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的話,帶著陣陣鋒芒,若是羊綿綿真有這心思的話,被他這般戳中,肯定惱羞。
可她無辜啊!
「白雨,進去將另外一盆烤肉端出來。」
羊綿綿不想廢話解釋,解釋了他們也不相信,那就只有用行動證明了。
白雨害怕羊綿綿,可她的命令她不敢不聽。
鬆開拉著白峰的手,她慢慢的移進了木屋。 ✩
借著散落的月光,白雨看到木屋中的肉好多,可烤好的一盆肉就放在最顯眼的石頭上。
她伸手就去端,但太重了!
肉其實沒多少,但那石盆很沉。
她瘦弱的小身板,即便是獸人,也是端得很是吃力。
小峰聞著肉味兒,急忙不顧一切的跑到了白雨跟前,抓起一大塊烤肉,就撕咬了起來。
「好吃!小峰都沒吃過這麼香的烤肉!哥哥姐姐快吃!不然娘待會兒又不讓吃了!」
要說白峰傻,可他這模樣,看得羊綿綿唇角忍不住的就是上揚。
本懷疑羊綿綿下毒的白浩和白雨,根本來不及制止,白峰已經快速的吃下好幾斤肉了。
「小峰別叫她娘,她就是惡毒雌性!你也快別吃了,小心被她給毒死!」
白浩的警告和威脅,絲毫不起作用,他根本無法上去制止,白峰依舊狼吞虎咽!
畢竟,他從沒有吃肉自由過,哪裡會聽他大哥的。
再說了,啥是毒死?他根本就不知道啊。
見狀,白浩扔下石盆,就去拽白峰,這幼稚的模樣落在羊綿綿的眼中,一陣嘲諷。
「要毒死你們,剛剛那半盆烤肉你們都吃進肚子裡了,怎不見你們毒發身亡?」
白浩白雨:「……」
「咦?好像是這樣的,大哥我們沒事兒!」
白雨歡喜的聲音中帶著絲絲怯意,聲音弱弱的,說大聲了,似生怕惹羊綿綿不痛快般。
「白浩你和白雨一起把這盆肉給你爹爹送去,還有這藥粉,讓你爹爹撒在傷口上,傷口會很快好的。」
金瘡藥事先羊綿綿就倒在一片大樹葉里包裹起來的,羊綿綿早就等著孩子們回來,好給白冥墨送去。
可顯然,白浩和白雨都是不信任她的,這藥遞到半空中,兩兄妹根本沒人去接。
紛紛都是帶著質問和疑惑的眼神,反正就是不相信羊綿綿。
「你們不相信我可以,但你們要知道,我也不想你們爹受傷。他受傷不好,咱們都沒有獵物可吃了。」
羊綿綿的激將法果然有用,白浩一把抓過她手中的金瘡藥,便是抬起了白雨手中的石盆。
「你最好別打小峰,不然等我們長大後,我一定要殺了你!」
羊綿綿:「……」
這小反派原來這么小,就已經在心裡種下了對她仇恨的種子。
羊綿綿欲哭無淚:「孬種才是在放狠話的時候,廢話一大堆。」
什麼是孬種,白浩不懂,但他知道羊綿綿說的話,不是好話。
他冷哼一聲,就和白雨一起抬著石盆,往白冥墨的木屋而去。
看著兩個倔強的背影離開,羊綿綿收回視線,打量起面前的小峰。
小峰還在不停的吃,似餓死鬼投胎一般。
啊呸!
這是她兒子,怎麼可以說他是餓死鬼?
羊綿綿及時糾正,隨即轉身進了木屋,拿出幾個紅彤彤的大蘋果。
「小峰,不能一次性吃太多肉了,小心胃受不了。
吃點這果子,果子很甜的。」
白峰愣愣的抬眸,借著月光就看到羊綿綿手中一個紅艷艷的果子,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直接抓起,就啃了一口!
「甜,甜甜!好吃!娘親,小峰還要。」
「好好好,還有,娘親摘了許多,待會兒給你哥哥姐姐們也吃。」
白峰傻乎乎的捧著蘋果大口大口咬了起來,才不管羊綿綿說了一些啥呢!
而另一邊白冥墨身上搭著獸皮,蜷縮在木屋裡,期盼著能抗過這個夜晚。
他出去幾日,只獵了那麼一頭牛,全給了羊綿綿。
即便羊綿綿可惡,不會給太多肉讓幼崽們吃,至少幼崽們多少能分得一些。
只是身上的傷,加上肚子裡的飢餓感,翻來覆去的讓他無法入睡。
隱隱的腦袋還昏昏脹脹起來,似乎有些冷意裹挾著他。
白浩兄妹抬著食物來到木屋,就是看著蜷縮著的白冥墨,瑟瑟發抖。
「爹爹,你怎麼了?爹爹你別嚇小雨!」
小雨丟下石盆,就是趴在了白冥墨的身上,眼淚大顆大顆掉。
爹爹是世上唯一疼他們的獸人了,要是爹爹沒了,他們兄妹三個該怎麼辦?
白雨的哭聲,揪著白冥墨心頭一陣難受,伸手就想幫小雨把臉上的淚水擦掉。
「爹爹,你這傷沒處理嗎?怎麼沒去找獸醫?」
白浩也是心疼自己爹,看著本來強壯的爹爹,忽然變得這般虛弱,心都是疼的。
找獸醫是要給食物的,他的食物都沒了,怎麼去找?
但為了不讓幼崽們擔心,白冥墨努力擠出一抹笑來:「爹爹沒事兒,你們怎麼來了?那個雌性沒給你們吃的?」
「不是,雌性讓我們給爹爹送藥過來,還有烤肉。
爹爹我給你上藥,你吃點東西。」
白浩懂事的打開包著金瘡藥的葉子,就去查看白冥墨身上的傷。
白冥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不讓他看,大概是不想讓他擔心。
可他的手,一片滾燙,嚇得白浩也是眼淚掉了下來!
「爹爹,你不能有事,我去找獸醫。」
記得當初,白峰就是這樣,渾身滾燙了幾天後,就變成了傻子。
想到此,白浩心下一緊,眼淚也快要跟著一起掉落。
話落,白浩轉身跑了!
白雨還在哭,白冥墨心疼的給她擦眼淚,可還是安撫不好女兒一直哭泣。
「小雨,爹爹沒事兒,爹爹很強壯的,明日爹爹就會好。」
「真的嗎?那爹爹你吃點烤肉。雌性今天烤的肉,很好吃。」
「好,爹爹吃。」
白冥墨慈愛的接過女兒送到嘴邊的烤肉,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他必須吃,不吃他的身體恢復不了,他就不能護著孩子們長大了。
木屋裡悲傷的對話,盡數落在那躲在木屋外的羊綿綿耳朵里,心裡一陣的戳著難受。
這白冥墨是不是也太蠢了,所有獵物都給她,受了傷也硬扛?明明知道,她這樣的雌性根本不值得!
羊綿綿手中,忽然多了一個木碗,裡面裝滿了清水,還有兩顆退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