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能不能嫁給我

2024-08-18 08:04:01 作者: 曲澗
  喝醉的林連翹睜著眼睛瞪他,慢吞吞地說,「今天相了幾個?」

  「長得怎麼樣?」

  季聿白:「?」

  轉念想起她今天上午出現在走廊,他就明白了什麼,氣笑地捏她臉頰,「知道我爺爺讓我回去相親,你還攛掇著我回去?」

  林連翹躲開他的手,往客廳走,「哼。」

  「沒見人,待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季聿白跟著她的腳步,目光追著她,看到桌上只殘留了一點嫣紅的酒杯,問,「喝酒了?」

  「你煮的熱紅酒不是用來喝的嗎?」林連翹反問,靈動的眸光一轉,腰肢扭動,轉身看他,「對了,今天季邦則來了。」

  季聿白神色冷了冷,「怪不得我走時看到他從外面回來。」

  「他威脅你了?」季聿白低頭問。

  「石油大亨的女兒呢。」林連翹沒回答,幽幽說,「京市的石油大亨有好幾個,和季邦則有聯繫的就只有文家的那位,國內最知名的石油大亨,你沒有心動?」

  季聿白沒吭聲,看著她眼眸滴溜溜地亂轉,嘴不自覺地輕輕撇了撇,看上去很是不高興的模樣。

  她喝醉了,才會露出這種在意嫉妒神色。

  「很可惜,我相當潔身自好,已經有女朋友了,不會多看別的女人。」季聿白慢悠悠地說,「今天我已經和爺爺說過了,他要是不同意,怕是要卸了我的職,要我反省了。」

  季聿白長嘆,拉長了語調,「還不到三十五歲,就要被裁員了。」

  林連翹看他一副傷心模樣,反倒沒有那麼酸澀嫉妒了,走過去摸摸他的臉,毫無自知的補刀,「三十三歲確實有點大了,工作難免精力不濟。」

  季聿白:「……」

  他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林連翹一臉認真說,「沒關係,你好好健身,我賺錢養你。」

  季聿白:「……」

  說完,林連翹還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不知道搗鼓了什麼。

  季聿白的手機叮鈴一響。

  他低頭看去。

  【細妹給你轉帳200000】

  季聿白徹底氣笑了,抱住她狠狠親了一口,順著她的話渾不吝地說,「那就請林董多疼疼我了。」

  林連翹沒繃住,莞爾笑了出來,踮腳也狠狠親他一口,吩咐道,「去做飯!」

  季聿白的手藝說不上好,但他會查攻略,早早就準備好的十幾張年夜飯作法教程貼在櫥柜上,季聿白絲毫不差地按照步驟來做,就算沒有那麼好吃,但賣相和味道還算可以的。

  電視上播放著春晚,林連翹和季聿白圍坐在餐桌前,吃了一頓十分豐盛的年夜飯。

  林連翹想看煙花,季聿白就帶著她開車去郊外又放了一次煙花。

  在璀璨煙花下,林連翹拉著季聿白的手踮腳跳舞。

  耳邊炸開的煙花砰砰作響,每一次都會照亮她燦爛明艷的臉頰上,照亮她帶著笑的無暇芙蓉面。

  季聿白不是很會跳,卻依舊跟隨著她的舞步邁動,動作僵硬機械。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

  鮮活的心跳,她臉上的笑容,熠熠生輝的眼眸,緊緊抓住他的手都在告訴季聿白,林連翹很高興,比以往哪一次看煙花都要高興。

  如果能讓她永遠都這般開懷,他做什麼都值得。

  林連翹玩了一個痛快,回去時情緒還是高漲的。

  剛到家中,她就跳到了季聿白的懷裡,長腿攀上他的腰。

  季聿白單手托起她的臀,笑著用另外一隻手將她紅頰上的髮絲撇開。

  「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年。」林連翹灼灼的目光看著他,「季聿白,有你真是太好了。」

  「想感謝我?」季聿白手指在她耳垂上摩挲,又按在她後腦,撈過來。

  又重又狠的親吻。

  林連翹全然接受,唇角帶笑,回以他千百倍的熱烈。

  「七年前我們第一次去港城的飛機上時,我曾說過一句話。」

  林連翹手指撫摸著他硬質的黑短髮,聲音輕緩,「季聿白,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輕喃的細語在他耳邊傳響。


