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良妃這一胎已經過去好些個時辰了,怕是會有些難產啊。」
皇帝坐在桌案之前,唉聲嘆氣,武公公聽著嘆息聲,也不敢多說話了。
「小武子,你說這大旱,朕該如何解決啊?」
武公公連忙跪地道:「陛下福澤深厚,依奴才所見,這乾旱要不了多少時日,自然就過去了。」
聽到這話的皇帝不笑反而怒極。
「福澤深厚,這句話你都說了三年了,若是真的有用,早就下雨了。」
武公公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桑南國已經大旱整整三年,三年來,沒降下來一滴雨。
「陛下,陛下!」
門外看守的德公公激動的推門而入。
皇帝抬眸望去,眼底蘊含怒氣,但聽到他的話後,他也忍不住失了儀態。
「陛下,下雨了!」
皇帝幾步走到御書房門外。
雨滴落在地上,激起不少細細的沙土逐漸融入雨霧。
「好,好啊,天不滅我桑南。」
不遠處,一襲粉色衣衫的小宮女撐著油紙傘快步走來。
不顧地上濺起的雨滴跪了下去。
「陛下,奴婢是良宜宮的宮女,特來給皇上送上喜訊,娘娘誕下小公主,母女平安。」
宮女緊張的很,原本這種事情只需要跟看守在御書房外的公公知會一聲,再等公公進去通傳便可。
可今日,陛下不在裡頭批閱走著,怎麼走出來淋雨啊。
聞言武公公德公公兩人也跪了下去。
「恭喜陛下,喜得公主。」
皇帝又一連道了幾聲好。
「擺駕良宜宮。」
彼時,良宜宮內氣氛焦灼。
小公主出生之後,雖然呼吸勻稱但卻沒出過一絲哪怕微弱的聲響。
望月陪在良妃身邊,緊張的拉住良妃的手。
「娘娘,你別擔心,小公主一定沒事的。」
話是這麼說,但望月擔憂的目光也在不斷看向穩婆懷裡的小公主。
穩婆不斷彈著小公主的腳底。
桑景寧吃痛,怒氣沖沖的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大膽。
一睜眼,滿屋古香古色的裝潢,她緩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不是死了嗎?她記得清清楚楚,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貨車撞死的。
(這是哪啊。)
正疑惑的打量著周圍的場景,忽然,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桑景寧被嚇了一跳,腳底板更是在不斷傳來痛意。
這都什麼事啊,誰沒事閒的打她腳啊,怕不是變態!
桑景寧吃痛,張口就想罵人,可才剛開口,聲音就變成了小孩一樣的奶聲奶氣的哭聲。
皇帝一隻腳剛邁了進來,被這響亮的哭聲嚇得整個人僵在原地。
不過只一瞬,他便恢復了往日威嚴的模樣。
隨著哭出聲,桑景寧腦中閃過些什麼,原來這裡是桑南國。
而她是四妃之一良妃的女兒。
(等等,桑南國?良妃的女兒,這個桑南國該不會是大旱了三年顆粒無收的那個國家吧。)
皇帝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了一道陌生的童音。
他抬眸看了一圈,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等等,童音?
莫不是,開口的其實是他剛出生的女兒?
皇帝朝著渾身光溜溜的小丫頭看去,小丫頭也止住了哭聲,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乖巧地看著他。
那道聲音還在繼續,可皇帝看的清清楚楚,小公主根本沒開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父女連心?
而躺在床上掙扎著要起身的良妃自然也聽到了那道奶呼呼的童聲。
但見皇帝面色如常,她自然也沒聲張。
女兒這么小,自然是不可能開口說話的。
那她聽到的,莫非是女兒的心聲。
(這老頭,是我爹?不是說皇帝才三十五嗎?哪有三十五的人留這麼個丑鬍子的。)
良妃好不容易坐了起來,才剛剛站到地上,聽到這話一個趔趄險些滑到地上去。
皇帝嘴角抽搐,不孝女,這丫頭長大了絕對不是個省心的玩意。
懶得理她,皇帝幾步走到了良妃身邊。
「愛妃且好好休息,免禮免禮。」
良妃彎了彎腰道:「謝陛下垂憐。」
與此同時,遠在南寧山的一位白袍老者停下了打坐的動作睜開了眼睛。
虛空浮動,彗星改變航道,福星降世,吉,大吉啊。
那個能改變桑南國命運的異世之魂終於來了。
「白風夏,備馬車一個月後必要抵達京城。」
白風夏看了眼外面的瓢潑大雨,面露菜色。
「師傅,雨這麼大,要不我們等雨停了再啟程吧。」
無胤道長理了理衣擺道:「去準備吧,這雨下不了多久。」
白風夏有些不信,這雨下的都快要冒煙了,根本不像很快就會停下來的樣子。
一個時辰後,雨勢減小,無胤兩人上了路。
良宜宮。
聽著外面逐漸變小的雨聲,桑景寧滿臉憂愁。
(完了完了,這可怎麼辦啊,這雨就下一個時辰,一會就停了。)
(我就會被有心之人說做是災星,要把我放火燒死,我不會就這麼倒霉吧,剛活過來就又要死了。)
皇帝聽到這話,看了眼窗外逐漸變小的雨勢,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雨就停了下來。
這女兒來頭指定不簡單,連這場雨下了多久都知道。
若是桑景寧也能聽到皇帝的聲音,定要反駁一句。
我當然知道這雨會下多久,畢竟我可是看過原著的人。
(天晴了雨停了,又到了賢妃作妖的時候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矯揉造作的聲音。
「好妹妹,姐姐來看你了。」
賢妃扭著水蛇腰,緩緩走了進來。
見到皇上,她面露驚訝,下一刻,她枸杞最艱難福身。
「呀!陛下也在啊,臣妾見過陛下。」
聽著賢妃一句話恨不得轉十八個彎的腔調,桑景寧在心裡嘔了一聲。
(就這聲音,蚊子來了都夾不過她。)
(還扭腰,扭什麼扭,可算顯著你的水蛇腰了,搖搖車來了都沒你會扭。)
聽著女兒的心聲,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賢妃的腰上。
往日,皇帝覺得賢妃的細腰頗有些弱柳扶風之姿。
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心疼。
但現在聽女兒用水蛇形容,皇帝覺得背上莫名爬起陣陣惡寒。
見皇帝半晌也沒有讓她起身,賢妃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摔落在地。
「哎呦。」
莫名的,皇帝覺得她這副樣子好假。
(老妖婆,別弄你那些沒有用的了,不是要給我和我娘下毒嗎?你倒是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