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撿垃圾。

2024-08-12 11:32:47 作者: 白飯飯飯飯
  其實,說我爸靠倒斗發家也不太準確。

  當年我剛出生,我爸跟我胖叔,當然,不是我祖爺盜墓筆記里那位,又白又胖的胖兒爺王凱旋。

  但跟他們家也脫不了關係。

  就像我爸是我祖爺的後代一樣,胖叔也是我胖大爺的後代。

  據說,他們家祖上十八代都胖,後來傳到我的童年夥伴王一路這裡,也還是個白胖子。

  這裡先不提王一路這個沒正形的小子,先說我爸,當年他跟我胖叔憑著那本陰陽風水秘術,別人翻垃圾,他們就去盜墓去了。

  關鍵還真叫他們盜著了。

  不過,災難之後就是饑荒。

  荒年的時候,錢不值錢,平日不值錢的東西反而最值錢。

  兩大老爺們拿著地下弄出來的明器,愣是沒找到一個買家。

  後來,還是一個倒賣明器世家出來的,對,就是我大金牙叔。

  他們家也一樣,鑲金牙屬於世襲。

  不過,像他家祖爺那種敢鑲死人嘴裡拔出來的金牙,屬實有點變態了。

  後來,我認識的那個金牙就一個帥小伙,敲掉自己一顆好牙換成俗氣的大金牙,已經是他對家族傳承做出的最大貢獻。

  再讓他鑲那顆在他祖爺,爺爺,爸爸等老前輩嘴裡待過的牙齒,他就不怎麼樂意了。

  這個時候,他們大金家已經靠倒賣明器發了家,小金牙這小子就更不樂意鑲金戴玉了,被他爸打了一頓,就老實了。

  不過,得虧他爸還沒死,那顆曾在他祖爺嘴裡待過,現在被他爸世襲的金牙還在老爺子嘴裡鑲著呢。

  我小時候聽了小金牙的描述,第一次慶幸我白花花是生在老胡家。

  你說我這麼好看一個黃花大閨女,讓我鑲一顆金牙在嘴裡,頂風一笑,金光都能把對面的賊招來。

  到時候人家可就不光劫色了,專門劫牙。

  小金牙小時候是個哭包,長得還賊漂亮,一聽我這形容,頓時大哭,說我欺負人。

  天可憐見,我就是實話實說,哪麼就欺負他了?

  而且我們家沒正形這事兒,也是祖傳的。

  咋還開不起玩笑呢?

  那時候我爸我胖叔都還沒死,我們三家還是世襲的萬年交好。

  我爸一聽小金牙哭得嗷嗷的,嘴裡那金光還真就把對面的老黃狗給招來了,對著他一頓咆哮。

  小金牙怕狗,鼻涕一抹,哭得更慘了,回頭指著我就告狀,說我欺負人。

  那時候,我爸跟我胖叔不死心,又去找了個大墓,倒騰了好幾件明器,正要讓我大金牙叔估價。

  那一年,因為不願意翻垃圾,我們家都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小金牙跟他爸鑲金牙就是我們家的救世主。

