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德理那邊從第一天的天亮找到了第二天的凌晨,還是沒找到江槿。江槿那邊帶那些侍衛已經徹底離開後,才從那暗巷小心翼翼的走出來,跟著月光按著自己的想法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此時已經是凌晨了,之前街坊鄰居的一位姨姨看到了遍體鱗傷且狼狽的江槿,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奔過來,左右看了看江槿的情況,焦急的詢問:「哎呦,丫頭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整成這個樣子?」
江槿沒有回話,只是彎了下身子,輕輕的靠在那個姨姨的身上,那個姨姨也沒有多問,小心翼翼的抱起江槿,便吩咐一旁的一個小男孩趕緊去找傑德理。
那個小男孩找到傑德理他們後,就把他們帶向自己家,江槿也被那位姨姨先帶回了家。她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手輕輕的放在傷口上,止血的衣角已經被她自己扯下來,傷口血肉模糊,有些猙獰。
傑德理他們跟著小男孩急匆匆地趕到了那位姨姨家,一進門就看到江槿蒼白的臉色和滿身的傷口,他的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他快步走到江槿身邊,蹲下身查看她的傷勢,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江槿有些虛弱的抬起眼眸,看見來者,正是傑德理師父他們時,眼眶再次濕潤了,「傑德理師父……」傑德理伸出手,擦著江槿臉上的灰塵,「怎麼會這樣......」傑德理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
姨姨在一旁解釋道:「我也不知道這孩子遭遇了什麼,一回來就變成這樣了。」傑德理抬頭看向姨姨,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謝謝您照顧她,接下來交給我吧。」
說著,他將江槿抱了起來,準備帶她回去治療。江槿靠在傑德理的懷裡,意識有些模糊,但還是輕聲說道:「謝謝......」贊德他們跟在傑德理後面出去了,眼神不斷看向虛弱的趴在傑德理肩頭的江槿。
「江師妹還好嗎?」安迷修也有些擔憂,但看到江槿淡淡的抬起眼眸,向著自己輕輕的搖了搖頭,放下心來。但安迷修的心卻還是被一雙手緊緊的攥著,有些痛,沒想到江槿居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江槿在迷迷糊糊間就睡著了,再次醒來後,已經進入了夜晚,躺在傑德理師父給自己準備的房間,那目光所及的天花板有些刺眼,江槿想撐起身子坐起來,但身上的傷扯著她有些疼,最終還是躺了回去。
江槿躺在床上忍著身上傷口帶來的些許疼痛,晃著小手在眼前,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就是有些無聊吧。吱——江槿房間的木門被推開了,江槿抬眸看去,正是安迷修推著門進來了,他走到江槿床邊,打開了床頭櫃的那盞小燈。
「江師妹,你身上的傷……還好嗎?」安迷修的眼中寫滿擔心,江槿撐著身子往安迷修的方向湊了湊,隨後靜靜的看著安迷修搖了搖頭,「已經不是很疼啦。」江槿的語氣很輕快,但這傷才處理沒多久,安迷修就知道她是撒謊的,因為江槿的謊言太過拙劣了吧。
但是安迷修並沒有戳穿江槿,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藥膏,讓江槿伸出手,便開始處理她手臂上的劃痕。安迷修幫江槿換藥的模樣十分認真,江槿只是趴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安迷修,盯著安迷修那嚴肅的臉,想笑。
「這兩年都沒有見你這麼嚴肅的樣子呢,擔心我?」江槿的語氣沒有之前那麼稚嫩了,但還是一股小孩子氣的味道。江槿用另外一隻完好無損的手撐著腦袋,調侃著安迷修。安迷修的表情依舊是那樣擔心,只不過多了一絲無奈的表情。
但是江槿還是敏捷的捕捉到了安迷修紅紅的耳尖,不由得笑出了聲,安迷修此時此刻有些緊張,江師妹在笑什麼呢?換藥的同時,安迷修抽出了點時間,抬眸看向了晃著腿的江槿。
見安迷修不為所動,江槿也多了一絲玩味的想法,「安迷修,安迷修,安迷修……」江槿晃著腦袋,看著面前的安迷修,不斷的喊著他的名字,安迷修有些無奈,處理好江槿手臂上的傷口後,無奈的看向她。
「江師妹想要幹什麼呢?」安迷修一邊說話一邊示意江槿把受傷的膝蓋露出來,江槿也確實乖乖照做了,眼睛卻一直盯著安迷修那裡。安迷修輕輕的挽起江槿的褲腿,然後繼續給她換藥。「安迷修,要不你以後叫我阿槿?」
要知道就連贊德他們叫江槿都是叫小槿的,那麼這個阿槿稱呼肯定是意義非凡了。安迷修有些震驚,這道視線落到江槿身上,可是江蘇卻毫不在意。「怎麼了?你私底下這麼叫我也行啊。」
安迷修比江槿年長,他清晰的明白阿槿這個稱呼的意義,但江槿尚且年幼,作為一個孩子,可能只是想要安迷修這麼叫自己吧,對此毫無意見。見安迷修遲遲沒有回應,江槿便往後倒去,讓安迷修處理著她膝蓋上的傷,而江槿自己則賭氣的,不理安迷修了。
安迷修見江槿這副小孩子氣的模樣,淡淡嘆了口氣,還是低聲喚了句:「阿槿。」江槿滿意地笑了,她突然覺得身上的傷也沒那麼疼了。待安迷修幫江槿膝蓋上的傷換好藥後,江槿主動坐起來,讓安迷修給額頭上那傷也處理一下。
