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的,是一位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婆。💞💣 ❻❾รH𝔲x.𝒸𝓞M ♠🐟
她臉上的皮膚鬆弛得厲害,眼睛下方還有一雙空洞的眼眶。
乾枯的手杵著拐杖,一雙腳浸泡在黑色的液體當中。
「老婆子我最討厭不地道的店家了!」
馮阿翠四隻眼冰冷的掃過在場三人,最後停留在江野的笑臉上。
冷哼一聲,用力地跺了跺拐杖,
「我要投訴你們!投訴你們!」
江野笑著側了側身,「來都來了,先坐下歇歇吧。」
馮阿翠不疾不徐地走到理髮椅上坐下。
腳邊的黑色液體也跟著向前移動,路過寸頭男的時候,還探出來戳了戳他的褲腳。
後者嚇了一跳,卻不敢動彈。
再看褲腳,上面只留下了一片黑色的污泥。
另一邊,
江野來到理髮椅後面,看向鏡子裡的客人。
一頭長髮又密又蓬鬆,幾乎把整個鬼都籠罩在裡面。
他隨手捋了捋,有點打結,
而且有點毛躁了,容易起靜電。
「客人您的頭髮真多。要不要做個髮型呢?」
馮阿翠挑剔的眼神,在店內的牆上掃了一圈。
牆上貼著不少髮型圖,但她沒一個看上的。
她撇了撇嘴,嗓音嘶啞難聽:
「你這兒的髮型也太落後了。比我這老婆子還要low。」
「就隨便洗洗,給我弄得柔順一點吧。」
她嫌棄的說著,抓了抓自己手邊的頭髮,「亂糟糟的,麻煩死了。」
江野沉吟片刻,「那我先給你把頭髮洗一洗,修剪一下,然後拉直。」
「來都來了,要順便染個發嗎?」他問。
馮阿翠原本沒這想法,被詢問後,下意識地想了一下。
是啊,來都來了……
江野接著道:「要什麼風格的?溫柔點的,還是耀眼點的?」
馮阿翠脫口道:「耀眼的!最好能閃瞎眼的那種!」
「好嘞!交給我吧!」
獲得了客人的同意後,江野扭頭朝裡面喊道:
「蘇黎姐,準備一下熱水和毛巾。」
「啊?我去我這就去。」
角落裡,蘇黎看得一愣一愣的。
聽到江野的聲音,下意識往理髮室走去。
轉身的時候,
腳步還有些虛,險些被雜物絆倒。
作為一個女子,理髮店的套路她最熟悉不過了。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能看到這些套路用在鬼老婆婆上。
場面過於玄幻,太不真實了。
另一邊,
寸頭男守在店門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邊警惕老太婆,一邊注意著外面的街道。
生怕突然被鬼偷襲。
然而,直到江野給老太婆洗完頭出來,什麼都沒有發生。
店外的鬼並沒有靠的太近,老太婆也沒有出手。
只是洗頭的期間,
老太婆一張嘴不饒人,叭叭叭的吐槽著。
「你們這店太久了,早晚淘汰。」
「小人類,你這麼年輕,弄不好小心我把你做成麵條。」
「老婆子我跟街道辦的很熟悉,舉報就沒有不成功的……」
江野什麼都沒說,只是露出得體的微笑。
隨著他擠出洗髮露,按摩頭皮,手法輕柔適度。
馮阿翠的吐槽逐漸變少,眼睛也半眯了起來。
一副很舒服的模樣。
【天賦提示:成功完成一次洗頭。熟練度+10,職業點+10.】
……
店內的藥水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使用後,有一股植物的清香。
聞著還算不錯。
江野拿出軟化藥水,在離髮根一兩厘米的距離,開始塗抹起來。
上好藥水後,就是一段時間的等待。
驚悚世界的理髮過程,多少有些不同。
藥水的發揮效果,也各有不同。
在軟化的過程中,江野看了幾次,測了下軟化的程度。
馮阿翠則在座位上,腦袋一點一點的,竟然打起了呼嚕。
寸頭男站在門口,神經一直緊繃著。
好幾次拳頭都握緊了,又鬆開了。
「好了,我們去洗一下藥水。」
江野把客人叫醒,再次進入洗髮室。
出來後,就開始吹頭髮。
吹乾後,江野拿起蘇黎準備好的夾板。
「我們現在開始拉直,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說。」他提醒道。
馮阿翠可有可無的應了聲,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老婆子我晚點還有事,你別墨跡。」
江野:「好嘞。」
拉頭髮也有講究。
拉直的時候,要從下往上,逐層的拉。
而且不同的部位,所採取的角度和速度,也不一樣。
慢了,容易損傷發質,快了,又會造成塑型困難。
江野手腕翻飛,動作嫻熟麻利。
仿佛早已練習過無數遍,一看就是老手。
蘇黎看呆了。
寸頭男明顯有些走神,
看著江野的表情,也由一開始的憤怒、震驚、茫然,到現在的複雜。
這傢伙……
該不會是剛好覺醒了理髮師天賦?
有這麼巧嗎?
不過,若非如此,怎麼能解釋眼前的畫面?
……
這個副本的白天並不長。
之前江野就統計過,白天約莫八小時的樣子,之後,就是長達十六小時的黑夜。
好在,托尼留下的藥水效果都還不錯。
在天色逐漸轉暗,馮阿翠開始催促的時候,江野落下最後一剪刀。
在飄落的髮絲落到地面之前,收起剪刀。
「收工!」
拍掉客人肩上的碎發,為對方簡單整理了一下髮絲。
江野看向鏡子:「客人,您還滿意嗎?」
馮阿翠整個過程中,一直很在意外面的天色。
在理髮的過程中,滿頭的長髮時不時遮住眼睛。
她也沒留意看。
此時聽到聲音,她收回向外看的視線,落在面前的半身鏡上。
看清裡面的景象後,僅存的兩顆眼珠子閃了閃。
耀眼!
太閃耀了!
鏡子裡,毛躁的亂發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順滑的長髮,長發被染成了好幾種顏色。
藍色、黃色、橙色、紫色、橘色……
乍一看,仿佛炫彩的顏料盤被打翻了一般。
卻並不混亂,更像是一幅多彩的油畫。
讓人不由得想起了晚霞。
漂亮極了。
襯得那張臉,仿佛都年輕、夢幻了幾分。
馮阿翠抬起乾枯的手摸了摸,很是順滑。
該怎麼來形容呢,
絲綢……就像她曾見過的最好的絲綢那般順滑。
她的頭髮天生的,長得快,且容易毛躁。
以往不管做什麼造型,都無法完全掩蓋其毛躁的特性。
小時候父親總是扯著她的頭髮罵她,
結婚後,因著這一頭頭髮,她也沒少被嘲諷。
活了大半輩子,她的頭髮還是第一次,如此絲滑。
漂亮得簡直不像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