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
隨著聲音落地,門口,一個身著明黃色袍子的男人也大跨步走了進來。
「愛妃可算是回來了?老將軍身體可恢復好了?」
路思瓊點了點頭,放下小寧兒到桌子旁邊給他斟了一杯茶。
「多謝陛下關心,家父身體已經大好。」
茶水都已經被倒入杯中,皇帝自然也不可能拂了她的面子。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愛妃啊,前幾日,二哥他是……」
他剛一開口提到二哥,路思瓊就知道他說的是個什麼事了。
無非就是當眾哭暈那件事情。
別說陛下,這件事情就是她想起來都覺得丟人至極。
讓他裝深情,可沒讓他裝的像個傻子一樣啊。
裝深情是因為,在那件事情之前,二哥就已經光明正大給人帶回來了將軍府。
可外界的人畢竟不知道帶她回來是為了成親一事。
可那個蠢二哥,上去就哭著說那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那還能怎麼辦呢?當時在場的人那麼多,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反悔。
難為路思瓊作為妹妹,小小年紀卻要開始操心起二哥的婚事了。
他曾經為了一個女人當街哭得像一條狗一樣。
這件事情就是被以後的二嫂知道了,難免會在心裡紮成一根刺。
「二哥他,對那個女人確實……」
她在心裡措辭了許久,可開口,依舊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才能保留住二哥的名聲。
雖然她話還沒說完,可皇帝心裡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了。
桑雄野深深嘆了口氣。
「愛妃啊,有空還是要勸勸老將軍,既然二哥有了喜歡的人,就該把她快點迎娶過門。」
「也許就不會出了客棧這件事情了。」
表面上他是擔心這個,可他卻偷偷看了眼桑景寧,又嘆了口氣。
還好路博航有喜歡的姑娘了,雖然那姑娘現在跟他已經陰陽兩相隔。
但是總比他日後把那個害了將軍府全家攪家精帶回來要好的多。
現在的他雖然比之前傷心了許多,但總比害了全家性命的要好。
若是讓他知道客棧裡面被燒死的那個,就是他所說的攪家精。
估計這狗皇帝得一蹦三尺高,樂個不停。
路思瓊不理解他現在的想法來源於何處,只能點點頭應承下來。
「陛下說的是,等得空我會跟他們說的。」
(百花節都過去了,到了太后娘娘要去龍谷寺祈福的日子了吧。)
一聽到這話,皇帝的背脊都挺直了。
畢竟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剛下了早朝,母后就來跟他說要去龍谷寺的事情了。
雖然母后每年都要在百花宴過後的那幾天選一天去龍谷寺,為萬民祈福。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他驚訝的事情。
可畢竟小寧兒還有一陣子才一歲,但其實她說出母后要去祈福也並沒有多讓他震驚。
畢竟這丫頭也不是第一次說出他從未見過的事情了。
只是好像沒次從這丫頭嘴裡說出來,不,應該是這丫頭心裡提到的。
幾乎從來就沒有過一個有好下場的。
也不是,孫丞相應該算是個有好下場的。
只不過,那也是在右相倒台的前提下。
若是那次右相沒有貪污,沒有倒台,估計也不會有後面孫丞相的事情。
(太后這次,好像會經歷山體滑坡啊。)
(雖然不算太嚴重沒有危及性命,但那也是養了好幾個月才養好的。)
皇帝一驚,不過,山體滑坡是什麼?
難不成是山會滑下去?
可是龍谷寺的那座山,也不是在什麼懸崖峭壁之上。
他還能往哪滑?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逐漸的,一杯茶就被他喝了個乾淨,路思瓊見狀,拿起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
一個倒,一個喝,一個倒,一個喝。
他的喝茶速度給路思瓊嚇了一跳,御書房不給皇帝喝茶嗎?
她看向德公公二人,轉頭又看向望月。
後者瞬間會意,立馬又端了一壺茶過來。
就這樣一連喝了三壺茶,直到桑雄野肚子脹的有點不舒服了,才反應過來他一直在喝茶。
他有些怒了,這灌了一肚子水,他都吃了個水飽了。
晚膳還要不要吃。
可是看見良妃滿臉無辜的神情,他又壓下去心底的怒意了。
畢竟這件事情也不能怪她,誰讓他自己喝個不停呢。
要是真說起來,最該怪的還是寧兒那丫頭,只說了山體滑坡。
卻壓根就沒告訴他山體滑坡是個什麼東西。
他目光又落在羊絨地毯上的小丫頭。
她專心的玩著手裡的小玩意,更是無辜。
看了一圈,身為一國之君,他卻連個發泄怒氣的地方都沒有。
最後,怒氣還是發泄在了兩個隨身太監身上。
「看什麼看,還不快回去?小武子,去吧太后找來。」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無奈,又紛紛應是。
隨後便一個人跟在皇帝的身邊回了御書房,另一個人則是去請了太后。
太后原本還是皇后的時候,封號是陳皇后。
現如今自己的兒子坐上了婚姻,他的封號自然也從陳皇后變成了陳太后。
原本在自己宮裡誦經念佛的陳太后聽著楊嬤嬤的話,滿臉疑惑。
這個時間段,皇上找她作甚。
懷揣著滿心的疑惑,陳太后到了御書房。
「母后快快請坐。」
陳太后一看見這個兒子,就頭疼的厲害。
從小到大這個兒子是最潑皮的一個,這也算是造化弄人,誰又能想到最後坐上皇位的竟是他呢。
「陛下也別跟哀家客套了,就直說,這一次找哀家來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吧。」
雖然阿野已經坐上皇位好幾年了,可在陳太后心裡。
他依舊是當初那個摔到泥坑之後,淚水混合著泥巴糊了滿臉,哭著回來跟她告狀。
說泥坑長了嘴,要吃了他的小泥孩。
「母后,這幾日時不時的就下一場雨,欽天監也說過幾天雨水更多。」
「朕想著,這下雨天山路濕滑,不然去龍谷寺祈福一事,就暫且擱置下來吧。」
陳太后有些疑惑,這麼多年來,這兒子也沒說攔著她,不讓她去祈福。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