  救世主就是,拿來供桌上的主。

  無可避免的,我被我爸揍了。

  我爸一揍我,我胖叔就要來勸,小胖貪吃,見縫插針地跑到廚房裡偷吃,被我胖叔抓個正著,拎著耳朵就是一頓胖揍。

  那時候小胖還是真的胖。

  後來,我爸跟我胖叔死後,我跟他都結結實實餓了幾年,哪怕後來日子過好了,我倆再也沒長出新肉來。

  小時候鬧饑荒那幾年,我跟小胖因為小金牙這個告狀精,都沒少挨揍,導致後來我倆看見他就難受,更不怎麼愛跟他玩。

  可這小子死皮賴臉的,非要跟著我倆去廢墟里翻垃圾。

  大金家富裕了之後就不翻垃圾了,他們自然有辦法弄到吃的。

  不過,全球都淪陷了之後,以前的教育方式已經不能適應新的時代了。

  我們這些沒法子再豁豁學校老師的野孩子,就只能撒丫子滿世界亂豁豁。

  那時候,粽子還沒屍變,大圍牆還沒建起來,自由還是一種稀鬆平常的東西。

  我們這些窮孩子沒什麼玩樂的方式,就只能跟著大人去撿垃圾。

  雖然我爸跟我胖叔心中有溝壑,眼中有天地,看不上撿垃圾這活,但我跟胖子可愛撿了。

  我們每次都能翻出好多好東西。

  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衣服,鞋子,或者生活用品。


  我們最愛翻的廢墟是商場。

  不過,商場因為淪陷之前一般都建得高,想要搬開那些巨大的石頭進到內部,沒有機器的幫忙,輕易也是辦不到的。

  但我們這些小孩子自然有小孩子的路。

  被餓狠了的狼崽子們,對吃的喝的分外起勁,看見縫隙就往裡鑽,也不管進去後還能不能出來。

  那時候,但凡聰明一點的家長,都已經學會利用孩子的天賦為家人謀福利了。

  不過,也有不太機靈的,進去之後就再找不到出來的路。

  後來,被困在裡面然後活活餓死的孩子有很多。

  不過,像我跟胖子這種有一點點盜墓基礎的孩子不多。

  反正,我總能憑藉摸金校尉的祖傳直覺找到一條生路。

  胖子也永遠有辦法憑藉祖傳的貪吃天賦,找到那些藏有食物的廢墟。

  我倆就這麼通力合作了有一兩年,還沒等我們倆小屁孩子靠撿垃圾發家致富呢,粽子就出來了。

  那時候,被咬死的垃圾貧民有很多,我倆成了其中不多的兩個倖存者。

  再後來,大圍牆建起來,我們也沒辦法出去撿垃圾了。

  這時候就只能靠我爸跟我胖叔了。

  可這個年代,大人的隱痛就是,連工作都變成了一種奢侈的玩意。

  關鍵這倆大叔幹啥啥不行,就只會盜個墓,倒個斗啥的。

  眼看我們家又要面臨饑荒的降臨,我爸跟我胖叔一狠心,一跺腳,再去倒個斗,死也要死在追求夢想的路上!

  要麼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呢,我爸跟我胖叔這倆中少年,就這麼歡天喜地上路了。

  聽說,這次他們不再蠻幹,而是受人委託,報酬很優厚。

  人家說保暖思淫慾。

  我跟胖子十歲那年,這時候大圍牆已經建起來了,那些掌握了大部分財富與食物的有錢人,心就開始痒痒了。

  於是,以前的五毒又開始盛行了。

  之前沒落了的盜墓也跟著被提上了日程。

  我家因為祖爺的名聲太響,找來的有錢人比較多。

  我爸跟我胖叔興沖沖跟著去了,結果就是倆人再也沒回來。

  一開始我跟胖子還每天翹首以盼呢,後來也知道沒戲了,就主動申請了社會福利,垃圾一收,一窮二白住到孤兒院去了。

  小胖跟我運氣差不多。

  我倆都同時死了爸,完了還都沒有媽,屬於社會三不管的閒散盲流人員,孤兒院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不過,我媽是自己跑的,胖子他媽是饑荒的時候病死的。

  所以,從本質上來說,我們還是不一樣的。

  本質上來說,他屬於無父無母的孤兒。

  我呢屬於被親生母親拋棄的孤寡兒童。

  我以為,真要比較起來,還是我比較慘一點。

  胖子雖然父母雙亡,可他媽死之前好歹是真的愛過他。

  我媽小時候就看我不順眼,後來丟下我跟我爸走了之後,更是將我這塊身上掉下來的肉視為空氣。

  我的死活她連問都沒問過,更別說接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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