  「現在,我也想對你說這句話。」

  「季聿白。」

  她喟嘆地抱緊他,兩顆心臟靠得那麼近,只隔著血肉,神經,耳朵,觸感,都在向彼此傳遞對方的心跳律動。

  她聽到了那驟然開始劇烈砰跳的鼓動,感受到了那僵硬起來的肌肉,收縮的力量。

  「現在的我比七年前還要喜歡你。」

  「我想我應該已經愛上你了吧。」

  季聿白腦袋停止了轉動,一片空白,仿佛有什麼東西嗡的一下炸開。

  時隔七年餘六個月零三天,他終於再一次從林連翹的口中聽到喜歡,愛。

  季聿白轉了一個身,將她壓在門上,扶著她的臉頰,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

  他身上的氣息驟然發生了改變,本來收斂不露聲色的某些壓抑的情緒爆發,傾瀉而出,看得林連翹承受不住的渾身發顫。

  「再說一次。」

  他的聲音嘶啞到了極點,「寶寶,乖乖。」

  季聿白親昵地叫,高挺的鼻尖蹭著她的臉頰,「細妹,再說一次。」

  林連翹被他灼熱不加掩飾的目光看得滿臉通紅,反倒沒有了方才的大膽了,「我就說一次。」

  林連翹說什麼都不肯再說一句,惹得季聿白撬開她的看上去相當硬的唇齒,勾住她的舌。

  吞咽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響亮。

  林連翹大腦發漲,被季聿白勾起的情緒侵占。

  他帶著攻擊性的氣息將她完完全全覆蓋,一點一點侵染。

  手指觸碰到他的喉結,在她的手心上下滾動。

  性感,又充滿了欲。

  她不肯開口再說,季聿白便變著法子地玩花樣。

  本身就斯文不起來卻裝作斯文有禮的老男人碰到這個,便露了原型。

  無數的花樣等著她。

  林連翹只能照著他的話說,直到嗓子啞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季聿白忽然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擦了擦她的唇角,低頭親她,「林連翹,我愛你。」

  ……

  過年後的這幾天,林連翹都是和季聿白在一起。

  過年難免有許久不見的朋友聚會,林連翹也跟著他一起過去。

  二人如今大大方方地在一起,季聿白走到哪兒都帶著她,朋友聚會明明是在玩兒,季聿白都會在朋友們震驚的目光下扭頭去找林連翹,再把她拉過來一起玩。

  林連翹不玩了,他撂下手中的東西,跟著她一起去吃東西。

  粘林連翹的程度,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這哪是林連翹勾引季聿白,這明明是季聿白死纏著林連翹不放才對吧?

  輕鬆的時間很快就走到了頭,八號開工,林連翹就回了瀾市。

  而季聿白,就如當初他所說的那樣,季老先生在公司開工的第一天,就卸了季聿白總經理的職務,讓他回家反省。

  季聿白真成了被裁員的人。

  季老先生本意是讓季聿白從自己的事業和女人兩者之間選擇。

  他沒想到的是,季聿白反省著反省著,跑去瀾市找林連翹去了。

  季老先生結束工作之後,回去找他,撲了個空,聽管家說他去瀾市之後,氣得重重敲了敲手中的拐杖。

  林連翹在瀾市看到他,也有些意外。

  聽到季聿白說他真被裁員了,便笑得捂住肚子彎下了腰。

  「很高興?」季聿白將她扶起來,咬著牙說。

  「高興啊,你被革職,就只能住在我這兒伺候我了。」林連翹很是促狹摸了摸他沒有一點贅肉依舊光潔的俊臉,說道,「我得去上班了,你在家休息吧。」

  說完,林連翹還拍拍他的臉頰,仿佛季聿白真成了她包養的小白……不是,根據宜瑛的說法,更應該是體校男大。

  季聿白看著她離開,輕笑了一聲,給她發了一條消息,自顧自的穿上外套開車出去了。

  林連翹工作忙,並不知道季聿白在幹什麼,不過他以前工作那麼忙,這次革職更像在給季聿白放假,很可惜林連翹不能和季聿白一起休息。


  她勞心勞力地上班,季聿白每天出門,甚至還十分閒暇地給她發照片。

  林連翹的生日是正月的二十九。

  二十八那天公司很忙,林連翹和零件工廠扯皮,還有星渡新品上市,林連翹被邀請過去進行演講,工程部和技術部的項目都分別有了進展,這些都需要林連翹親自去看。

  她不怎麼過生日,自然也沒有把生日的事兒放在心上。

  忙到晚上十一點多,林連翹才從公司樓上往下走。

  打開手機一看,發現季聿白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還打了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