安迷修也只是細心的幫江槿處理,江槿只是愣愣的盯著安迷修那放大的臉龐,沒想到這傢伙還算挺好看的。安迷修看到江槿這副發呆的模樣,在心底笑了笑。
換完藥後,安迷修幫江槿蓋好被子,叮囑她好好休息。離開房間時,安迷修輕輕關上了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江看著安迷修離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輕輕撫摸著剛才安迷修包紮的地方,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但江槿畢竟還是一個小孩,最不喜歡別人命令她了,一腳把身上的被子踢開,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沒有女孩子的樣子,但是江槿她自己喜歡就好啊。「蓋被子哪有這樣子睡好啊,我就不蓋被子。」
不蓋被子睡覺的下場就是第二天著涼,感冒了,江槿鼻子堵的不行。江槿委委屈屈的坐在椅子上,一旁是無奈的傑德理。隨後傑德理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讓江槿喝下。儘管薑湯的味道並不討喜,江槿還是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喝完薑湯後,江槿感覺身體稍微暖和了一些。她想起昨天晚上安迷修為她換藥的情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我要去找安迷修。」江槿對傑德理說。傑德理點點頭,又囑咐了江槿幾句,江槿才準備出發。
她艱難地站起身來,朝著菲利斯他們的那間小屋走去。一路上,她的思緒很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找他,也不知道見面後該說些什麼。當她來到傑德里他們那間小屋附近時,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深吸一口氣,還是鼓足勇氣走去。
安迷修和贊德正在一棵榕樹下面扎著馬步,安迷修遠遠就看見了一個人,走近才發現正是江槿,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阿槿,你怎麼來了?」安迷修依舊扎著馬步,有些疑惑。
江槿小跑著走到他們身旁,靠著榕樹坐下,「太無聊了,來看看不行嗎?菲利斯師父呢?」安迷修剛準備回答,就被贊德打斷,贊德敏銳的察覺到了安迷修對江槿不同的稱呼。「小安啊,你不是一直叫小槿江師妹嗎?怎麼換了個稱呼?你倆有內幕?」
贊德的表情有些怪,對於自己這個還算乖巧的小師妹,贊德是不希望任何人接近江景的,即使是安迷修也不例外,畢竟自己有個這麼好的師妹,可不能輕易的被拱了。
江槿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急忙解釋道:「贊德師兄別亂說,我只是讓安迷修這麼叫我而已。」贊德見狀,哈哈大笑起來:「我可沒亂說哦,小安,你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安迷修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菲利斯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江槿,他關切地問道:「小槿,你的身體好些了嗎?」江槿站起身來,向菲利斯行禮道:「多謝菲利斯師父關心,我好多了。」
菲利斯點了點頭,然後對安迷修和贊德說:「你們繼續練功吧,看好小槿,老夫出去一趟。」菲利斯走後,贊德一臉壞笑地湊近安迷修,小聲說道:「小安,你和小槿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呀?」
安迷修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和阿槿只是師兄妹。」贊德嘿嘿一笑,「真的嗎?那我可要告訴傑德理師父去,說你和小槿……」
「贊德!」江槿急忙打斷贊德的話,「你別胡說了,我們真的只是師兄妹關係。」她被贊德的行為氣到了雙手環胸,嘟著嘴巴不滿的看著贊德。
贊德見狀,也不再開玩笑,「好啦好啦,不逗你們了。不過小安,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們的小師妹哦。」安迷修認真地點點頭,「我會的。」
江槿看著安迷修,心中升起一股溫暖的感覺。她知道,安迷修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就在這時,江槿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咕叫的聲音。她不好意思地捂著肚子,安迷修笑著說:「餓了吧?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說著,他便朝屋子走去。沒過多久,安迷修拿著一塊江槿最愛吃的藍莓蛋糕和一杯牛奶走了出來,遞給江槿,「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江槿感激地接過蛋糕,向安迷修露出了一個笑容,「安迷修,謝謝。」
安迷修撓撓頭,走到贊德身邊,繼續紮起了馬步。「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