑間，完全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何物。
他只覺踹到了個軟乎乎的事物，連帶著自己的身子都打了個趔趄，差點兒摔成狗啃泥。
什麼東西？
穩住身形，低頭看去。
一雙蒼白，不見任何血絲的手慢慢地爬上他的腳踝。
這雙枯瘦的手掌猶如刺骨的寒冰，帶著深入骨髓的森冷寒意，死死拽住他的雙腳，順著腳踝，緩緩向上攀爬。
「！」
冰冷刺骨的感覺，順著大腿，逐漸蔓延到胸口。
一顆滿是鮮血，眼珠子不停滾動的頭顱緊緊貼到他的面前，發出陰森刺耳的哭聲。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李璐，不是我殺的你，你找錯人了！」韓寧臉色平靜，直視李璐鮮血橫流的慘白臉龐。
「救救我……」
「我說了，不是我殺的你……」
就在李璐那張殘缺不全的臉龐，即將貼到韓寧的臉頰上時。
「找死！」
他眼中厲光一閃，虛弱的精神力化作利劍，電射而出。
唰！
無形的波動擴散。
幾乎同時。
一陣刺目的血光，從他的胸膛處猛然爆發。
慘白的臉像是牛油遇到了熱刀，帶著痛苦的哀嚎，騰的一下，化作白煙消失。
依舊是昏沉陰霾的天空，狂風肆虐，一副大雨前的寧靜模樣。
「嗯？這個是？」
韓寧看著虛影消失的方向，清楚記得，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影子，是被胸口處爆發的血光打碎的。
他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摸向剛才爆發出血光的胸口。
誰知，突然，精神一陣恍惚。
眼前緩緩浮現出濃郁的血霧，血霧中眾多虛幻的身影起伏跳躍，日月星辰閃爍妖異光芒，山川河流扭曲不定。
一冊帶血的碑文圖冊從血霧中浮現而出，上面篆刻著四個大字：序列·御獸。
【序列9：烹調學家】
【特性·烹調】：觸碰死去的凶獸屍體，可生成一系列相應的烹調菜單，服用菜單上的菜餚，提升契約獸的某項屬性。
【特性·契約】：釋放精神力，與目標生物簽訂契約，令對方成為受伱指揮的契約獸，理智較低時，情緒會受契約魂獸情緒影響。（最大上限1隻）
【晉升條件】：300ml自身鮮血、烹飪學家秘藥。
【晉升儀式】：為目標生物服食鮮血時，飲入烹調學家秘藥。
【烹調學家秘藥配方】：烹調學家特性X1、益血草100g、牛血50g、寒水石20g……
將以上材料倒入容器中，大火烹煮30分鐘。
隨著韓寧看完最後一行，淡紅色的文字化作一團紅色琥珀狀的事物，懸浮在他的面前。
輕輕觸碰血光，腦海內頓時多出了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
「有意思，這個世界的御獸師傳承？」
「這就是烹調學者的特性？」
韓寧低頭，看著掌心血紅色的一塊玉質貔貅，喃喃自語，他還記得，這塊貔貅，是他（前身）的爺爺，臨死前贈送與他。
「這裡不是久呆的地方，先離開再說……」
感受著腦海內的記憶，他很快回過神，把紅色琥珀放到口袋裡，繼續往家的方向趕去。
沒跑幾步，積蓄已久的暴雨終於傾盆而下。
回到租住的公寓，全身上下早已濕透，韓寧一股腦將全身衣褲脫了個精光，跑去衛生間，打開熱水器，沖了個熱水澡。
從衛生間出來，他走到門口，接過提前預定好的外賣，將外賣放到電腦桌上，打開電腦，搜索著當地事實發生的新聞，心不在焉地吃起外賣。
咚咚~
屏幕右下角的通信軟體圖標動了。
呼出窗口。
原來是項目組的同事，劉毅然發來的信息。
劉毅然：「你回去了？他們都問了你什麼內容。」
韓寧完全代入前身，絲毫沒有任何違和感，回覆信息：
「回了，就問了昨天我們在劇本殺店裡的一些事情，以及李璐平時工作的細節。」
劉毅然：「我也剛到家不久……這件事我覺得有些蹊蹺，你還記得，二十天前，李璐叫我們在遊戲裡，紙人的衣物上，增加的那一道奇怪的紋路嗎？」
韓寧：「記得，不說是為了引導玩家完成解謎任務所設下的線索嗎？有什麼異常的？」
他記得那是由幾條扭曲的線條交織在一起，整體呈淡灰色，好似一抹靜靜燃燒火焰的紋路。
除了看上去扭曲古怪一點，也沒什麼異常之處。
畢竟網絡上比之更奇怪，更費解的符號海了去。
不過，那是之前，現在韓寧可不這麼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