  林連翹忙得暈頭轉向,忙給他回了消息。

  翹翹:已經準備回家了。

  翹翹:今天工作有些多,沒看手機。

  季聿白:猜到了。

  季聿白:下樓。

  林連翹感覺不太對,給他打電話。

  「你在公司外面?」

  季聿白輕笑「嗯,出來了?」

  「快了,馬上。」

  林連翹一路小跑地出了公司,果不其然地在門口看到了一輛庫里南。

  那是林連翹的車,季聿白給開了過來。

  季聿白從駕駛位置上下來,幫林連翹把車門打開。

  「你怎麼過來接我了?」林連翹好奇地問。

  季聿白看了一眼時間,不緊不慢地說,「你猜?」

  「該不會是看我加班,你在家中孤單寂寞冷……唔唔!」

  林連翹的俏皮話還沒說完,就被季聿白捏住了臉頰,他給氣笑了,「你倒是會想。」

  他不和小女朋友一般見識,季聿白踩著油門往外走。

  林連翹朝外面看了一眼發現並不是回家的路,不禁側眸看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不會把你給賣了,放心。」

  季聿白開得很穩,開了將近十分鐘的公路,到了一個不算大的湖邊。

  林連翹遠遠地看過去,就見到那邊搭建起來了一個台子,悠遠的樂隊聲音傳來,播放著一個很輕快的樂曲。

  《卡農》。

  林連翹不禁扭頭看向季聿白,「這是你……準備的驚喜?」

  季聿白將車停下,含笑地看著她,「過去看看?」

  他將林連翹身上的安全帶解開,幫她開了車門。

  林連翹才走出車內,就看到了一個荷花上放著不大的水晶獎盃。

  『零三年荷花獎少年組第一名——林連翹』

  獲獎的舞蹈,就是林連翹耳邊悅動的《卡農》。

  荷花上還放著兩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小小的林連翹穿著漂亮的舞裙,抱著一個比她的臉頰都要大的水晶獎盃,眼睛看著鏡頭,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另外一張,是坐在馬背上,身後是賽馬場,少年桀驁不馴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林連翹震驚的看著這小小的獎盃,失去了言語。

  季聿白握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輕柔的白色羽毛中央,天鵝口中銜著一塊金牌。

  『零四年國家天鵝舞蹈比賽民族舞金獎——林連翹』

  林連翹耳邊的音樂改變了,那是婉轉的《關雎》。

  天鵝的身上同樣放著兩張照片,一張是比起一年前長大了許多,乖巧舉著手中的獎牌,露出靦腆笑容,眼睛依舊炯炯有神的林連翹。

  另外一張照片裡的少年手上帶著拳套,同樣抓著一塊金牌。

  他的黑髮還帶著濕意,只穿了一條五分運動褲赤裸著上半身,隱隱可見腹肌,臉頰沒有一絲贅肉,冷峻著一張臉,仿佛有人欠他十個億。

  那是年輕了許多歲的季聿白。

  零五年……

  零六年……

  每往前走,林連翹都能看到一塊獎牌,兩張照片。

  她獲得的每一塊獎牌上對應的音樂,都會被樂團短暫的演奏。

  那是她獲得榮耀的瞬間,同一年裡,季聿白也在這個世界上長大,閃閃發光。

  直到一二年,林連翹成年了,她和季聿白相遇。

  空白的那六年,季聿白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她在國外參加的項目獲得的獎項,還有她的獲獎照片。

  它們沒有被孤零零地擺放在那裡,每一張林連翹的照片旁,都會有季聿白。

  走到樂團所在的台前,林連翹眼眶已然泛紅,明白了季聿白在幹什麼。

  季聿白看了一眼時間,他看了一眼台上的樂團。

  指揮心領神會,手中的指揮棒輕輕一揮。

  輕快的生日快樂歌響起。

  「零點零分,林連翹,恭喜你,二十六歲生日快樂。」

  「還有。」

  季聿白從兜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盒子,他將盒子打開。

  在燈光之下,熠熠生輝的碧水藍色的寶石戒指出現在林連翹的眼前。

  季聿白喉結滾了滾,像是每一個擁有摯愛之人的男人一樣,單膝跪在了他鍾情之人面前。

  微微顫抖的手舉起那枚戒指,送到了林連翹的面前。

  他仰著頭,對上林連翹通紅的眼睛,聲音發緊,「能不能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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