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瑪蒂爾德公主提前鋪墊的緣故,面對熱羅姆·波拿巴的邀請,福樓拜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展現出拒絕地態度。👮🔥 ❻➈ˢ𝐇ùЖ.𝔠𝐎爪 🎁🐊
「陛下,感謝您對我的認可!」福樓拜文質彬彬地對熱羅姆·波拿巴說道,「不過,我認為以我現在的文學素養,根本不足以進入法蘭西文學院的殿堂!
如果貿然簡拔,恐怕會影響到您的聖名!!」
對於福樓拜謙遜中帶著一絲吹捧的回應,熱羅姆·波拿巴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他再度開口對福樓拜說道,「福樓拜先生,您實在是有些過分謙虛了!
我敢保證,僅憑您在1856年《巴黎雜誌》發表的《包利法夫人》一書,就足以讓法蘭西文學院中的一大批院士閉嘴!」
當熱羅姆·波拿巴準確無誤地說出書名的時候,福樓拜臉上浮現出驚愕地表情。
在福樓拜心中,皇帝之所以願意招攬他成為法蘭西文學院的院士,大抵也只是看來瑪蒂爾德公主的面子上。
對於他的作品,皇帝很可能連聽都沒有。
沒想到,皇帝竟然能夠準確說出《包利法夫人》發表時間,想來應該是下了一定地功夫。
「怎麼!福樓拜先生,您對我能夠準確說出您著作發布的時間,感到很驚訝!」自詡為閱人無數的熱羅姆·波拿巴自然也明白此刻福樓拜的想法,他決定再給這位文學大師「加一把火」,「其實我和我的妻子都是忠實讀者!」
這下福樓拜臉上更加地驚訝,因為《包利法夫人》這本書一經發布,立刻就被當局冠以「道德敗壞、誹謗宗教」的罪名被嚴格限制傳播。
如果瑪蒂爾達公主的庇護,那麼福樓拜本人恐怕免不了要去監獄走一遭了。
「福樓拜先生,兩位陛下確實是您忠實的讀者!」站在一旁的瑪蒂爾德公主同樣也開口對福樓拜說道,「《包利法夫人》之所以沒有遭受全面封禁,還能在小範圍傳播,全都要依靠陛下!」
「福樓拜先生!」熱羅姆·波拿巴鄭重其事地對福樓拜說道,「我本人非常喜歡《包利法夫人》,但是我身為帝國的君主不能夠依靠自己的喜好隨心所欲。
有些時候,我不得不稍微顧及到一部分勢力(教會)的顏面!
對於帝國限制《包利法夫人》傳播這件事,我本人對此感到非常抱歉!」
熱羅姆·波拿巴的道歉,讓福樓拜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的福樓拜雖然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但是他本質上還是一位文人。
文人最需要的並不是金錢的刺激,而是尊重。
現如今掌控一個國家的君主「低聲下氣」地向福樓拜表示歉意,這怎麼不讓福樓拜感動。
「陛下……我……我……」福樓拜微微失神了片刻之後,再度開口對熱羅姆·波拿巴回應道,「感謝您對你的認可!我從來都沒有想到向您這樣的君主能夠成為我的讀者,而且還願意代表帝國向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道歉……現在的我已經難以用語言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
「福樓拜先生,我也是人,自然也會有自己的喜好!」熱羅姆·波拿巴對福樓拜回答道,「在我看到《包利法夫人》這本書之後,我就感覺您未來的成就絕對不會輸給維克多·雨果先生。
在那個時候,我就想要邀請您加入法蘭西文學院!
只不過,當時由於工作太過忙碌的緣故,一直忘記像您提出邀請!
現在,我正式代表法蘭西文學院名譽院長像您——居斯塔夫·福樓拜先生發出邀請!
