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樓普通兩居室內。
斑駁樹影打在二樓向南窗戶上,知了鳴叫宣洩著夏日燥熱。
逼仄狹小的女孩房間裡溫度卻比窗外的酷暑還要難捱。
英俊青年額頭滴落下汗水,粗糲大掌握著穿著白色中筒襪的小腿,除了隱忍欲色,濃黑眼眸沒有笑,盯著眼前的少女。
林連翹坐在靠窗桌子上,背部半抵於玻璃上,白皙明艷的面上帶著吐息不均的潮紅,眼眸迷離,身上短袖襯衫扣子被粗暴解開,露出被粉色包裹的雪白。
「膽子真大。」英俊青年長腿邁進,一隻手捏著林連翹漂亮臉蛋,迫著她抬頭,「敢勾引哥哥。」
林連翹嘴巴被青年捏得嘟起,紅唇水潤,動人,誘著人一親芳澤。
「才不是哥哥。」林連翹反駁了一句,長睫輕顫,含糊說道,「你被勾引到了嗎?」
英俊青年散漫垂眸看著她,冷峻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眸此時此刻好似被細碎斑駁染上碎星。
「真有你的,敢跟我沾上關係。」
英俊青年將她的腿抬得更高,堪堪十八歲的少女,一切羞恥全都展現在青年眼前。
他的冷漠眼神不僅沒讓林連翹難過,反而轉化成一簇火焰,燒得她顫慄,難耐,焦灼,羞恥。
青年遲遲沒有動靜,林連翹的臉如火燒著,發燙。
她輕泣了聲,「我不跟你沾關係了,你鬆開我。」
小腿就要縮回來,青年的動作卻是一緊,往回一拉,林連翹驚呼,整個人都撲進了青年懷裡。
青年將林連翹壓在自己身上,捏著她的下巴,吻住她的紅唇,攫取她的甘香,無聲告知她的懼怕後退全都晚了。
他的動作越來越漫不經心,越來越大膽,挑開她的內衣。
咔嗒一聲,腰帶被解開。
人被往後推,林連翹呼出聲,宛如受驚的白兔,就要躲,英俊青年的抓住她,根本不讓她躲。
口齒間溢出低吟,林連翹忽然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嗚嗚催促。
驟然睜開眼眸,林連翹從床上猛然坐起!
狹小的房間窗戶半開著,天色半黑,風扇呼呼送著熱風落在林連翹身上。
她臉上還掛著潮紅,呼吸急促,目光轉移,落在一如既往乾淨卻不算整齊的書桌上。
沒有那個青年,也沒有青年一寸寸注視,被目光侵略的自己。
林連翹迷茫了片刻,忽地捂住發熱的臉,撲在床上,嗚嗚了好幾聲。
又來了。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做和季聿白……的夢了。
她渾身燥熱,暗罵自己恬不知恥,怎麼能對「哥哥」產生那種感情?
沒錯,季聿白是她名義上的「哥哥」。
她的母親,正在和季聿白的父親交往,雖然還沒有結婚,但已經住在一起了。
一年前,母親帶她去了季家,那時她並不知道那是季家,季聿白的父親熱情地招待了她們。
用過晚飯後,她還被留在了季家,她從來沒有住過這麼好的房子,也未曾參觀過季家,夜裡渴了出來喝水,無意間看到豪華水晶燈下站著的濕漉漉,仰頭喝水的男人。
他單手扯著扣子,露出一片麥色肌肉,黑色短髮濕漉漉,從頭往下流的水珠自他臉上滑到喉結,鎖骨……
白色襯衫,褲子皆被打濕,凹陷下的布料黏在皮膚上,小腹,胳膊上的肌肉隨著他喝水的動作而鼓起,再往下是被剪裁貼身的西裝褲包裹起來結實健美的臀腿。
林連翹看呆了,不慎往後退後腳跟踢在了台階上。
聽到聲音,那俊美無儔的臉頰側過來,朝她投來微醺帶醉的一眼,冷淡,卻帶著致命的誘惑。
林連翹滿臉漲紅,說不出一句話來,瘋狂逃竄。
躺在床上,林連翹心想,那個男生可真帥,帶了點野性,充滿侵略感,比她學校里的校草還要帥上一百倍。
第二日,她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季聿白,季伯父的兒子。
那天季叔叔當著她,季聿白的面,要她喊季聿白哥哥,要季聿白叫她妹妹。
並且宣布,要和她的母親結婚。
季聿白的臉色可想而知的陰沉下來,仿佛醞釀著即將傾盆而下的暴雨。
結果可想而知,一場令林連翹想起便渾身哆嗦的爭吵毆打結束了那麼一場鬧劇。
季聿白離開前,又看了她一眼,不再是冷淡,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後來母親仍舊和季叔叔保持著戀愛關係,母親也邀請她一起去季家住。
林連翹怎麼敢?
她春心萌動,對她母親對象的兒子一見鍾情。
羞恥難以言說,母親與他父親的關係,更是讓林連翹將這份小心思狠狠壓在了心底。
但她對季聿白念念不忘。
好在她正值高三,又要參加藝考,還要加緊學文化課。
她回到了這筒子樓的兩居室住,學校,舞蹈室,家,三點一線,這一年裡,林連翹把對季聿白的情緒都壓了下去,心思老實了許多,直到結束高考。
母親給她打電話,說過幾天旅遊回來,一定要帶她去季家住幾天。
她再次想起了季聿白,沒了學習,思想解放下來,綺美的夢不斷鑽入她青春好奇的世界中,裡面所有的主角都是她和季聿白。
母親明天就回來了,她真的又要見到季聿白了。
倒在床上的林連翹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深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猛地起床,出去買她最愛吃的瘦肉丸。
換上淺藍色棉布收腰裙,拿起放了她全身家當,足足兩百塊四十塊錢的錢包,換了鞋後邊下了樓。
筒子樓是上世紀九十年代蓋的,到現在已經好些年了,京市發展迅速,高樓一棟棟建起,昔日的繁華變成了髒破小,成了城中村。
筒子樓沒有電梯,周圍住的雜七雜八什麼人都有。
譬如在港城混不下去跑到京市想有所作為的落魄青年。
譬如混跡在城市中,一無所有只將一雙眼睛色迷迷放在女人露在外面的光潔大腿,和微微露出一些白皙的胸前的酒鬼。
這個酒鬼被林連翹打了好幾次,今天見他還在看自己,嘴裡說著下流的話,便憤怒地抄起一旁放著的掃把往他身上打。
一般林連翹晚上不會出門,只是今天不想做飯了才下樓買吃的,又碰到這個酒鬼對她色眯眯的看,還問她一夜多少錢。
她十分生氣地喝道,「再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什麼垃圾東西!」
「上次蹲局子沒蹲夠,還想讓我把你再送進去一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