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急都別急，一個個來，一個個來。」
胡茬大叔杵在燒烤攤前，忙得連擦汗的時間都沒有。
一會兒給烤架上的烤串翻面，一會兒加調料，一會兒回頭拿包裝盒打包。
打包完一份後，立馬又要取出新的烤串。
同時，還要聽客人點餐，以及時不時的抬眼看看攤位前的長龍，提醒大家不要亂來。
忙碌得恨不得生出八隻手，三個腦袋。
其實，這些情況江白之前都跟他提過，也分析過，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要怎麼應對。
但分析是分析了，知道是知道了。
可，也沒人說，原來第一次擺攤，真的就能這麼火爆的啊。
他還以為，就算出攤成功了，起碼也要個三五天，才能達到江白說的那種，鬼山鬼海的壯觀景象。
出門前，他甚至還在想，要是賣不出去怎麼辦……
誰曾想……
「十六號，你的燒烤好了。」
胡茬大叔一邊把新的打包袋遞出去，一邊看了一眼後面的長龍。
一會兒不見，排隊的隊伍又變長了。
他趕緊喊了一嗓子，「每位客人限購十串，要買的可以先取號。」
出攤前，江邊讓他帶上號碼牌。
說是如果客人多，可以讓他們先取號，之後憑號取餐。
也能一定程度上減少混亂。
當時他還覺得沒必要，不過出於對江白安排的習慣性聽從，他還是帶上了。
結果還真用上了。
「老闆，錢和號碼牌我放這兒了啊。」
那鬼客人接過打包袋，把鬼幣和牌子往旁邊的盒子裡放去。
見胡茬大叔沒注意這邊，還特意說了一聲。
胡茬大叔扭頭應了一聲，事實上根本沒看得清，就又回頭忙碌起來。
收錢了很開心。
可他現在根本就沒時間去看自己到底收了多少錢。
只覺得手軟，頭暈，眼還有點花。
略顯乾澀的嘴唇小聲嘀咕著：
「三份肉串，一條烤魚……魚不加蔥不加辣……魔鬼蔬菜要特辣……」
……
旁邊，是早已被擠到角角落的烤肉腸攤位。
烤肉腸攤主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已經看傻了(⊙_⊙)。
原以為又是一個頭鐵的……他都做好看戲的準備了。
到時候對方若是沒生意，他就再和對方分享一下自己的鹹魚出攤經驗。
順便給對方提出幾個沒什麼大用的建議。
他很樂意跟這些頭鐵，最後失意離開的傢伙，交流交流心得。
這樣會顯得自己沒那麼失敗。
可隨著燒烤攤的香味一出，他喉嚨里下意識地開始分泌唾液，烤肉腸攤主就發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新來的傢伙……好像是來真的。
每一個曾來這個角落裡擺攤的攤主，都有過一番做大做強的志向。
都自以為，這
里只是他們邁向成功山巔的開始。
但事實上，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
這兒位置偏僻，等那些客人從夜市入口逛到這邊來的時候，肚子就已經飽了。
能吃下兩口零嘴，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算有味道確實不錯的，能夠留下那麼幾個客人。
等時間久了，或許真的能夠積攢下一批熟客。
但，這夜市是什麼地方？
最不缺的，就是好吃的新吃食。
不好吃的，早就干不下去走了。
就算是熟客，也不會天天來。
——永遠有好吃的新吃食等著他們。
所以，想要熬出來，太難了。
與其在這裡熬，還不如去尋找其他出路。
可……
烤肉腸攤主看著隔壁的燒烤攤，看著胡茬大叔忙得手和腦袋都出現了殘影，看著那排起的長龍……
鼻尖縈繞著燒烤那濃烈的香味，耳邊是各種吵鬧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腦子有些懵。
……
「餓死我了，來根烤腸。」
旁邊有排隊等不及了的，眼尖的發現旁邊還有個不起眼的小攤位。
味道嘛，雖然聞著沒旁邊的燒烤香，但墊墊肚子也行。
穿著夾克的鬼客人說完後，沒聽到回應，抬頭看了一眼。
攤主跟傻了似的。
鬼客人皺了皺眉，周身的鬼氣隨著情緒逸散出來些許：
「喂，你這烤腸還賣不賣？」
「啊？賣！賣賣賣！」
烤肉腸攤主回過神來，腦子還有些迷糊。
但長久以來的習慣，還是讓他麻利的給鬼客人準備好烤腸，蘸料，打包。
那鬼客人接過後咬了一口，皺著的眉頭依然沒松。
「馬馬虎虎吧。」
難怪他之前一直沒發現這兒還有賣小吃的。
穿著夾克的鬼客人離開後，又有幾個鬼怪也忍不住湊上前來，「來兩根解解饞。」
那燒烤味實在是太香了。
肚子裡的饞蟲鬼都要生出來了。
饞蟲鬼在驚悚世界，並非形容詞，而是一種可以真實存在的鬼類。
由鬼怪的饞欲而生，或強大，或弱小。
曾經還有鬼吃過饞蟲鬼，卻發現越吃越餓，甚至險些被饞蟲鬼掏空了肚子。
為此，驚悚世界的鬼怪，還專門研發了一種藥劑，專門對付饞蟲鬼。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了。
烤肉腸攤主聽著那一個個訂單，連連點頭，「馬上好馬上好。」
忙碌中，他恍惚明白，旁邊的胡茬大叔大概是個什麼感受了。
原來，有不間斷地客人，是這種感覺。
原來，生意居然還可以這麼做……
旁邊的攤位火了，他也能蹭一杯羹。
對於烤肉腸攤主來說，今晚實在是有點玄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