希望您能夠慎重地考慮!」
說罷,熱羅姆·波拿巴像福樓拜伸出手。
福樓拜猶豫了片刻之後,方才伸出手同熱羅姆·波拿巴握在一起。
驕傲的福樓拜此刻也保持著謙卑地態度對熱羅姆·波拿巴吹捧了一句,「我很榮幸能夠自己能夠同一位偉大的君主握手!」
隨後,熱羅姆·波拿巴、瑪蒂爾德、福樓拜三人分別坐在了沙發的三個方位,他們圍繞著《包利法夫人》這本書進行探索。
身為本書作者的福樓拜當仁不讓地成為了聊天的主角,他向熱羅姆·波拿巴與瑪蒂爾德闡述了自己創作這本書的原因,以及靈感地來源。
熱羅姆·波拿巴與瑪蒂爾德公主認真地傾聽著福樓拜的講話,時不時地夾雜一些自己的主觀評價,房間內的氛圍很快就變得火熱了起來。
隨著熱羅姆·波拿巴等人地逐漸深入,他們的話題也不止局限於《包利法夫人》,談話的內容也不限於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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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居斯塔夫·福樓拜已然化作一位毒舌評論家,他對熱羅姆·波拿巴與瑪蒂爾德公主提出的每一個小說、詩歌,乃至話劇劇本都進行了犀利地評論。
有些點評受到熱羅姆·波拿巴與瑪蒂爾德的一致認可。
而有些點評則被熱羅姆·波拿巴與瑪蒂爾德的共同反對。
面對分歧,三個人絲毫沒有顧慮彼此地身份據理力爭,這一刻房間內不在有君主與臣子之分,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平等。
就這樣持續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直到房間內再度傳來敲門聲之後,房間內的爭論方才停止。
熱羅姆·波拿巴向福樓拜與瑪蒂爾德公主露出了歉意地笑容,隨即將房間外的人喊進來。
「陛下!」房間外站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的秘書室長安傑洛·馮·貝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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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丘先生,怎麼了?」熱羅姆·波拿巴詢問安傑洛·馮·貝丘道。
安傑洛·馮·貝丘委婉地告訴熱羅姆·波拿巴,還有一批文件需要等待他去處理。
福樓拜與瑪蒂爾德公主在聽到貝丘的回應之後,馬上意識到現在是他們離開的時間了。
於是,福樓拜與瑪蒂爾德公主向熱羅姆·波拿巴辭行。
熱羅姆·波拿巴只是簡單地說了兩句客套話之後,不在挽留福樓拜與瑪蒂爾德。
不過,熱羅姆·波拿巴命令安傑洛·馮·貝丘親自將兩人送出楓丹白露宮。
在熱羅姆·波拿巴的注視下,瑪蒂爾德公主與福樓拜離開楓丹白露宮。
望著福樓拜離開的背影,熱羅姆·波拿巴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輕鬆感。
對於熱羅姆·波拿巴而言,將福樓拜這樣一個游離在體制外的文人納入官方體系,確實有助於維持帝國的統治。
畢竟,一個游離在體制外,同時又具有較大影響力的文人,很容易就會被有心人利用變成帝國反對派的一面大旗。
維克多·雨果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想當初被熱羅姆·波拿巴流放的他,還沒有現在的影響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流放出國的維克多·雨果影響力也愈來愈大,法蘭西的同情者也愈來愈多,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帝國反對派的一面精神旗幟。
說實話,熱羅姆·波拿巴已經隱隱有些後悔當初將維多克·雨果驅逐出境的行為。
當然,熱羅姆·波拿巴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想要同維克多·雨果進行和解。
只不過,每一次自己派出去的和解使者都被維克多·雨果嚴厲地拒之門外。
哪怕熱羅姆·波拿巴提出讓維克多·雨果擔任內閣部長,同樣也被維克多·雨果拒絕。
可是仔細一想,不將維克多·雨果驅逐出國,那麼熱羅姆·波拿巴真的不知道應該如此安置這樣一尊大佛。
維克多·雨果的影響力註定不能對其進行囚禁,甚至他還需要對維克多·雨果進行貼身保護。
因為維克多·雨果萬一在國內遇害,那麼熱羅姆·波拿巴真是黃泥掉褲襠——有苦說不出了。
思來想去,維克多·雨果還是留在國外比較好。
正是因為有了維克多·雨果的前車之鑑,熱羅姆·波拿巴對於帝國境內文人的底線很低。
只要生活在法蘭西帝國的文人不寫一些直戳帝國肺管子的文章、直白髮表對帝國不利的言論,帝國都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該給的錢一分也不會少,該有的職稱也不會落下。
對於那些同帝國合作的文人,熱羅姆·波拿巴會給予他們超規格的待遇與地位。
總之對待這些掌握筆桿子的文人,熱羅姆·波拿巴只能選擇用利益、名譽誘惑他們,大棒加甜棗的套路對於一部分文人只會產生適得其反地效果。
……
瑪蒂爾德公主與福樓拜重新返回旅館之後,福樓拜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頭疼,他明白可能是自己的梅毒又要復發了!
「殿下,我需要休息一下!」福樓拜對瑪蒂爾德公主說了一句。
瑪蒂爾德公主看到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福樓拜,還以為福樓拜是因為陪同她行走在雪地上導致的,她衝著福樓拜點了點頭。
得到瑪蒂爾德公主准許福樓拜迅速返回房間,趁著自己的意識還清醒的時候,躺在床上休息。
另一方面,獨自一人返回房間的瑪蒂爾德公主很快便收到了一封來自巴黎的電報。
電報的內容正是加富爾送往瑪蒂爾德公館拜貼的梗概,同時電報還說信將會在3個小時之後送達到她的手中。