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項元拿著顧景湛已經簽好的離婚協議書來到醫院,將其遞交給向晚蕎,面無表情地說:「夫人,這是湛爺讓我轉交給你的。」
向晚蕎伸手接過,一打開,就見紙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她愣怔片刻,不可置信地問:「這……這是什麼意思?」
顧景湛昨天不是答應不跟她離婚了嗎?
為什麼今天又讓項元拿著離婚協議書過來?
「湛爺說了,不管夫人要什麼離婚補償都可以提出來,他會全部滿足。」
項元對她的語氣始終冷冰冰的,跟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
向晚蕎拿著離婚協議書的手微微顫抖,翻到後面,看見顧景湛已經簽好了字,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顧景湛真的要跟她離婚!
重活一世,她還是要面臨失去他的結局嗎?還是什麼都挽救不了嗎?
「不!我不離婚。」向晚蕎情緒激動地將手上的離婚協議書給撕毀,「顧景湛在哪兒?我要見他。」
「夫人,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要見他!」向晚蕎低吼道,「我要他當面跟我說清楚!」
項元又重新拿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出來,說:「夫人,湛爺他是不會見你的,你還是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吧。」
「我說了,我不離婚!」
一氣之下,向晚蕎拔掉手上的針管,掀開被子,光著腳衝出病房。
項元想攔,但沒來得及,人已經從眼皮子底下跑了出去。
向晚蕎打開門,就見顧景湛直直佇立在病房前的走廊里。
他雙手插兜,一身剪裁貼合的黑色高定西裝勾勒出他頎長完美的身形,身上裹挾著陰鬱冷漠的氣息。
向晚蕎不顧瓷磚地板的冰涼,走至他身後,哽咽地開口問:「你真的要跟我離婚?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顧景湛薄唇緊抿,沒有轉身看她。
緘默須臾,他聲音低低地說:「我累了,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向晚蕎紅著眼眶走上前,從背後抱住他,「顧景湛,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辜負了你的真心,可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緊緊地抱著他,哭著哀求道:「求求你,別跟我離婚,別離開我。」
「你委曲求全留在我身邊,無非是想幫助肖栩安從我身上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向晚蕎搖頭,「不,我沒有……」
顧景湛掰開她的手,語帶苦澀:「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沒必要勉強自己繼續留在我身邊,不值得。」
「顧景湛,你信……」
「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從今往後,你就自由了。」
話音剛落,向晚蕎忽然兩眼一黑,撲通一聲暈倒在地。
顧景湛聽見聲響,猛地回過身。
看見向晚蕎暈倒在地,他神色慌亂地抱起她,衝著項元沉聲喊道:「快!叫醫生。」
「是。」
項元立馬把醫生叫過來,給向晚蕎做了全面檢查。
顧景湛站在一旁,滿眼擔憂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人。
醫生檢查完,道:「顧總不必擔心,顧太太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加上情緒波動太大,一時氣急攻心導致的暈厥,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顧景湛瞬間鬆了口氣,低聲應道:「好,知道了。」
項元看了眼顧景湛,隨後擺了擺手,示意病房裡的其他人全都出去。
顧景湛坐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握著向晚蕎的手,聲音很輕:「蕎蕎,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不要……顧景湛……對不起……」
向晚蕎似乎陷入了噩夢的深淵中,一下緊握著他的手。
她眉心緊緊擰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眼角掛著淚水,嘴裡還一直念叨著。
「我錯了……對不起……」
顧景湛注意到向晚蕎的不對勁,反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呼喚:「蕎蕎,蕎蕎。」
向晚蕎猛地睜開眼睛,呼吸有些急促,額頭、後背全是冷汗,滿眼的恐懼與無助。
她緊緊抓著顧景湛的手,生怕他消失不見一般。
「顧景湛……」
「做噩夢了?」
顧景湛見她狀態不好,態度也不似先前那般強硬了。
向晚蕎倏地坐起身,一把抱住了他,把頭埋在他肩頸處,聲音悶悶的:「顧景湛,你不要跟我離婚,你別不要我。」
方才她又夢見了上一世顧景湛在監獄裡慘死的模樣,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顧景湛感覺到她的恐懼和無助,同樣也感覺到她對他的依賴和依戀。
不得不說,他真的很貪戀這種感覺。
他的蕎蕎從前一心撲在肖栩安身上,從未正眼看過他,也決不會像現在這樣主動去擁抱他。
顧景湛抬起雙手回抱她,嗓音不自覺地柔了下來,「蕎蕎,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你不想離婚,我們就不離。」
「我不離婚,我這輩子都不跟你離婚。」向晚蕎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顧景湛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唇角微彎,低沉的嗓音浸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好,不離婚。」
這一次是她自己不願意離開,那他便不會再放手了。
就算是在騙他又如何,他心甘情願。
向晚蕎從他懷裡抬起頭,看著他,委屈巴巴地說:「那你保證,以後都不再跟我提離婚這兩個字。」
顧景湛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應聲回答她:「嗯,以後都不提了。」
向晚蕎主動湊上去親了他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一抹笑。
「蓋個章,免得你以後反悔。」
這一剎那,顧景湛所有的心理防線都被這個吻所擊潰。
他寬大的手掌陡然扣住向晚蕎的後腦勺,低頭吻住她的唇,帶著極其強烈的占有性。
男人的吻霸道而熱烈,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向晚蕎沒有拒絕,反而閉上眼睛,雙手纏上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著他的吻。
顧景湛感覺到她並沒有抗拒自己的接觸,心裡炸開了花,身體的每個器官都在叫囂。
下一秒,他將她摁回到病床上,強行撬開她的唇齒,貪婪且瘋狂地攫取她的呼吸,勾著她的舌尖纏綿。
向晚蕎被吻得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