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向晚蕎都安然無恙度過了。
可她心裡始終繃著一根弦,時刻不敢鬆懈。
有一次,她趁傭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藏了一把水果刀,然後每天晚上睡覺前避開房間裡的監控攝像頭,將它放到枕頭底下。
她想,要是冷瑾玄敢借著未婚夫的名義強行對她做點什麼,她就跟他同歸於盡。
反正她已經死過一次了。
與其被冷瑾玄那個變態侮辱,還不如真的死了算了。
不過這些天,冷瑾玄都沒怎麼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里,但她知道,他在暗中監視著她。
緊繃了兩天的神經,讓向晚蕎覺得有些疲憊。
這天晚上。
向晚蕎見冷瑾玄依舊沒有出現,本以為自己能稍微睡個安穩覺。
卻不料,他半夜溜進她的房間,偷摸爬上她的床。
在冷瑾玄進來的那一刻,向晚蕎就已經徹底清醒了,只是沒睜開眼睛。
她悄悄將手伸進枕頭底下,緊緊握著提前準備好的水果刀。
在冷瑾玄準備伸手抱她的時候,她猛地睜開眼睛,握著水果刀的手往後一揮。
水果刀精準無誤地落在冷瑾玄的手臂上,瞬間劃出一道較深的血口。
情況發生得太過突然,冷瑾玄一下沒反應過來。
隨即,他眸光一凜。
向晚蕎怕太過鎮定會被識破,便握著水果刀在空中揮了幾下。
她緊閉著雙眼,害怕地大喊:「啊啊啊!!!」
冷瑾玄見她有些失控,迅速鉗制住她的手腕,然後將房間裡的燈全部打開。
「是我。」他冷沉的聲音響起。
向晚蕎沒有再動,緩緩睜開眼睛,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蒙……蒙西?怎麼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
冷瑾玄看了眼她手裡那把沾著血的水果刀,然後轉眸直直凝視著她,帶著幾分探究之意。
他似笑非笑地問:「你怎麼會有水果刀?還藏在枕頭底下,這是要防誰?」
「我……」
向晚蕎立馬驚慌地鬆開了手裡的水果刀,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顫抖著聲音跟他解釋。
「我……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睡不好,總覺得周圍有人在盯著我,我害怕,所以……」
她這理由聽著倒是合理。
冷瑾玄沒有說話,只是眯著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向晚蕎不知道他信不信。
轉而,她的目光落在冷瑾玄手臂那道傷口上,假意關心道:「蒙西,你……你受傷了!」
冷瑾玄扭頭,神色淡淡地掃了眼手臂上的傷。
「沒事,小傷。」
向晚蕎內疚地低下頭,語帶歉意道:「對不起。」
冷瑾玄從她眼睛裡看不出什麼,終是卸下了對她的懷疑。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尖溫柔地拭去她臉頰上未乾的淚痕。
「不用說對不起,你只是對這裡還不熟悉,覺得害怕也正常,以後每天晚上我都過來陪你。」
聞言,向晚蕎指尖微蜷,心裡不由地緊張起來。
雖然內心十分抗拒,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勉強從唇邊擠出一抹微笑。
冷瑾玄將那把帶血的水果刀拾起,淡然地拿在手裡把玩著。
「安心睡吧,有我在,不用害怕。」
向晚蕎的身體有些僵硬,但她努力調整呼吸,不斷讓自己放鬆下來。
不管冷瑾玄會不會繼續留在這裡,至少今晚,她可以確信,他不會再對她做什麼。
於是,向晚蕎安心躺下,緩緩閉上雙眼。
冷瑾玄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她睡覺。
過了大概半小時,冷瑾玄才從向晚蕎的房間裡離開。
聽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向晚蕎暗暗鬆了口氣。
在這裡,她本就不敢睡得太沉,加上冷瑾玄這個瘋子在旁邊盯著她,她更不敢睡了。
所以在剛剛那半個小時裡,她都在不停地催眠著自己,讓冷瑾玄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現在看來,冷瑾玄這個人真不好對付,疑心病太重。
而且,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相信她失憶的事情,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試探她。
這次算是糊弄過去了,可接下來的日子怎麼辦?
……
京都——
向家
自顧景湛振作起來以後,每周的周末,他都會帶著顧念卿回向家陪向延華和姜珮君吃飯。
在知道向晚蕎沒有死,只是失蹤後,二老也從悲傷中走了出來。
但想到自己的女兒不知所蹤,不知落在什麼人手裡,不知她現在的情況如何,他們的心裡還是擔憂不斷。
這天,顧景湛如同往常一樣帶著顧念卿回向家吃飯。
向星語忙完公司的事情,也帶著傅少衍回來了。
只是,以往熱鬧的飯桌,這段時間卻變得異常沉默。
除了顧念卿偶爾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才勉強逗他們一笑。
晚飯過後,幾人移步到了客廳。
向延華最終還沒忍住,又問了同樣的問題:「小蕎還沒找到嗎?」
聞言,顧景湛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他眼眸微垂,聲音淡淡地回:「我已經派了很多人去找,但目前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聽到這一成不變的回答,向延華長長嘆息一聲。
「三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小蕎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
姜珮君抱著顧念卿,看著他那張稚嫩的小臉,也不由地傷感起來。
她坐在旁邊,偷偷抹眼淚。
向星語的情緒也被姜珮君帶動了,一下變得沉悶起來。
傅少衍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輕輕摟著她,無聲安慰著她。
看見他們這樣,顧景湛內心說不出的複雜,而更多的是自責。
他緊緊捏著手中的茶杯,滿懷歉意道:「爸、媽,對不起。都是我,如果不是我,蕎蕎就不會陷入這麼危險的境地。」
「這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自責。」
向延華並沒有責怪他,反而安慰他。
「只能怪那人手段太陰險,他存心要害你,不管你怎麼防備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