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求知的貞子，江野嘴角的笑意加深，「你有銷售的渠道嗎？有進貨的渠道嗎？是準備自己管理呢？還是請人呢？」
「……」
一連串的問題下來，把貞子問得有些懵。
這都，啥啥啥？
聽上去好麻煩的樣子。
江野又問：「你準備投入多少鬼幣進去呢？啟動資金是多少？」
貞子撓了撓頭，好像有點癢，「一……萬？五萬？」
她倒是有一些存款。
但全投進去，她怕風險太高。
萬一虧本了，那不得哭死。
怕是連井都麼得住。
別看她一直住在井裡，但裡面被打造成什麼樣，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且，她也不止一個井。
那可都是她的寶貝房產。
她可捨不得變賣。
江野略顯為難：「恐怕有點難。」
貞子：「……八萬？」不能再多了。
江野皺眉思索著，拿出一張紙，在旁邊寫寫畫畫。
各種預算開支，怎麼算，怎麼不夠。
鬼幣太少了，很容易周轉不過來。
「可以從小作坊開始，剛開始的時候員工少招一點，你多干點活，等個十年八年，或許能擴大規模……」
「十年？」貞子皺眉，問題是十年嗎？
不是，是她也要進去廠里幹活，還要多干點。
聽江白剛剛那意思，這裡面要做的事還不少。
什麼什麼渠道，什麼什麼管理，好多事兒。
她想開廠，就是為了能更好的躺平賺錢，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罪受的。
光是想想，貞子就要放棄了。
這時，江野忽然道：「不過，也不是沒有更簡單更快捷的方法。」
貞子抬頭看去，腦袋上緩緩浮現出一個「？」
江野：「可以找合伙人。讓對方出錢，出力，你只需要入股分錢就好。」
貞子：「……？……！」
讓別人出錢出力，自己躺著分錢？？？
還能這樣？
有這樣的好事？
貞子不敢置信：「可以嗎？」有傻子會願意？
「可以的，」江野笑了笑，意味深長:「重點是，和誰合作。」
雖然他倆一開始，在小鎮做題家的屋子裡鬧了不小的矛盾。
但後來他們在精神病院的「友好交流」，在江氏顧問公司合作宣傳事宜……
這麼一次次相處下來，怎麼說，也算是熟鬼了吧？
但要說就這麼把她放到家人身邊，江野肯定是不放心的。
所以，為了「穩定」。
利益上的合作，誠信的契約，都是必要的。
……
仔細地收好蝴蝶支票，江野坐在位置上，發了好一會兒呆。
有那麼一瞬間，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確保了家人的安全，只要家還在……那他就能繼續前行，放開手腳一些了。
半晌，江野才拿起最後桌上最後一份沒有看的文件。
文件里，是【零】部門近段時間的工作總結報告。
小羅雖然不知道那空頭支票有什麼用，但也還是被擺在了這份工作總結報告之上。
估計是覺得，這些報告沒什麼可看的。
更或者說，她覺得這些人類都是在吃白飯，胡造作。
但饒是如此，她也沒有把這些東西扔掉。
該匯報東西，一個也沒落下。
而這，也是江野願意用她，且給她漲工資的原因之一。
人類與鬼怪的相處，到底會走出怎樣一條道路…江野也還在探索中。
看報告上面說，
【零】部門最近全員都開始鍛鍊起來，反應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還綜合了一些信息，打造了「求生通道。」
像是鬼屋求生一樣，設計了很多通道和關卡。
可以跟鬼怪捉迷藏。
雖然還沒有機會嘗試，不知道可行性大不大，但也能鍛鍊大家的反應力。
現在他們隔三差五，就會拉部門的其他同事來進行試煉。
還經常更新關卡細節等。
周藝依然在不停的畫畫，但據他自己說，現在畫畫能畫快一些了，能煉化運用的鬼氣也變多了一些。
隨著天賦能力的提升，再加上公司里都是鬼，能夠經常接觸到鬼怪……
有時候他能感受到空氣中的一些磁場波動。
尤其是食堂鬼怪多的時候，鬼氣濃郁。
他能感覺到裡面有明顯的波動感。
後來，他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這些波動和鬼怪自身的情緒是有些關聯的。
這令他興奮不已，連日裡畫畫所累積的疲憊，都清掃了不少。
他還想問江野，是不是想讓他鍛鍊能力，才讓他一直畫同樣的畫。
專精一樣，然後一樣通，事事通。
末了，還說以後什麼需要他畫的，儘管吩咐。
…
隔著紙張，江野都能感受得出他有多興奮了。
鍛鍊嗎……
確實有鍛鍊的效果。
不過他準備打造那個鍋盔食品，也是真的。
完成工作的同時，提高自己的能力，挺好的。
再往下翻，是陳昇的。
看到這份報告，江野目光略微停頓。
眼前擺著的，是一份綜合評估表。
包含了江氏顧問公司目前所經營的所有產業。
很全面。
一看就是做足了調查的。
江野正細細看過去，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維修工！」
那聲音出現的很突兀，不像是通過空氣傳播過來的，也不是周圍有誰在叫他。
但莫名的，江野卻起了一種想要維修的衝動。
並且，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
——長相甜美，卻略顯狼狽的女子，站在風雪角落裡。
手裡緊緊握著一張卡片，瞳孔有些渙散，卻又顯露出幾分瘋狂與焦灼。
是蘇黎。
那個曾經在理髮店副本遇到的人類玩家。
他們一起在理髮店裡找鬼幣，開店做生意，還與找事的鬼怪幹過架。
江野記得，她有個很厲害的天賦——【陰暗爬行】。
【陰暗爬行：發瘋的人類最好命。發瘋期間，可獲得與鬼怪對抗的力量。
註：三秒無敵時間，後續逐漸減弱，持續三分鐘。】
當時就是憑藉這一能力，蘇黎在理髮店的戰力槓槓的，還嚇跑了不少鬼怪。
再次遇見，是他剛來這邊做推介官沒多久的時候。
當時，蘇黎和另一個人類玩家，按照副本任務提示，到他這裡來找工作。
作為曾經並肩作戰，還能再次相遇的同鄉，江野對她的感觀還可以。
所以上次分別時，他還給了她一張名片。
屬於【維修工】的名片。
【維修工附加技能2——聽說你找我？】
【說明：維修維修維修……維修工總是熱衷於維修。
為了拓展自己的業務，Ta給許多客戶發過名片。
聽說你找我？
大聲喊出「維修工」，立刻馬上就到！
技能被觸發後，必須在十秒內，進行維修或完成一次維修。】
在意識到這道聲音意味著什麼後，江野沒有猶豫，立馬「過去」了。
然後，就見到了風雪中，略顯瘋癲的蘇黎。
蘇黎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黑色羽絨服，頭髮凌亂，臉上也髒兮兮的。
看到江野，她還很驚訝，「你你你……」
她左右看了看，又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什麼。
江野則是趁這個時間，趕緊利用維修工的能力，把她破爛的衣服進行了一次簡單的維修。
剛要開口問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就見蘇黎把食指豎在嘴中間，
「噓，別讓他們聽見。」
江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透過雪屋的玻璃窗，裡面是空蕩蕩的屋子。
不止雪屋…
他環顧四周，
白雪皚皚，整個世界一片寂靜。
看不到半點人類或者鬼怪活動的痕跡，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